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语芙沉寂了五年的心,在这一刻继续跳动。但那又怎样,她的理智让她此刻只能去推开叶语归。
“我说最后一次,放开我。”
若是以往,叶语归绝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放开,可现在他感觉到了怀中人那剧烈的抗拒。纵然不想,但他也只得无力的松开了双臂。
叶语芙挣脱了叶语归的怀抱,匆忙后退了好几步,尽量让自己冷静道:“若是你下次还要如此,我便是再也不会进宫来了。我说到做到。”
叶语归双眸低垂,只得无奈点头。
叶语芙说什么都不让他继续跟在后面,到最后还是自己一个人出了宫,但是叶语归却说明日还会接她入宫。并且再给在宫外给她安排好了住所。
离开了宫,叶语芙才瘫了口气,心头绷紧的那根弦也松了。她一个本该死的人,现在还出现在这里,千想万想都不应该,京城中她牵挂的东西是在太多了,在这里每多待一刻,她身上的牵绊就更多一分。
等到叶念的病好了,她说什么还是要离开的,自己还活着的事情不能让母妃以及更多的人知晓了。
出了宫没走几步,叶语芙就被一个打扮朴素低调的女子给叫住了。一问才知,是前来领路去住所的。
在女子的带领下,叶语芙到了距离皇宫不远的一处街道。街道末尾有一座空着的府邸。
“姑娘以后住在这里便是,府中的陈设一应俱全,并有下人照料。衣食住行都无需姑娘担心。”女子交代完后,便离开了。
进了府邸,叶语芙还是如同往日般的生活,换下了繁琐的宫装,换上了下人早就准备好的寻常衣裙,直到晚上之前,她都在撰写书信。这信不是写给别人的,而是写给喻白异的。
时至今日,她已经不能看着喻白异为自己继续付出了。幸好喻白异离开的时间和叶语归找到自己的事件恰好错开了。
不然若是被喻白异知道此事,怕是在叶语归的面前会失言。她无论怎样都好,可不能继续耽误了喻白异。
喻白异对她错误的感情,是时候纠正了。
她现在只当喻白异是大哥,而事实也的确如此,喻白异和她之间才是存在血缘的关系。
这世间的一切往往就是这么阴差阳错,她这一生,无论是和叶语归,亦或是喻白异都不过是常不该有的孽缘。
当信写好,天色已经开始暗了下来,叶语芙托府里的下人将信送到喻将军府去。
今夜,月明星稀,叶语芙却完全没有赏月的心思,早早的便歇下了。
夜半三更的时候,叶语芙从梦中惊醒,梦里她仿佛又回到了孩童时期,在宫中迷路,抬眼便看见了寒归殿的牌匾。
推开陈旧的大门,望见的是瘦小无依的叶语归。
这些年叶语芙早就习惯了没有人照顾的生活,夜晚醒过来,也只是自己下地倒了杯茶水一饮而尽。视线却不自觉的望向了窗子的方向。好像下一刻,叶语归就会从外面敲响窗子。
一定是因为回到了京城,所以她才会总这么想起曾经的一切。
后半夜她几乎都没怎么睡着,翻来覆去的涌入脑海的全都是以前的那些记忆,无论是好的还是不好的,都在白日见到叶语归的那一刻被忆了一起。
她好讨厌这种思想不受控制的感觉。
清晨,天蒙蒙亮,外面就开始响起了下人忙碌的声音,叶语芙下意识的还想要给自己做早饭,快走到厨房的时候,才猛然想起来不对。
讪讪的回到屋子,没多大一会儿下人就将准备好的早膳端了上来。她一看几乎全都是自己喜好的菜色,一大早就吃这么丰盛,还真是久违了。
用过早膳,过了好久,近午时,宫里面来了人接,叶语芙拖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前往宫中。这次她穿的普通,并且依旧用面纱蒙了脸。
还未走到太子殿,远远的叶语芙便瞧见了那边站着的一个高大的人影。是叶语归。
叶语归还穿着一身明黄帝袍,似是刚从早朝下来。这个时辰了,才刚下来,想必是朝中的事务不少。
不过叶语芙不知道的是,早朝的时候,叶语归居然提出了退位的要求,此话一出,惹得文武百官大惊失色,一整个上午,朝堂上都吵得厉害,最后还是叶语归不管不顾的先行离开了。
叶语归很快便注意到了叶语芙,面上方才的阴郁一扫而空,面上带笑,三步并两步的就走了过来。
非常自然的就牵起叶语芙的手,朝着太子殿的方向走。
叶语芙想要挣脱开,但叶语归的手就似是枷锁般,无论如何都无法轻易挣脱。
“叶语归!”叶语芙有些气急败坏的低声警告:“你把手松开。”
本来一旁服侍的宫人,早就退开了,悠长的小路,四下无人,只能听见鸟鸣声,春风拂面,惬意舒适。
叶语归低头去看她眼角带笑,面纱虽然遮住了脸,但光是想,就猜得到她此刻的表情,“这回不叫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