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顺沉水自入宫了,就不得宠,如置冷宫。母族已然没落,实在凄凉。
而宣璟皇帝凭借着过人的胆识和威望,在一年内便平息了与邻国的边境混乱问题,宣国国立也蒸蒸日上。
位于蛮荒的夕沉碧也感觉到了什么,她明白安逸的日子与她而言已然太久了。
那日阳光刚好。
终于,宣璟终于如释重负般平静地于大殿上下旨:“蛮荒有匪贼,备好人马,前去,围剿。”
顺沉水作为帝王妃以及前任将军之女也随同前去,宣璟全然不顾兰夫人前日刚刚因病过世。
“正有些乏了,前面不久便是匪寇营地,爱妃作为将军之女,可否先去一步?”宣璟于马车之内笑着对顺沉水说道。
顺将军的若干党与前段时日早已被皇帝清除干净贬的贬,杀的杀,顺沉水知道该轮到自己了。
“臣妾真傻,为了得到皇上的爱,竟对自己的亲生父亲下手。”顺沉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如今陛下也不要臣妾了么……”
“朕当初只答应了你一件事,朕也守约娶你为妃了。”宣璟仍是笑,“约莫只有夕沉碧一人,朕给你二十人马前去打探,还不行么。”
宣璟温柔地盯着食指上的银戒。
顺沉水以为自己捡回了一条命,感激涕零地告退:“臣妾怎么说也是将军之女,那夕沉碧姐姐不仅不守妇道,还勾结匪寇,臣妾定替陛下好生教训她。”
而宣璟则像没听见一般,目光不曾有半刻停留在顺沉水身上。
当顺沉水率领二十五骑离开的时候,宣璟才敛去了笑容,脸色冰冷得不输这蛮荒的寒风。
朕已经,不能回头了。
杯盏应声掉落,摔得粉身碎骨。
何冬南还记得,夕沉碧是答应嫁给他了的,就在前天。
何冬南不曾想到夕沉碧竟比自己还能干,才来一年就获得部落上下三十多口人的一致爱戴。
但不知为何,当何冬南求亲成功时,周围的村民却个个表情凝重,心事重重的模样。
“我答应你,何冬南。”夕沉碧到依旧是素日里轻浅地笑着。
只因这句话过于让他沉醉,何冬南终是没能反应过来这些反常的事,他沉浸在短暂的美梦之中。
何冬南还是记得沉碧是他的妻子的,就在昨天。
夕沉碧笑着与他饮下交杯酒,火红的嫁衣耀眼夺目,那时的夕沉碧笑得模样宛若神女,如墨的发鬓上赫然插着那只白璃簪。
只是忽然,沉碧眼中的烛光跃动,晶莹的泪珠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落下。
何冬南还没来得及询问就感到一阵困意袭来。
在陷入沉睡前,何冬南才猛然意识到一切,但,为时已晚。
何冬南不记得夕沉碧是谁,就在今天。
当他醒来时头部剧烈的疼痛让他险些窒息,随着头痛的渐渐微弱,心却开始愈发空白。
“大家……怎么在这山洞里?”何冬南的头脑一片混乱,但还是问出了最明显的问题,“我好像……忘记了什么……”
“老大……”平日同他最为亲近的男子开口说了两个字,便又沉默了下去。
何冬南心慌得厉害,他坐立不安,却又不知为何不安自己有究竟该做些什么,来消除这不安。
何冬南的眼泪控制不住的落下,他拼尽全力的回想,却只有一个朦胧的影子。
他如同呓语般不自觉的开口:“我……”
失去了。
“夕沉碧你倒是命硬!”顺沉水骑在马上用剑指着独自一人站在前面的,手无寸铁的夕沉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