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沉碧接过一看,是那只簪子。
本来断裂的簪身,被银边接好了,用银色的装饰掩盖碎过的痕迹,却更显精致。
何必呢?夕沉碧笑了,眼泪却止不住地落下:“是我害了你。”
时光流转。
夕沉碧知道自己还活着。
梦中的情景说不上好还是坏,却令她的心异常地冷。
她艰难地睁开双眼,看见一个陌生的男子,眨眼间呼的想起他。
“何冬南?:
何冬南苦笑着点点头:“你可好些了?”
夕沉碧点头:“这是哪儿?”
何冬南一点也不讶异于她的冷静,耐心解释起来:“……我借着你给我的干粮,衣棉熬了许久,也走了许久,未曾想到这蛮荒之地竟有部落,靠畜牧为生,他们本不信我,我用东西交换后,允许我待了一段时日,那段时日里我便被接纳了。”
正说着,一个男的突然闯进来:“老大,我来送热水了。”然后笑嘻嘻的看着夕沉碧,“嘿嘿,老大眼光真好!”
“那你倒是来说说,你怎么成老大了?”沉碧“扑哧”一声笑了。
何冬南脸禁不住红了:“他们的一些技术跟不上,我又还会些医术,在加上还有你给我的一些种子……老首领前年去了,便指让我做新首领了。”
“倒没想到会如此,但你平安无事当真是太好了。”夕沉碧笑着,眼弯成一泓深水,何冬南总觉得她在想些别的事。
“不出意外,明年就要来了。”沉碧吸了口气后沉重地开口,“那人实在可怕,我都不曾料到此处还有村庄。”
何冬南不知他说的是谁:“宣国还有谁知道这蛮荒还有部落吗?”
“当然是宣国的太子殿下。”夕沉碧好像是在说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人,“不过这些年来将军府过分嚣张,的确是时候该倒了。”
何冬南听着似懂非懂,他关心的只不过一件事罢了。
“那、那你……伤心吗?”何冬南小心翼翼地问道。
夕沉碧顿了一会儿后,转身看向何冬南。
何冬南没有问她,没有问她自己为何来到此处,没有问她为何这样恨将军府和太子,没有问明明在那几日的暴雪之下,自己竟然还活着,没有问缘何在没有像样医术之下,自己还能恢复得如此之快。
“太子要建立一个盛世宣国。”夕沉碧别过脸,只简短地解释了几句,她知道何冬南心中所想,“盛世的宣国里,是不能有跋扈的将军府的。”
“那你呢?:何冬南还是没有忍住,“那又与你何干,我能看出宣国是爱你的,你为何会变成昨日那副落魄模样。”
“他很爱我么……”夕沉碧轻松地坐起来,转头看向何冬南,“他已尽力,他是一位出色的皇帝。红衣是他能给的最后。”
何冬南别过脸,像固执的小孩般生起了闷气。
“我说何冬南你啊。”夕沉碧一开口,何冬南又立马看向夕沉碧,他好像听见了夕沉碧话中有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为什么不稍微自信一点呢?”
何冬南还没反应过来夕沉碧的这句话,夕沉碧便抬头吻住了何冬南薄樱般的唇瓣。
沉碧没有说,她没说那日重重帷幔之下的自己早已泣不成声。
“沉水和兰夫人并没有放弃,”沉碧松开何冬南后又像个没事人一样自顾自地说了起来,与满脸通红的何冬南截然不同。
“后来就污蔑我同哪哪男子有染,将军的党派,集体请奏让我死刑,但宣璟也力保,只是流放。”夕沉碧开口说着,云淡风轻。
“……没、没有像你当时对我那样赠予你粮衣什么的吗……”何冬南有点局促不安,他强作镇定地回道。
“一袭耀目红衣。”沉碧头也没抬,“宣璟他说对我足矣。”
何冬南哑言明明当时夕沉碧只剩一口气,怎么想都是很有可能救不活了,结果第二天她便苏醒了,很快就跟个正常人一样,根本看不出来昨天奄奄一息的模样。
“他不该让你受那么多苦。”何冬南不由握紧了拳头。
“他没有那个必要。”夕沉碧叹了口气。
那时宣璟已是宣国上下齐齐称赞的贤明皇帝了,人们都称其仁慈,武功高强,礼贤下士。
唯一的失误便是在于宣国战神顺将军切磋时失手伤了他,顺将军被照顾不周,几日便撒手离去。
但那一战也证明了太子的武功早已超越顺将军,成为新的宣国战神。
宣璟为安慰将军党娶顺沉水为妃,有人猜测顺沉水为成为皇妃,对圣顺军的食物动了手脚,才导致顺将军不幸逝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