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扶染进了御书房。
她穿了一袭天水碧广袖云衣,两边发鬓低垂遮住面上黥纹,并未施粉上妆,素着一张脸儿,越发显得肌肤如玉般白皙温润,一双明眸如春日阳光,充满和煦的暖意。
冷烨华心中一动,却生生忍住想将她揽入怀中的冲动,只是冷声问道:“你又来做什么?”
“染儿是来给三郎道歉的。”温扶染低着头,那低眉顺眼的样子越发显得楚楚可怜。
冷烨华的心早就软了,只声音依旧冰冷如初,“你不是硬气得很吗,还让朕再将你送回冷宫,怎么这会子反应过来了,竟是怕了不成?”
温扶染抬起头来,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得冷烨华心颤。
“皇上若要将朝妃打入冷宫,朝妃无话可说,可若是三郎,染儿却想来求个情,愿三郎念在往日的情分上,听染儿解释几句。”
冷烨华再也忍耐不住,长臂一伸,将温扶染揽进自己怀里,低了头吻她,“你这个小妖精,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温扶染闭上了眼睛,不让冷烨华看见自己的抗拒和厌恶,一双白玉般的手臂却轻轻抬起,揽住他的脖颈。
便是这般忽冷忽热,方能让他欲罢不能。
很快,御书房里响起男女细微的的喘息声。
且说沈渔霜回了中宫,立即写了一封书信,封好了口递给蓉之,“你立刻回府里去把这封信送给我爹,让他按信中所说行事。”
翌日早朝,一位大臣率先出列,大肆抨击冷烨华宠幸偏妃冷落中宫,坏了后宫秩序。
冷烨华知道他是沈渔霜父亲沈尚书的亲信,冷哼了一声道:“这是朕的家事,无需爱卿多言。”
他心底恼怒,开始冷落沈渔霜,数日绝足中宫,沈尚书更加着急,联络了好几个关系好的大臣,一起给冷烨华上书,把温扶染说成是误国的妖妃。
冷烨华越发生气,连着训斥了好几个大臣,一时朝野议论纷纷。
冷烨瑾虽在圈禁之中,却也听说了这件事,他一直都想救温扶染脱离皇宫脱离冷烨华的控制,此时不免觉得机会来了。
与此同时,温扶染也在悄悄行动,私下联络了一些暗中支持冷烨瑾的大臣,散布消息说冷烨华的帝位来得不正当。
“昔年先帝曾有意将皇位传给定南郡王,只是先帝驾崩得突然,在大家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当今皇上迅速登基称帝,如此说起来,确实是有点可疑啊。”
“刚登基没多久就找了个错处把定南郡王贬出了京,这不是欲盖弥彰吗?”
“若是先帝再多撑几天,保不齐这皇位就不是当今皇上的了。”
消息传到云州府,先帝的弟弟,冷烨华和冷烨瑾的叔叔云王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盯着自己的幕僚。
“你的意思是说,我那个好侄子为了皇位,弑父弑君而且还嫁祸给那倒霉的温扶染?”云王想得更深了一层。
幕僚面皮一抖,“王爷,属下可没这么说,京里的传言,都说先帝驾崩得突然,而当今皇上这皇位也来得突然罢了。”
云王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捋着胡须顺着自己的思绪想了半天,“若是这小孽障真的弑父弑君,本王可容不得他,少不得带兵打进京里去,给我那冤死的皇兄清理门户。”
幕僚会意,立刻拍马屁,“到那时王爷立下汗马功劳,自然位高权重,再也不用窝在这小小的云州府了。”
云王得意的哈哈大笑,“好啊,给我那瑾儿侄子传个信,只说叔父不日就带兵进京,帮他讨个公道。”
几天之后,云王起兵。
他拉起一支队伍号称百万雄兵,渡江北上,只说要替先帝报仇清理门户,把皇位传给真正的继承人。
一些将领也闻风而动。
他们中的好些都是低级将领,本朝承平已久,既没有人谋反,更没有外邦来犯,当兵的想升职千难万难,是以出了这种事,大家都十分踊跃。
有仗打才有官升。
更何况,这不是普通的打仗,这是拨乱反正拥立新君,如果成功了,就是拥立之功,后半辈子的高官厚禄封妻荫子是少不了的,也因此,有很多人响应云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