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鲁家和忆家,以鲁家的势力,在两家中间,接亲的路线上,遍地鲜花,人山人海,难得的盛会,两家亲戚,朋友,下属,纷纷前来恭喜,就连皇帝都送了一块匾额,上书“百年好合”。
热闹的气氛也感染着忆府,整个府邸处处红灯高挂,随处可见大红“囍”字,忙碌的丫鬟仆从们,脸上都带着高兴的神色,他们喜欢的小姐,与长安城中有风流才气的公子成婚,大家无不欢喜。
小楼上。
“小姐,要离开老爷夫人了,奴婢一想到这就要哭。”丫鬟精心的给小姐梳着头。
“傻丫头,又不是嫁到远处,都在一个城里,想见很容易。”忆君安柔声安慰着不懂事的丫头。
“可总归没有那么方便,小姐,你真的喜欢鲁家三公子么?”丫鬟问道。
不怪她有疑问,鲁鱼和忆君安相识不过月余,就要成为一家人,从没听说过这么快成亲的。她的心里很替小姐忐忑,生怕小姐没认清鲁家,万一嫁错就是一辈子的事。
“人啊,到什么时候要做什么事,鲁三公子人很好,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忆君安说道。
“可是鲁家其他人呢?是好是坏我们也不知道啊。”丫鬟犹自说道。
“我看你比我还紧张,放心吧,我不与他们争抢,不会有人找我麻烦的。”忆君安说道。她早已看透,大户人家能成为矛盾的事情,大多是争夺家里资源,老人的遗产,权势等等,这些东西,在忆君安看来什么都不是,鲁鱼为人洒脱,也不会注意这些身外之物,两个人只要有个栖身之地,想来无论鲁家什么情况,也有他们的位置,何况鲁鱼也不是没有赚钱手段,他的文章被城里很多人捧为至宝,再说大户人家的公子小姐,都有自己的田地,一辈子什么都不干,只要吃租就够生活无忧。
“可是小姐,你不与人争,若遇上心狠之辈,可不会管你争不争。”丫鬟越说越厉害。
“你这小脑瓜成天都在想什么,你自小在我身边,可曾见过忆府里有这些糟心事?真不知道你在哪里听到的谣言。”忆君安又好气又好笑。
“人家也是从话本上看到的,大户人家都是争名夺利,妯娌不合,我想啊,鲁家那么大的人家,一定有外人不知道的事。”丫鬟说道。
“好了,你都没成年,是我嫁人,怎么你想这么多,你家小姐本事你还不知道,放心吧。”忆君安说道。丫鬟的心思她很清楚,对她好的人她只有感谢。
丫鬟当然知道小姐本事,任何大事到她这里都不是大事,无论脾气多不好的人,只要看一眼小姐就会冷静下来。
长安城里对忆家小姐最神奇的传言,是一次她去外地省亲,路上遭遇山贼,一般来说富家小姐遇上山贼,要么被绑架,勒索家里;要么更惨,可能比死还不如。可第二日,很多人都看到,山贼亲自送小姐回城,不只随从一个都没伤到,而且还赠送了很多财物。
这个故事久而久之越传越神,甚至都有说忆家小姐收服了那批山贼。丫鬟从小贴身伺候小姐,她最清楚不过,当时山贼本来要杀光男人,女子都拉上山寨,那些山贼何止是恶人,简直穷凶极恶。可是当他们把小姐轿子砸碎,看到小姐眼睛时,所有山贼都愣住了,之后就是很多人见证的那样,山贼把小姐护送回城里。
说来也怪,无论什么人见到小姐,印象里只有那双眼睛,多大的事也不会再放在心上,更甚者就在忆府住了下来,府里很多身手不错的高人护院,文人雅客,大都是小姐年幼外出时带回来的。没人生出霸占小姐的心思,他们都愿意守护小姐。
“那是,小姐乃是天上的人,这些凡夫俗子的斗争当然不会被小姐放在眼里。”丫鬟得意洋洋说道。
“你呀,还不快梳头,过了时辰你就要被打了。”忆君安浅笑说道。
窗外远处,闲月看着忆君安的笑脸,心里说不出的感觉。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不是早就想好结束这段尘世缘分么?怎么还是忍不住来偷偷看那人。他跟她是两个世界的人,不可能在一起,他的生命以百年为单位,而她,最多能活几十年,在漫长的岁月里,任何人在修炼者来说都是过客。何况看忆君安的样子,能嫁给鲁家那小子很高兴,他又何必自寻烦恼。
可是,他的心里就是放不下,经过千锤百炼的道心并没有什么用,不管他怎么压制,都忍不住冲动,修炼之人讲究随遇而安,随心行事,如若一昧压制,很容易产生心魔。
若说他想做点出格的事,他觉得不至于,人间早不是他应该在的地方,他追求的是修炼的极致,是这个天地至理,人间事就算再牵扯他的心,也不过白驹过隙。
“是了,看起来你很高兴,比跟我游玩时笑容多了,我是个很无趣的人,你当然不会选择我。”闲月喃喃说道。
他们两人在一起时,更多的是观天赏景,他相信忆君安也喜欢那种宁静的感觉,没有任何事物能进入两人的心,只有这世间最美好的景色和对方在心里。
可是说到底,忆君安还是人间的人,她再像出尘谪仙,也不是修炼之人,在她的生命里,一定有嫁人这一步,眼下,就到了她幸福的时候。
“噼噼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