雪华被强劲的妖力逼停，站在湖面之上，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人：“星澈。”

    “你是谁？”星澈语气透露着明显的不耐烦。

    “你觉得我会告诉……”雪华话还没说完星澈就大手一挥，那雪华顿时化为一团紫色的烟雾弥散在湖面之上。

    “话多。”星澈的面庞是谁前所未有的冰冷，他转身看向仍旧低头抚琴的沈溪彻，指尖微动。

    我立马扑了过去抱住星澈的胳膊：“大哥呀，这家伙这么可怜了你也下得去手？”

    星澈一愣，仿佛沉睡的人忽然被叫醒了一般，冰冷的表情开始慢慢地变化。

    “是呢。”他又恢复了平日里一副笑吟吟的模样。

    “大可不必。”沈溪彻没有停下奏乐，“幻境破灭我作为幻境的主人，必是魂飞魄散，这也是这个幻境创立的代价。”

    “你也知道呀。”我叹了口气，不理解他的所作所为，“你既然是清醒的，为何要助纣为虐？”

    “各取所需而已。”沈溪彻淡淡一笑。

    他收容那些妖怪和人类，人类和妖怪在雪华一舞这个时刻一部分被“雪华”收走，一部分化为幻境的力量。

    “如此日复一日地存活又有什么意义。”我不忍心对他多加责怪。毕竟从这个幻境的场景中可以看出来这个人并不坏。

    “本来是有意义的，因为习惯了。”琴声戛然而止，沈溪彻抬头看着我，“可是当我知道还有特殊后，那些便失去了意义。”

    那双漆黑深邃的双眼似乎要将我看穿。

    我一怔，星澈在一旁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你是太孤独了。”我跳到他跟前叹了口气，“三百年以上，纵然是我也救不了你了，你还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吗？”

    周围的人影开始消散，房屋开始倒塌，电闪雷鸣间，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

    “……没有了。”沈溪彻俯身摸了摸我的头。

    星澈不满地一把夺过我：“行了行了!”

    我也觉得应该就如此结束了，结果星澈不怀好意一笑，低声问我：“你还会帮助那个冥妖的那一套吧？”

    “……你想夺走他的心术？”我大惊失色。

    “反正他也要魂飞魄散了。”星澈很不要脸。

    “我现在妖力不够啊!”我表示这等不道德的事情必须拒绝。

    “我来帮你施术。”星澈表示那都不是事。

    我还准备反驳两句，结果星澈直接一拍，将我丢进了沈溪彻的记忆之海。

    “彻郎。”一个穿着鹅黄色衣服的少女坐在身旁，娇羞地笑着。

    “我”也就是沈溪彻，坐在旁边，只淡淡地笑着，手心却紧张地出汗。

    这是初识情事的少年郎。

    他是贫苦书生沈溪彻，她是青楼名妓秦雪华。

    那一日他在湖边读书，她笑嘻嘻地跑到他身边，同他谈天说地，还约好下一次再在此处相见。

    “这个湖它有什么名字吗？”秦雪华尚且年幼，同沈溪彻一般大小，对未来和彼此都十分天真。

    “清澈明朗，美丽动人，应当是叫雪华湖吧？”沈溪彻难得说了一句情话，结果自己脸却红到了耳根。

    “你真是的!”雪华娇嗔地拍了一下沈溪彻的胳膊，沈溪彻却反手握住她的手。

    两人相视一笑，雪华羞红了脸，将滚烫的脸颊埋到沈溪彻肩头。

    当晚，月色正好，帘动轻纱，二人共入沉眠。

    “我会为你赎身的。”沈溪彻在她额前落下一吻，目光里满是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