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风端详九宸的脸色，心里七上八下：“师兄，这些事我本来想找个合适的时机告诉你的。你现在问起，难道念儿的病……”

    九宸看了他一眼：“她没事。除了这些，你还有没有别的什么要告诉我？”

    “没了。”云风答得干脆，眼睛都不眨一下。

    九宸看他应得坦然，不疑有他。

    正说着，念儿推着听花小筑兴奋地跑过来。

    “爹爹！坐这个！哎，云风哥哥，我们坐这个去天宫，娘亲已经答应我了！”

    云风：“……哦。”

    祖宗！别叫了！

    九宸哈哈一笑，抱起念儿转了一圈，才放她落在听花小筑上。

    “好念儿，真大方。怎么样？爹爹送你的礼物够意思吧？”

    念儿竖起小小的拇指，大声道：“太够意思了！爹爹，你简直就是我梦寐以求的爹爹。”

    云风咳了一声：“咳，念儿啊，梦寐以求它不是这么用的。”

    “哼，我就爱这么用。”念儿振振有词道，“娘亲说过，如果做梦的时候，梦到一个特别想见他但不在身边的人，就叫做梦寐以求。爹爹是她梦寐以求的人，她也是爹爹梦寐以求的人。我也梦见过爹爹，爹爹当然也是我梦寐以求的人。”

    一提起她的梦，念儿就有说不完的话，她兴奋地用手比划：“梦里的爹爹，都是娘亲画的画像变的，虽然又薄又矮，但特别够意思，陪我踢毽子还送我墨团做的糖。”

    “唉！”她盘腿坐下来，大叹了一声，“梦里的爹爹也太惨了，人是墨水画的，只能吃些墨团团子、墨团面面，也没些汤汁葱花什么的。我真希望他吃上真正的糖和桂花糕，可惜梦里我什么都没有。”

    九宸不意听到这一番深情童语，当场眼眶湿润。他万分怜爱地抱起念儿，按在肩头上，紧紧抱着。

    他的小女儿这么小，他足足三百年没在她身边，原来她那么想念他。就算没见过，她也率先在梦里把爹爹当玩伴了。

    “念儿，爹爹对不起你，隔了这么久才走回来。以后啊，爹爹就再也不走了。”

    九宸碰了碰念儿的小鼻子，对念儿笑了笑：“念儿你知道吗？爹爹在梦里也见过你，你呢，特别小，才这么点大，但特别可爱，一看啊就知道，这个可可爱爱的娃娃就是爹爹的念儿！”

    念儿惊奇地瞪大了眼睛：“真的吗？这么巧，我们做的不是同一个梦吧？”

    这个九宸可不敢保证。他一眨眼睛，神秘道：“或许呢。不如下次梦到爹爹的时候，念儿就问一下？”

    “好。”念儿大方地一点头，把这句话记在心里。

    她朝云风得意地一扬下巴：“呐，云风哥哥你看，我跟爹爹就是梦寐以求的一家人，咱们一起做梦，没你的份。”

    云风好气又好笑：“不是，我要你俩做梦的份干什么？又不是分糖。哎，我也不吃糖哈！”

    他小声嘀咕了一句：“我多大个人！我吃糖？”

    “谁要吃糖啊？”灵汐远远听了个尾音，笑着问了一句。

    她撇开九宸收拾了一遭，愁容一扫而空，此刻目光奕奕地看了九宸一眼，眼力入骨三分，是一位老牌大夫打量病人的眼神。

    九宸冲她一笑，一张总带着三分峻傲的脸，显出了百分百的乖觉。

    灵汐率先登上听花小筑。念儿把它变大了，站四人刚好，因为九宸抱了念儿，上面的空间绰绰有余。

    云风识趣地跑到角落里蹲着。

    灵汐往中间一站，九宸镇定自若，抱着念儿靠过来，她不动声色地别开手。

    她不知怎么想的，就想对九宸耍一耍小脾气。

    也不是真气，一个惊神症已经把她砸懵了，她心里塞满了无处诉说的悲伤与闷慌，一时对九宸柔情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