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李南柯心中却是还有一丝不甘,面对胡山虎,他还有太多的执念,这也是他没有直接杀死胡山虎的原因,因为那样对于李南柯来说,真的是太便宜他了。
“我知道少堡主对于此人还有很深的仇恨,如果只是这一点的话,少堡主尽管放心,我带走他只会让他在你手里活的更生不如死。”说到这里的时候,身着青墨色长衫的年轻人嘴角的笑容显得有些玩味。
就在这个时候,胡山虎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随手抓过一根插着蜡烛的烛台后,一个翻身便躲到那名妇人的身后,烛台死死抵住妇人的脖颈,似乎丝毫没有想起,这名妇人的另一重身份便是自己的亲妹妹。
一切发生的十分突然,唯一拥有能力阻止这一切的墨衫人却是立在原地丝毫没有动弹,冷眼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李南柯,我告诉你!我胡山虎就算死也绝对不会跟他走的!哈哈哈哈哈哈!你们都别过来,否则我不在乎今晚让这个祠堂再热闹一点。”
李南柯也是唯一两个没有动作的人之一,冷眼看着那名依然面无表情的母亲,李南柯终于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开口说了一句于局势似乎毫无关系的话:“如果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妇人听到耳中之后,做出了整个晚上最大的反应,她缓缓抬起了头,看着这名熟悉而陌生的儿子,终于还是开口说道:“没好处的。”
一时间,整个灵堂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难道整个事情和堡主夫人也有关?
“就是因为我不是你亲生的?”李南柯语不惊人死不休。
“没错!就是因为你并非我和云极的亲生骨肉。”
“所以你就可以命小怜喂了我这么多年的药?所以你就可以蛊惑徐灵将我投入到霁云河里去?所以你就可以与胡山虎这个人渣一起害死我的父亲?!”李南柯越问越大声,眼中已经涌现出一片水雾。
“我没有!我没有想要害死云极。”妇人也吼了起来,只是对于李南柯之前的两句责问没有任何辩解。
妇人继续说道:“十五年前,我身怀六甲,距离临盆只有不到一月。那一天恰好云极说要带我去晴川城的铺子里给我那尚未出世的孩子挑选一些礼物。就在我们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一拨歹人正在追杀一位女子,云极身为暗堡堡主,负责守护一方太平,当然不会置之不理,当即便上前与四五名黑衣人打了起来。”
似乎想到了什么伤心事,妇人开始泪如雨下:“那群歹人虽然人多,但也不是云极的对手,于是他们便把主意打到我的身上。”说到这里,妇人按捺不住情绪又嘶吼起来:“都是为了救你!我那尚未出世的孩儿便就这样···”
良久,妇人重新整理好情绪,继续说道:“最终那群歹人被云极赶走,但是那名被追杀的女子也因为伤势过重而死去,在她的怀里正好有一名男婴,那便是你。于是最终,我与云极决定,把你抱回青吉堡,从此便把你当亲子看待。”
“但是你始终做不到。”李南柯说道。
“没错!我就是做不到,我曾多少次尝试想要把你当作我那可怜的孩儿,可每当我想起那一天,我都深深的恨着你!要不是你···”
“够了!如果把所有怨恨都发泄在我身上能让那个孩子复活,那你就继续怨恨下去吧。”说到这里,李南柯突然想起什么,没有把话继续说下去。只是喃喃念道了一声父亲。属于他们两个人专有秘密的盒子底部,那歪歪扭扭刻着的几个字。
“汝非亲子,胜似亲子。”
这便是那个盒子下的刻文,原来一切的事情皆都只是因为他并非这个家的亲生孩子。
想到这里,李南柯上前一步,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对着妇人磕了一个头说道:“母亲,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称呼你,无论是给我喂药也好,让徐灵杀我也罢,我都不怪你,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害死父亲?”
“我说了,我没有想要害死云极。”妇人对于李南柯的行为似乎有些手足无措。
“她确实没有想要害死李云极,我也没有!是他自己找死!”胡山虎面目狰狞的说道。
似乎对于这一切终于丧失了耐心,墨衫男子终于开口说道:“好了,剩下的你不用在这里说了,跟我回去说吧。”然后不见男子如何动作,一阵冰凉席卷而过,再然后胡山虎便静止在原地不能动弹。
“对了,苍帅说,青吉堡的继承按照规矩,兵部和吏部都不做干涉。如果你实在不想接任的话,苍帅也会亲自指派合适的人来接任;其他人也不用担心,新任的堡主不会影响到任何人。好了,今天说的话够多了。后会有期。”
再一阵凉风吹过,地上只趴着妇人一人,再也不见胡山虎与那名墨衫男子的身影。
真相?李南柯也不知道这件事情到底该如何了结。似乎自己才是那个真正的凶手?一时间,李南柯觉得青吉堡变得空落落的,该死的,不该死的,该活下来的,不该活下来的,他也分不清了。这个世界似乎根本不存在着什么固有的道理,自己所做的这一切,也许只是在尽一份责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