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月的真气在消散,他飞在空中,脑中不断回想与忆君安的点点滴滴,血?修仙之人不会流这些,当真气紊乱,透体而出不受控制的时候,也就是身死道消的时候。
他一直旧伤未愈,见到忆君安,莫名的伤势安稳下来,如今受到刺激,伤势终于爆发,危及了性命。
“我一点都不值得吗?”他心中不断重复这句话。
忆君安已经做出了选择,他在她的生命里,不过如同过客,只是真命天子出现前的调剂。
人在情绪低落时,越钻牛角尖越想不开,即使他是修仙者也一样。
闲月自小在山上修炼,后来门派解散,他更是找无人地方,独自一人过了这么多年,看似心性坚定,可恰恰因为红尘历练太少,道心很容易被牵扯,尤其遇到的是情劫,最伤人心的情。
现在,他的全部心思都在想着忆君安,身体的伤他感应不到,或许是故意不去感应吧,在这时候,痛苦会让他痛快。
一座灵山之上,正在闭关的秦沐忽然心生感应,这种心惊胆战让他结束了闭关状态。秦沐拿出一条腰带,中间环扣地方缺了一块宝石,此时正一闪一闪,频率非常快。
“该死,怎么就到了濒死。”秦沐说道。他有些恼怒,即使心绪波动,他的声音还是很冷,如同万古不化的寒冰般。
“剑来!”他喊了一声,天上一道流光射下,穿透石壁经过悬崖,秦沐跳起踏在剑上,掐起剑诀,长剑泛起遁光,极速飞向远方。
忆君安回到长安城已经是半日后的事,鲁府早已人仰马翻,能派出去的人都已派了出去,得到忆君安回归消息,他们迅速组织起来,护送忆君安回到鲁府。
鲁府里,鲁老爷没问怎么回事,看起来忆君安也没受到什么伤害,她那双眼睛仿佛会说话,只要看一眼,就能知道她的意思。
“果然是天上的人啊,连成亲都会遇到这种奇怪的事。”安排好一切,鲁老爷感叹道。
“老爷不过问一下么?”身旁,鲁夫人问道。
“你没看到那双眼睛吗,鱼儿能娶到这个神仙般的人,不知道是他修了几辈子的福分。”鲁老爷说道。
“是呢,那双眼睛那么纯洁,妾从未见过,也许真像坊间传闻那样,忆家小姐是天上的人。”鲁夫人点点头说道。
“吩咐下去,以后所有人将忆家小姐当我一样尊崇。”鲁老爷招来管家吩咐道。
不只鲁老爷没问什么,鲁鱼接到忆君安后,什么也没问,只是竭尽关心,照顾着佳人。
忆君安也什么都没说。鲁府接着摆宴,继续未完的婚宴。
这件事,成为了长安城里新的怪诞传闻,忆君安被传的更神了。
时光如梭,岁月荏苒。
人间岁月匆匆,往往在不经意间,已过几十年头。
鲁家老爷已逝,由大公子继承家业,老爷子走时有言,终生不得亏待三子鲁鱼及忆君安。哪怕在外边,鲁家与不同派别争的头破血流,在鲁家,始终有鲁鱼和忆君安的栖身之地。
让人遗憾的是,不知道忆君安是否因为是天上的仙人,终身没有一子,但鲁鱼多少次表示过,他不在乎这些。鲁家老爷在世时,也说过一切随他们,丝毫怪罪忆君安的意思都没有。可以说,忆君安这一辈子,在鲁府未受一丝委屈。
如今,鲁府由大公子之子继承,他记得爷爷的遗言,始终奉养三叔和三婶娘。
鲁府一座独居小楼外,鲁家当家和其众多妻妾,孩子跪了一地。
楼中,已经年过六十的鲁鱼,仿似仙人之姿。他坐在床榻旁,温柔的看着床上的忆君安。
六十多岁的忆君安,脸上带着岁月的痕迹,但配上那双清澈的眼睛,好像还是当初二八年华的少女。
“我死以后莫要伤心,你我今世能在一起,妾身无悔。”忆君安说话很慢,她老去的很平静,就像她的一生,到什么岁数做什么事,老了,也就该随风而去。
“我知道。”鲁鱼神情宁静,忆君安这一生,带给了太多人宁静,也有太多人愿意看着她。
“你没有什么要问的吗?”忆君安说道。
“已不知是多久的事了,何必要问。”鲁鱼洒脱说道。
“好吧。我对不起你,没给你生下一子半女。”忆君安说道。
“天意如此,你又何必介怀。”鲁鱼安慰道,他知道,忆君安唯一介意的事就是这个,传宗接代乃人生大事,鲁家对她这么好,她却没未鲁家留下子嗣。
“如果有来生,你可以不这么温柔么?”忆君安笑笑,说道。她过的很好,两人相敬如宾,一辈子没吵过架,本是外人眼里的神仙眷侣,可忆君安总觉得,自己并没有真实的活着,反而过的是故事里的生活。
“如果有来生,你可以不这么安静吗?哪怕如同市井小人也好。”鲁鱼不答反问。
“好啊,我答应你。”忆君安再笑。她又何尝不知道,在所有人眼里,她都像不可侵犯的圣女,可她就这样活了一生,说实话,她也想活的有意思一些,而不是一辈子这么无所谓。
“好,我等你。”鲁鱼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