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李煜每天都会喊我出去,我每天早上起床好像就是为了等着见他,如果不能见他,就不要让我醒来好了。我每天都像是在做一场梦。
路飞也被我们寝室的女生接受了,陈实尤其喜欢它,因为她喜欢海贼王,我想也因为她宅,路飞正好可以陪伴她。
李煜帮我在网上抢到回家的车票,结束了我在火车站排长队熬长夜等候的历史。我回家的车次都在晚上,那天他送我走,买了站台票,把我送上车才回家。
短短的几天分离,依然会很不舍。
我们家在几年前搬到了靠近省道的新房子里,村里的其他家也是。这样村里的大部分房子都废弃了,废弃了的还有村落里美好的时光。春天有小山坡可以供大人歇息小孩打滚;夏天午后村里人在堰塘边的大桑树下集结打牌,晚上捉知了;秋天可以看到悠远蔚蓝的天空,还可以看到天空下安静的袅袅炊烟;冬天村落被雪覆盖,宁静的像童话。不管是多苦的过去,回忆起来总会被渲染得美好,何况那段时光本身就很美好。
我从大巴上下来大概是早上快带十一点的样子,妈妈看到班车停下便跑了过来,在我印象中大人几乎是不跑的,所以她跑起来的样子看起来很陌生又感动,花开也跟着跑过来。
跟妈妈分开才两个多月,感觉她好像老了一大截,她的背驼得更厉害,白发更多,眼角爬满皱纹,记忆中并不是这样,记忆中的她远比现在年轻鲜活,如果常在她身边也许不会感觉得到。花开拿着我的箱子走在后面,我挽起我妈的胳膊,她唠唠叨叨说我怎么晒得这么黑,比往常更瘦了,瘦的心疼人。她问我是不是在外面不舍得花钱,不舍得吃饭。
回到家里,看惯了城市的光鲜堂皇,熟悉的家竟看起来有些陌生陈旧,堂屋里爸爸坐着看的报纸是十多年前的旧报纸,他坐着的凳子是十多年前的凳子,木头变成土黄色,堂屋里的桌子也是,石灰粉刷的墙壁有些地方已经剥落,墙面有些地方被烟熏成黄色,靠近地面部分沾了泥土,变成土的颜色,墙面有些地方还贴着春联,“大吉大利”、“花开富贵”、“小心火烛”、“童言无忌”等,大红底黑色毛笔字的春联已经褪色,有些已被撕掉,另一个墙面上有一面大镜子,把这个墙面的东西全部照射进去。靠近屋顶的墙角,有一些蜘蛛网,上面还有一些死掉的虫子。多看几眼家,自己仿佛从来没有离开过。
妈妈把在锅里热着的红烧鱼顿豆腐端出来,还给我盛了一大碗米饭,妈妈的红烧鱼顿豆腐是我最喜欢的菜之一,事实上,她做的什么菜我都很喜欢吃,连蛋炒饭我想起来都会流口水。那天她给我夹菜,这让我受宠若惊,以前没有过的这样待遇。雪点闻到鱼的味道,喵喵喵地不知从哪里爬出来,它真的是像花开说的那样变老变迟缓了。我去用手摸它,它高傲地躲开,跑到花开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