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就杀了他们,杀了他们,全部……”夙的耳边有无限的哀鸣。
杀了全部。
杀了全部妖怪,我也是这么想的,既然大家都是一样的吃人,那么有什么不可以杀掉的呢?
既然大家都对于你的死无动于衷,你有那个能力,为什么不复仇?
不要说什么一条命和无数条命的区别,也不要说不知者无罪,也不要说有无辜。
“这种尔虞我诈,乱世之道的环境之下……从来都没有无辜……”
夙说着,追上了走远了的月岚。
“让我和你一起,上战场。”夙说完,因为身体招架不住这剧烈的情感,终于还是倒下了。
月岚就一脸懵地看着苏澜跑向自己,然后一个平地摔倒下昏迷了。
他叹了口气,吩咐着左右:“把她抱回去。”
至于她说的什么带她上战场,更是没有放在心上,只觉得是小家子心性。
于是当夙再次苏醒的时候,她就听说月岚已经带着军队前往镇江,打算一举拿下苏家,凭着令牌一路算是畅通无阻,但是却在镇江战事陷入焦灼。
“据说,苏家的人负隅顽抗,硬生生守到了皇家的援军!”
周围都传开了。
“你说的再仔细一点。”夙抬眼看着周围说话的侍女。
这些话并不是什么秘密,侍女愣了一会儿回道:“都说是苏家二小姐苏澜谋反偷走了令牌,然后利用妖术跑到三王爷身边,现在苏澜的名声一落千丈呀!冒失丢了令牌的苏晴也被关了下去。”
她本来就有什么名声吗?夙不屑一顾,苏晴被关着,那么现在是苏言在守着镇江吗?
夙坐起来就一口血吐了出来,周围看管的侍女吓了一跳。
身体已经快到极限了吗?……那也是时候了解了。
夙却不顾周围侍女的搀扶,甩开她们的手后下床低头顺着血开始画着转移阵。
“……大概半个时辰。”夙低头,根据上次巧儿身体里的那些感觉,她大概算出这具身体剩下的时间——
在使用咒术后。
然后苏澜就在周围人惊讶的眼光中消失不见了,这个小国消息堵塞,这些人根本不知道咒术一说,见到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只恐惧地大喊一声:“妖怪啊!”
妖怪,什么都是妖怪。
夙跪倒在转移后的地方。
黑色的火焰,黑色的羽毛,强大的力量,被视为不详,成为妖帝。
大家又有什么区别?
她站在战场中央,周围尸体遍布,血流漂杵,周围的人沉落在与彼此的性命争斗中,根本无暇顾及她这个凭空出现的女人。
人类的战争,就纯洁高贵了吗?就不会流血了吗?死去的人还少吗?
她踉跄地走着,不能理解为什么,自己就是错,神就是对。
“苏澜!那是苏澜!”熟悉的声音如所料一样的出现。
“她居然还有脸回来!”
这战场已经被镇江家占了主导,作为苏家目前的一把手,皇帝的情人,苏言高傲地站在高高的城墙上,靠在皇帝身边,蔑视一般,胜利者的姿态看向自己。
“弓箭,给我,我来。”苏言笑嘻嘻地从身旁的弓箭手手中夺过弓箭。
另一边亲自上战场的月岚也根据骚动看到了苏澜,他不由吃了一惊,她是怎么过来镇江的?又是怎么来到战场上的?
他想冲过去救下她,却根本无法冲破这重重的包围。
本来他以为有了令牌就可以畅通无阻,看来还是大意了,他不由暗自懊恼,此次一战,简直把自己多年的准备打没了。
甚至有可能要搭上自己的一条命。
他这一闪神,差点没躲过背后的偷袭,身上中了一道暗箭。
“真是抱歉,不知道躲了就会射到你身上。”
好烫!
月岚还来不及从这一疼痛中回过神来,就被身旁突然出现的高温一惊。
但更惊讶的是,身边的人,不论敌我都被黑色的火焰吞噬起来,惨叫声不绝于耳。
而眼前的苏澜明明被黑色火焰包围,但却面色如常。
“你……”月岚不由愣住了。
“你想当皇帝是吧?”苏澜歪了歪脑袋,然后回头看向高楼上面色突变的苏言。
那一刹那,是名为情感的共鸣——
“你我,又如何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