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似乎来的特别的迟。阳光像没有睡醒人的眼,朦胧,而且迟钝。安晓桃和李燕旭背靠着背坐着打盹,一滴水落在安晓桃鼻子尖,惊的安晓桃一激灵站了起来,李燕旭后背没有了依靠猛的往后翻过去,差点来了一个后滚翻。
“他还好吧。”李燕旭哆嗦着说,不仅仅是恐惧,更多的来自于寒冷。
门吱呀的被推开了,吱呀的声音,让两个人紧张的头发根都竖了起来,惘进了屋,“我把豆糗加点水熬成粥了,放松点吧,你们俩的脸啊,都青了,没事了。”
大豆芬芳,被水浸泡熬的软软呼呼又被火烧的暖暖和和,美味在这个寒冷的春天正相宜。如果不是有昨天晚上的惊吓,这就是个完美的清晨。“惘喝了一口豆粥,伸手弹了一下安晓桃的鼻子尖,“小丫头发什么呆呢?”
安晓桃双手捧着木碗片,大口大口的喝着,不敢说话了。
“……”惘抬起头,看到在燕都见过的那个怪和尚就在他们不远处。惘皱皱眉头,看着僧人。只见他走了过来,冲安晓桃双手合什,之后从背囊里拿出一个陶钵。“嗷嗷。一起吃点吧。”僧人也不推辞,拿起锅,把锅里剩下的粥都倒在自己的钵内。
“昨天你经历了可怕的事情吧?”僧人用手抓着豆粥,一边吃一边问惘。
“不算什么,我不能死在这里吧。”
“想没想过,你会遇到更麻烦的事情。”
惘看着和尚,呆呆的不知道怎么回答和尚。安晓桃有点不高兴了,“大师傅,谁愿意大早上就惹麻烦。”和尚放下钵盂双手合十。“遇到问题解决就好了,谁想杀我,还是先问问我的刀吧。”惘傲然的说。
“砍了你了。”和尚伸手如刀,轻轻的砍了一下惘的脖子。完全没有反抗,也没有警惕,和尚的手就砍了一下他的脖子,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他这么多年的风餐露宿已经把自己练的警惕性十足,可现在却被一个怪僧轻易碰到要害。惘的额头冒出了汗水。和尚哈哈大笑,捧起钵盂就走了。赤着的脚在雪地留下一路脚印。
惘拉着车,一路上一句话也不说,安晓桃和李燕旭也没从昨天晚上的惊吓中回过神。不过少年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恢复的快,随着离麒城镇越来越近,欢快的气氛让这两个年轻人又开始开心起来。“哈,今天晚上要放花灯啊,一定特别漂亮。”安晓桃在车上大声喊。
“我说妮儿啊。”路边的大爷赶紧揽住车“别在城里说那个字,郡守下旨了,今年不许放那个,只能说放火。”
“啥妮儿啊,老头儿你占谁便宜呢。”李燕旭挽起袖子,惘回头看了一眼旭,吓得他赶紧把袖子又褪回来。“妮儿就是小姑娘的意思,没事的。”安晓桃赶紧解释。“我还以为是调戏桃妹妹呢,我们那里只有不着调的浪荡子才说妮儿啊,妞啊什么的。”
“你说谁呢,”大爷气的胡子都翘起来,“小崽子,你说我是老不正经。”旭也生气了,把袖子又挽了起来,“呸呸,”朝手心吐了两口唾沫,搓搓手,看这意思就要动手揪老头脖领子。
“老人家,别生气了,多谢指教。”惘双手一抱拳。“你这个后生,算了算了,我真是咸的。”老头摇着脑袋走了。
“不是我说,你怎么能忍。”
“你一抬手,这老人家命就没了,你觉得如何?”惘拉起车,排在准备进城的队伍里。
“让开让开,你们地通通让开。”一群个字不高的小矮个跑了过来,虽然矮却是个个肌肉鼓鼓,一看就是营养不错,大大的秃脑袋上梳着一个朝天髻,大冷的天却穿着单薄的布袍,有的甚至光着膀子。耀武扬威的喊着“山犬大王回来了,速速迎接!速速迎接!”远远传来呼呵的声音。
麒国的百姓都放下手中的活,毕恭毕敬的站在碎砖瓦铺成的路上,好像在期待着什么大人物到来一般。
“成仙道!”惘不禁喊了出来,一个大大的犬字旗迎风招展。“凭什么要我们给狗跪!”“闭嘴……”随着这声暴喝,破空的声音冲着惘就过来,伸手一接是节链子鞭。对方是个干瘦的汉子,一袭白衫从脖子直盖住脚。上面绘着奇奇怪怪的文字,就像曲曲弯弯的蚯蚓。
“……”惘不说话了,松开手。“前面干什么呢,快点开道。”后面的人催促道。几个汉子过来二话不说把惘推到一边,“别跟这个傻子多耽搁,先把犬大王送回去。”
惘楞楞的看着,远远来了的队伍八人抬着金杆神轿,上面树着一面白旗上面书写着一个圆圆大大红色的朱漆犬字,摇摇晃晃的抬着吐着红舌头纯白色的大狗,大狗头戴冕流冠,嘴里叼着碧绿碧绿的翠玉圭摆摆晃晃的走在绿色的琉璃瓦片铺成的路上。
“耽误大王服用符狗,你们知道多大罪过!快走!”穿着紫色衣服戴绿色高帽的紫衣主方士怒道。伸出两只跟鸡爪子一样的枯瘦的手,死死攥住惘的胳膊,惘运劲一挣,把那人双手震开,冷哼了下。
惘后退两步,看着这帮怪人晃晃悠悠的走远了。周围的百姓起来把惘围住“你可惨了,这帮人记住你们了,他们会用钉头七剑取你的性命的。”
“啊,是那种用稻草人然后用小铁剑扎的那种?”安晓桃信这个,自然门清这种害人的法术。“他们一没问他的姓名,二不知道他的生日,更没有头发被他们拿到,怎么会被诅咒。”
“这小妞子,真不仔细观察,刚才那个人不是按了他一把,已经在他身上下神符信了。”
“是这个吗?”惘看到胳膊后面有一个指甲干大小的“敕”字。“不过如此,多谢告知。”惘大大咧咧的一抱拳。拉着车就走。
“到了。”惘按着安晓桃说的把车拉到便宜的旅社。“你这个得找人破解,要不然会死人的。”安晓桃担心的说。“破解个屁。这种唬孩子玩的东西我才不信呢。对了我有点累了,晚上你们不是要去看放火吗?你们去吧。”
“好好的花灯会为什么变成放火大会。”李燕旭不解的问。
“小哥,别问了。”旁边的路人伸出食指在嘴上做了个禁声的动作。“这是大方主给大王的建议说改字放火可以增加大王寿数,多的也不能说,不能说。”路人捂住自己嘴,低着脑袋走远了。
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耸了耸肩。惘突然觉得右手心猛的刺痛一下,惘觉得钻心的疼,但是也仅仅皱了下眉头,向右手看去,手中平白无故出现一个刺洞。“怎么了怎么了!”安晓桃看着惘,一把抓住惘的右手。“这帮家伙,这个明明是夜晚才实行的术法,怎么白天就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