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温扶染就起了高烧。
冷烨华得了消息惊惧不已,他满以为自己暂且远着她些,她受的攻击就少些,却没想到却让人误以为她已经失宠,更加要来欺辱她了。
看着温扶染虚弱的样子,冷烨华恨不得立时杀了那王贵人才好。
他咬牙切齿,“去,传王贵人来!”
王贵人先还得意,回宫却越想越是后怕,温扶染再不得宠也是妃位,不是自己一个小小贵人可以随意侮辱的,尤其是当她听说冷烨华去了嘉禧宫,心里就更加害怕了。
心腹也是郁闷得不行,“小主,就算她失了宠,到底也是主子娘娘,您这般欺辱她,岂不是打皇上的脸吗?”
王贵人这才知道害怕,舞女是皇帝纳进宫的,妃位是皇帝封的,自己口口声声辱骂温扶染,岂不是在辱骂皇帝?
“我……我该怎么办?”
心腹翻了个大白眼儿,能惹不能撑,这会子知道害怕了,早干什么去了?
心里气归气,主意还是要出,王家就知道这个女儿性子飞扬跋扈,这才特意让这心腹以陪嫁的身份跟着进宫,以便时时提点。
此时心腹便道:“小主若要挽回,为今之计,只有先去嘉禧宫认错,姿态越低越好,最好在嘉禧宫内跪上几个时辰,以求皇上心软。”
王贵人随手摔了一个茶碗,“让我给那舞女跪几个时辰?亏你想得出来!”
心腹急得跳脚,“我的小主啊,我的大小姐,不是让您跪那舞女,这不是给皇上个台阶吗?她到底是主子娘娘,您死撑着不认错,皇上便是有心饶了您,也没个借口啊。”
王贵人心里这才好受了些,不情不愿的道:“成了,既然是给皇上台阶,我就委屈点去跪会子吧。”
她正打算精心修饰一番再过去,冷烨华派的人却已经到了,面无表情的传旨,“皇上有旨,宣王贵人。”
“公公,容我梳洗打扮一番。”
太监还是面无表情,“染妃娘娘病着,皇上正恼呢,贵人还是赶紧过去,也免得连累了咱们。”
王贵人听太监语气不好,心中又有些忐忑,才要套个近乎,太监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使了个眼色,身后四五个太监蜂拥过来,拖起王贵人就走,直接拖进了嘉禧宫,按着她跪在院内。
冷烨华面罩寒霜的走过来。
“皇上,嫔妾一时鬼迷心窍,不该推了染妃娘娘下水,请皇上饶命。”王贵人哭得梨花带雨,还不忘了装可怜,抽抽噎噎的期望冷烨华能怜惜她。
太监端了一个铜盆过来,“皇上,准备好了。”
冷烨华一手接过,王贵人正看得不明所以,只见冷烨华手微扬,一盆子冷水就兜头浇下,那水里还掺得有冰,此时又是晚上,风一吹刺骨的寒凉。
王贵人登时就冻得上下牙关打架。
她心里越发不安,又冷又怕,只听冷烨华道:“你便在此地跪着。”
王贵人魂飞魄散,皇帝并没有说跪多久,难道自己就一直跪下去?知道皇帝这次是真的恼了,她不敢再多说,只好先跪着,心里期盼自己娘家得了信能去求情。
心腹知道事情不好,立时传信回了王家,这王家祖父乃是前朝老臣,先帝爷手底下干过的,当即就串联了几个同样老的老臣,去向冷烨华求情。
一屋子白发苍苍,颤巍巍的往那儿一跪,便是冷烨华,也不好拿他们怎样。
他亲手扶了王贵人的祖父起来,“王老爷子乃是父皇身边的老臣子,素来忠心耿耿,如今年纪大了却不能颐养天年,还要为朝政操心,实在是朕的过失。”
王老臣目瞪口呆,深感皇帝之腹黑,这是变相逼自己退休了。
剩下的几个老臣面面相觑,看向冷烨华的眼神里更多了些敬畏,没想到居然还能这样操作?若是他们这些老家伙不赶紧去颐养天年,岂不是说皇帝错了?
“臣……老臣近些年也常常感到精神不济,委实不能继续为皇上效劳了,恳求皇上恩准老臣辞官回乡。”
冷烨华笑得极是和煦,“既然王老爷子有心要退,朕总不好继续挽留,也免得朝野议论起来,只说朕太过狠心了。”
王老臣走得干脆利索,当晚就收拾好行李带着家眷们回乡养老去了,把个王贵人独自扔在了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