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纷飞如絮,今夕穿着莲青折枝纹羽缎披风,戴着天青观音兜,扶着彩衣,一旁的蕖叶则拿着锦缎包袱打着油伞。
“姐儿,你说就这样将绣品拿去可好……”,蕖叶冷得直哆嗦却还是忍不住问道。
“紧赶慢赶出的绣活,只得如此,还是快些行走,省得冻着了。”今夕说道。
一路走来,腊梅、红梅、白梅、朱砂梅都悄然绽放,淡淡幽幽清香袭来,霂府上下皆换了新的门神对联,各院各廊都挂起了各式各样的彩灯。
今夕赶到松鹤院歇息了会儿,就与众人一起往霂府宗祠而去。
宗祠早已打扫一新,众人按序排位,献祭献酒献帛,各式山珍海味的供品一一摆好。
叩首祭拜,静默无声,檀香袅袅,偶尔环佩叮当,锦衣咝嗦,今夕望了眼远处瞧不清的先祖画像,心里不由冷笑,当年她刚入霂府时,从未能入宗祠瞧上一眼。
还是几年后,樊老夫人似乎想起府里还有这么个庶女,才入宗祠拜了一回。以后今夕就去了靃侯府,……
祭拜完后,众人才又回松鹤院,一一跪下,与樊老夫人行过礼。
鬏嬷嬷在一旁笑着脸儿忙着撒金银锞子押岁荷包,一时笑语喧哗,热闹不已。
“那玉观音是专门请大师傅雕的,已经开过光。”大夫人浅笑道。
“这绣鞋的式样别致,特意多做了几双。”二夫人让丫鬟将绣鞋递予素馨。
众人也依序将各式小礼献上,今绣才向丫鬟使眼色,搬出两架小檀木桌屏。
“这俩架桌屏一个绣的是青莲与石榴,贺祖母儿孙满堂,另一架绣的是青松与翠竹,祝祖母如不老松康健。”今绣笑道。
“呀,以前只以为夕姐儿会双绣,如今连绣姐儿也会了……”,素馨连忙命小丫鬟们将桌屏摆到老夫人身边的雕漆描金小几上。
“瞧瞧,这石榴绣得跟真的似的,这松竹也不落俗套,难为绣姐儿了。”樊老夫人笑眯了眼儿,拉着今绣嘘寒问暖起来,显然是极满意的。
“绣姐儿的嘴还这么讨巧,可不能就这么几个金银锞子打发了。”鬏嬷嬷笑道。
“说得是,你不提醒啊,老婆子又要犯糊涂了,让人去将那对玉联瓶拿来。”樊老夫人笑着让素馨拿钥匙去库房,一会丫鬟们捧着一对羊脂玉联瓶,在灯下晶莹剔透晃人眼儿。
“弟妹真是好福气,绣姐儿的绣活也这么出挑。”二夫人叹道。
三夫人抿着嘴,喝了口六安茶,才缓缓笑道:“绣姐儿的针绣一贯就好。”
“是啊,扈嬷嬷老夸赞六姐的女红了。”今琬说道,眼里带着一丝钦羡。
而一旁的今溦如今倒是沉默许多,不过眼神里的那丝嫉恨也还是没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