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之几个,都是沈渔霜从娘家带来的陪嫁,多年来一直忠心耿耿,沈渔霜自是不能让温扶染几句话就挑拨了去。
她从凤辇上跳下来,命令花蔓和藤叶按住温扶染,自己顺手拔了头上一枚金簪,用那锋利的簪头对准了温扶染的嘴狠命刺了下去,连着刺了好几下才罢休。
温扶染要躲,无奈花蔓藤叶按得紧,根本就躲不开,不过片时,嘴唇周围就鲜血淋漓了,她咬紧了牙关一声呻吟也无,只冷冷逼视沈渔霜。
鲜血滴滴落于她月白色的寝衣和纯白的雪地之上,看上去更加触目惊心。
沈渔霜方觉得稍稍解气。
一转眼,看见温扶染渗人的眼神,她心底跳了跳,随即一巴掌扇了过去,“贱人,看什么看!”
温扶染双眼长得极美,眸光清亮柔和,璀璨的光芒连阳光也为之失色。
沈渔霜看了,心中又妒又恨,宫宴当日的情景又浮现于脑海,她索性执了簪子按在温扶染眼皮上,冷笑道:“你便是倚仗着这双眼睛,本宫这便戳瞎了它,看你还拿什么来勾引皇上。”
饶是温扶染对自己的容貌并不看重,听了这话也不由得大惊失色,拼命挣扎起来,力道之大,花蔓藤叶便有些按不住了。
沈渔霜嗤笑一声,“你也知道怕,多来几个人把她给本宫按住了。”
蓉之和薇之并沈渔霜手下的几个心腹太监过来,七手八脚的死死按住温扶染,沈渔霜带着邪恶残忍的笑意,慢慢的把簪子往温扶染眼睛里戳。
温扶染动弹不得,情知无法幸免,却不肯露怯,一双眼眸睁得大大的,死死盯着沈渔霜手里的簪子。
那簪子离着她的眼珠越来越近……
蓦地,不知何处飞来一团冰块,正打在沈渔霜执了簪子的手上,这冰块力道奇大无比,沈渔霜只觉得右手一阵剧痛,再也握不住东西,簪子掉在了地上。
“住手!”冷烨华撕心裂肺的声音。
他正在早朝,骤然听见太监来报沈渔霜带人去了嘉禧宫,想都不想就散了朝,顾不得乘坐车辇,施展轻功飞速赶来,正好看见沈渔霜拿了簪子要戳瞎温扶染的眼睛。
事出紧急,他顾不得多说,弯腰捡起一块冰,对准了沈渔霜的手用力砸了过去,与此同时,一声“住手”才喊出来。
“毒妇,你竟敢对朕的妃嫔用这样的酷刑?”
冷烨华心底后怕不已,若是自己晚来一步,只怕此时温扶染已经是个瞎子了,不过就是现在,温扶染也好不到哪里去,这般冰天雪地,她赤了双脚,只穿了单薄的寝衣,嘴角处还在不断有鲜血涌出,可见沈渔霜心思之狠辣。
心中怒意翻涌,他给身边太监使了个眼色,太监会意,走过去将掉落在地的金簪捡了起来,躬身交到冷烨华手中。
冷烨华拈着这枚镶了七宝的华丽金簪,一步步走向沈渔霜,沈渔霜猜出了他的心意,吓得全身发抖口干舌燥,连求饶都忘了。
“你如此折辱朕的爱妃,朕便让你也尝尝滋味儿。”冷烨华话音刚落,手上用力,丝毫都不怜悯的把簪头扎入了沈渔霜的唇角,簪子入肉甚深,把她的口腔都戳破了。
“啊——”她发出一声高亢的尖叫,随即倒在地上昏死过去,与其说是疼的,毋宁说是吓的。
冷烨华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是吩咐太监,“把皇后抬回去,不许太医医治。”
走到温扶染面前,他满面都是心疼,弯腰将她打横抱起,进了寝殿放在床榻上,替她盖好了被子,拿了帕子擦拭她嘴角的血迹,命宫女拿了上好的金创药来,就给温扶染上药。
这一切他都亲自动手,并不假手于人,眸子的怜惜痛悔,遮都遮不住。
“说好了要护着你的,到头来还是让你遭受这样的折辱。”冷烨华声音暗哑。
温扶染默然无言,在自己即将被戳瞎眼睛的一刻,他如神祗般从天而降,亲手惩治了沈渔霜,在那一刻,自己不是不感动的,可也只是一刻而已,思及往日遭遇,哪一种不比今日难堪痛苦百倍?
她无法让自己做出感动的神情来,更怕一开口就会吐露自己的真实心境,只好保持沉默,静静垂眸躺在那里。
冷烨华叹息一声,俯身将她抱在怀里,“你若是怨恨朕,那也是应该的,朕纳了你入宫,却让你遭遇险境,如此说来,都是朕的不是。”
皇后中宫,沈渔霜幽幽醒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