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沈渔霜巧言令色,让冷烨华相信温扶染是个贪慕虚荣的女人,但是她自己心底明白,温扶染绝不是那等把荣华富贵放在心上的女子。
当日她初识冷烨华时,也根本不知他的身份。
那么……是为了什么呢?
“娘娘,皇上跟着朝妃娘娘走了。”身边蓉之小心提醒。
沈渔霜猛的回过神来,她自是不能容许这到手的鸭子飞了,急忙拉住冷烨华另一只胳膊,娇声道:“皇上,您答应今儿个晚上去霜儿那里的。”
冷烨华却仿若没听见,挣脱了沈渔霜的纠缠,揽住温扶染的腰肢,和她一起往乐安宫的方向走去。
温扶染被冷烨华搂在怀里,偏还转过头来,对着沈渔霜嫣然一笑,沈渔霜大怒之余,又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曾几何时,风水轮流转。
沈渔霜气得一晚上都没有睡着,直到五更时分才朦胧睡去,第二日不免醒得晚些,快中午了才睁开眼,想到昨晚的事,她又气得咬牙,双手狠命捶着床板,“温扶染,本宫不会放过你。”
“娘娘,娘娘。”花蔓从外面匆匆跑进来,沈渔霜听了更是心烦,“又怎么了?大呼小叫的。”
“娘娘,皇上跟乐安宫那位闹翻了。”花蔓满脸的幸灾乐祸,她们四个陪嫁丫鬟跟沈渔霜荣辱一体,自然不希望沈渔霜失宠。
沈渔霜霍然从床上坐起,一把掀开帘子,“你说什么?”
藤叶跟着进来,也是一脸的喜气洋洋,“娘娘,是宝儿传来的消息,方才皇上去了乐安宫,后来不知怎么的就跟朝妃拌起嘴来,皇上走的时候脸色很难看。”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二人是因何拌嘴?”
藤叶顿时被问住了,“这个……奴婢不知,宝儿说,皇上跟朝妃说话儿的时候屏退了左右,因见皇上气色不好,她也没敢去偷听。”
“没用的东西!”沈渔霜斥骂了一句,也不知是在骂谁,过了半晌她又高兴起来,“给本宫更衣梳妆,本宫要去见皇上。”
御书房。
“传朕的旨意,圈禁定南郡王,无事不得出府。”冷烨华面色阴沉,周身焕发的森寒冷意,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都冻僵。
顿了顿,他又想起一件事,“若是太后问起,只说朕派他出京公干,短期内不会回京。”
不安分的东西,竟敢公然上书替她鸣不平!她呢,面对自己的质问,既不忏悔亦不辩解,只说若自己生气,不妨再将她送回冷宫。
温扶染,你当朕舍不得你吗?
冷烨华越想越怒,“啪”的一掌,竟将坚硬的紫檀木雕花几案给震裂了一角。
原来冷烨瑾不满宫宴上那贵女当众嘲弄温扶染的民女身份,上了折子要求惩治那贵女,同时要求设法恢复温扶染的真正身份,冷烨华看了,不免又疑心他二人旧情未了。
他顾不得找冷烨瑾的麻烦,先去乐安宫质问温扶染。
其实冷烨华的本意,若是温扶染一力否认,哪怕只拿出昨晚一半的柔情,他也会不再多问,谁知温扶染竟会那般反应。
“来人!”他刚想传旨将温扶染再度打入冷宫,话到嘴边却终究没有说出口。
“下去吧。”冷烨华颓然跌坐在龙椅里,他舍不得,若温扶染一直冷冰冰的倒也罢了,那样的柔情蜜意,他既感受过了,就再也舍不得放手。
这份情,是罂粟,既上瘾,就无力摆脱。
不知过了多久,太监进来禀报,“皇上,皇后娘娘来了。”
冷烨华摆摆手,“朕忙着呢,让她回去。”
沈渔霜一只脚刚要迈进御书房,冷不丁听见这句话,一时呆怔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当着小太监的面,不免感觉极是丢脸。
偏此时,温扶染搭着婉意的手走了过来,她瞥了沈渔霜一眼,唇边浮起一缕嘲讽笑意,半分也不犹豫的迈进御书房的门槛,小太监急忙给她掀帘子。
沈渔霜眼睁睁的看着温扶染背影消失,帘子重又被放下,顿时瞪大了眼睛,“皇上不是忙着吗?”
小太监头都不敢抬,低声道:“皇上吩咐过,若是朝妃娘娘来了,不必通传让她直接进去便好。”
一句话把个沈渔霜气得险些撅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