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我好怕,你就这样沉沉地睡着(第2页)
“别,这话可使不得,那钱是我爸的,等我什么时候自己挣钱了,你再说吧,虽然我说话过脑子,但有时候脑子也是会被烧的!”张砚道。
“舒雅病了,汪洋联系不上,这社团照上就只有我们这三剑客了!”陈明叹道。
“没事儿,只要我们心里给他们留位置就行,乐观些嘛,又不是以后见不到他们,不行我得去拐一个摄影师过来,不然这照片上又少人了!”展慧笑道。
毕业的校园里太过匆忙,职场应聘的人员很早就盯着这口肥肉不放,无论是什么专业只要将人抓走便是,缺人的现状是如此,赶鸭子上架却是自愿的也成为了潮流。
“陈明,你说这一毕业我们以后什么时候才能再相见啊,这大学四年我的朋友不多,你算一个,钱这东西有好有坏,我把它看得轻,烦恼倒是少了很多,要是你以后需要帮助可以来找我,我父亲对你很欣赏的!”张砚掏出真心道。
“张砚,随缘吧,你有我的电话,实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我会考虑的,谢谢!”陈明道。
“说什么话呢!难道除了你寝室的室友,我就不能算作是你的兄弟吗?别管那么多了,今晚上我请你们寝室吃饭,哦,还得多叫上大三的学妹,搞个小小的联谊嘛,不是说他们很想解决个人问题嘛!我来创造个机会,不过到时候你就可得散发你自己的个人魅力了啊!她们可都是慕名而来哦,我这钞能力还没到那种地步。”张砚笑道。
“好吧,你有什么计划。我可以配合你。”陈明问道。
一时相谈甚欢,而后便在学校论坛里以陈明的名义发贴,以张砚的大餐作辅,不一会儿便有八人毛遂自荐,张砚盯着手机挑选着环肥燕瘦,叮咚的声音间次敲击着,脸红的像个猴屁股似的张砚却不会在乎旁人的目光,他似乎经常这样。
“社长们,我抓壮丁回来了!”展慧欢笑着,还牵着个心不甘情不愿的带着南瓜帽的马尾女孩,那女孩正是还没养成泼辣性格的严彤。
任陈明如何去想也不会知道,当年那位羞怯着甚至有些抗拒接触陌生人的严彤如今会变成这样,虽然陈明并没有听到早晨她们俩的对话。
“念旧,念旧好啊,至少不会变得无情!”
陈明摸着相框感慨道,岁月还未模糊他们青春的脸,却已经改变着细微,相片里那定格着的他们的时光,张扬着,似乎能冲破时空的阻挡。
坐在藤椅上,陈明又取出了他袖袋里的小本,开始构思那小说的情节来,笔墨不多却恰是提纲挈领,骨架已有神,就只需得添砖加瓦充实便可,心情的愉悦让他运笔如飞,不过这裂纹模糊的手机屏幕却伤大雅,谁能想到这些跳动有灵魂的文字是戳点而来,陈明还完全未拥有属于自己的笔记本。
时间沙漏倒置反复,一阵吵嚷声由远及近,这地下室的主人们已经归来。
“陈明,你快给我滚出来,老子找得你好苦啊!”张砚那熟悉的声音响彻着,展慧显然已将他的消息告诉。
“好兄弟,你可算是来了,你都不知道,没有你我这几年都是怎么过的!”张砚一把鼻涕一把泪,抱住正欲开门的陈明道。
“张砚,你个大男人怎么这么爱哭,我这不是来了嘛,说吧,你又想怎么压榨我,大老板!”陈明拍着着张砚的背,苦笑道。
“我又不是吸血鬼,没那么严重,只不过你这些年跑得太远,该交团费了,我可是把你写的词都改编成歌了,在这一带也小有名气,要不哥教你练练?”张砚道。
“不了,明天我就要走了,我知道你想留我,我这些年坚持写小说的,知道你爱看,走吧,别烦我,要是影响了我开新书后果你知道!”陈明驱逐道。
“那好吧,记得晚上跟我们一起k歌啊,我做音乐这么多年,嗓子也练得可以了,比得上你!”张砚报以一笑,转身便离开了房门。
待得张砚的热情过去,展慧便踏入房间,她手里提着袋密封的盒子,那腾散的香气让陈明知道,展慧又特地给他带午餐了,虽则他对饮食的时间要求很低,此刻也不算饿,但仍在她的灼灼目光下,吃着鱼肉皆全的盒饭。
“陈明,这些年你都怎么过的呀,舒雅呢,她怎么没和你一起?”展慧问道。
陈明听得舒雅之名,眼色又黯淡了些许,叹道:“她离开我了,我对不起她!”
“你,不会吧,你们那样的好怎么会这样,难道真的是天意弄人,难不成你出轨了?”展慧惊道。
“我,唉,舒雅她得了严重的病,没挺过去,就躺在我怀里逝去了,我如今很后悔为什么没答应给她一个婚礼,但更可悲的是,我没有勇气去接受她的爱,我心中打着结,我更是连轨道都没找到,又谈何出轨呢!”陈明闭紧双眼,滚出滴晶莹的泪。
“那当初,你们定是过得很苦吧,陈明,你这次来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蹬着单车往京北跑?”展慧问道。
“去寻找一个我爱的人,去弥补我的遗憾,如果再找不到她,那我也许就会崩溃了,说来我也傻,竟然也会像自己书里写的一样去寻死觅活的,不到完全绝望的时候,我是不会轻言放弃的,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他离开我的!”
“不会吧,我还以为你的《拾遗集》里的人物是虚构的,没想到还真有啊,她真名叫啥啊?用不用我陪着你去,我也很好奇是什么样的人让你如此魂牵梦萦的!”
“她叫成蓉,我一直爱着她,你也不用陪我去,等我找到了她,再请你去参加我们的婚礼就好。”
“那成,我就留些神秘感吧,下次亲自去见她,我现在去外边练歌,也不打扰你创作了,我的陈大社长!”
陪着展慧等故友长歌一夜,陈明又再度踏上了寻找爱人的征途,车子因天气的寒冷而不能用,也就当做纪念品留给张砚当坐骑了。
风雪弥漫的大地上是白茫茫的一片,道路却被冻裂的山石给堵塞了交通,面前的绑着铁链的抢险车工作着,还有身着黄衣的工人挥舞着铁锹,又洒着与雪同样晶莹的盐来加快进程。
“同志,你们抢险大概花得到多长的时间啊?”陈明顶着寒冽的风问着与他相距最近的工人。
“唉,还早着呢,这不弄三四个小时是弄不完的,又湿又滑石头又大,工具都不好搬运的,你要是嫌等得长可以跟着他们从小路走,不过路上注意安全啊,这积雪看着厚实却很危险,可别跌落山谷啊!”那工人指着山边缓慢爬行的人群道。
有着杨柳精心挑选的登山装备,他倒也无虞地从山路绕过障碍,但看似咫尺的山路却花费了他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在这样的雪天里,时间是最容易被忽略的东西。
人迹罕至的山林处,陈明仍然前进着,这地图上指示着条老旧的长街,看这凄凉寥落的情景,似乎又是一座因年轻人外出务工而失去生机的小镇。
摇晃着疲惫的身体,他终于寻到一处可以歇脚的地方,在那燃着橘黄色白炽灯的小店里,他感觉到熟悉和温暖,在他的家乡在乡下也会有这样的地方存在。
定睛看时,却见位穿的厚实的婆婆僵坐在门前,那一动不动的模样将陈明吓坏了,他尝试过呼唤老人,可那毫无反应的样子似乎已没了气息,他本想就此离去少惹麻烦的,可心中的那团火焰没有熄灭,他猜想屋内定是有人,他要将那人唤出来告知情况。
“喂,里屋有人没得,有个婆婆在你门口冻着了!”陈明大声喊道。
“来了,来了!”从屋内冲出位充满烟火气息的女子,打量着四周。
“大哥,您搞错了,不过也多谢您的关心,门口这位是我的奶奶,她眼睛瞎了,耳朵也快聋了,我刚把她牵到外边休息呢,没有事的,您是要买什么东西吗?吃的喝的都有,御寒的帽子围巾耳罩也有的,您要不要进来看一下!”
“哦,只要老人家没事就好,我看她呼吸太少把我自己给吓着了,原来她穿这么厚的衣服。”陈明道。
他的脑海中忽然又想起那个躺在他怀里逝去的女孩,舒雅就那样安安静静的,紧闭着双眸,一脸微笑的沉入了天国,那是他心中永远不可触碰的伤痕,经着这肖似的一幕,他的心又一次惶恐不安起来。
“成蓉她那样瘦弱的女子,在这样的天气里会不会出事呢,我好怕,我好怕你就这样沉沉的睡着,不再醒来!”
陈明的心越发急切了,北地的雪虽美得壮丽,却也是会吞噬生灵的,若是倒在了路上,那便真的会一睡不醒,所以陈明祈祷着,祈祷着月老和孟婆说说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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