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化的呢?
沈溪彻是一介贫穷书生,唯有琴音尚得一二,在镇上靠教琴为生,家里有一位病重的父亲,常常因着疾病泪流满面,逼着沈溪彻将挣到的钱尽数给他,而他却不知珍惜,常常约人到家赌气,偏偏又是输多赢少,还欠着债。
母亲也是因着此原因离开了这个家,留下沈溪彻一人。
也因着这个父亲,沈溪彻从小到大基本上都是一个人,偏偏他又生的极为好看,像极了母亲,也没少挨父亲的打。
沈溪彻想,如果没有这样的父亲就好了。
所以在这个初镇,他孤身一人,没有“父母”。
那年初春,他第一次违抗父亲的命令将挣来的钱留下大半,没有给他,父亲恼羞成怒拖着沈溪彻到大街上开始哭爹喊娘,闹得沸沸扬扬,满城皆知。
那年他不过十五。
他气急回嘴,却被父亲当众毒打,自那以后,他与父亲便落得个“疯子父子”的名号,走到哪里都有谈笑他的声音。
因着身家贫穷而出此丑闻,尽管面貌俊美也没有一个女子愿意嫁给他,尽管为人正直也没有一个人愿意与他为伴。
直到雪华的出现。
雪华究竟是看上他什么呢?他也问过她,记忆中的这时刻模糊异常,似是在刻意的逃避,刻意地隐藏,每每去仔细地聆听着那段对话的声音,心就异常地痛苦起来。
“我才开始只是觉得你很好玩呀。”
沈溪彻最害怕听到的回答。
他没有生气,他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在她面前生气,他能得到如此一人陪伴,已经万分幸运了。
父亲去世后,他拼尽了全力终于赚够了赎金,当他拿着赎金跑去青楼的时候,管事妈妈面露嫌意。
而雪华微微一笑,同管事妈妈说了两句后,便同意了。
他想,她愿意嫁给自己,应是与自己,两情相悦。
两情相悦?
在洞房花烛夜,他醉醺醺地挑开雪华的盖头,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被堵住嘴,满脸惊恐地看着自己的陌生女人。
沈溪彻低头,她的手脚也都被绑起来了,他苦笑一声为她松开捆绑。
“……雪华呢?”沈溪彻问的时候,声音嘶哑,他应是已经猜到了。
那人颤颤巍巍:“小姐、小姐今日被许公子包下了。”
沈溪彻摆摆手,示意她走。
那人忙不迭地离开了。
那晚沈溪彻本来应当是醉了的,但却格外清醒,他就这样端坐在喜床前,一夜到天明。
夜将明,他想着该去教琴了。身后却忽然传来一阵声音:
“你好像很苦恼。”
他没有一丝惊讶,没有一丝惶恐,他的眼神宛若一滩死水。
“我可以帮你。”声音妖媚,充满了诱惑。
沈溪彻的语气同他的眼神一样空洞:“我没东西可以给你。”
“你有。”那道黑影从背后飘直面前,诡魅的低语着,手指不停地在他胸前画着圈。
那时的沈溪彻,也不过只是活着的躯壳罢了。
所以他同意了:“那你拿走吧。”话音刚落,那道黑影便从沈溪彻的身体挖出心脏,鲜血溅了一地。
“真是意外完美的心术呀!哈哈!”黑影狂笑着,然后看着倒下去的沈溪彻嘻嘻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