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姐夫你说什么?”李氏一听酒楼已是属于宋芷兰的话,立马就不装聋作哑了。她满脸的难以置信与气怒,一下子冲到苏县令面前,大声嚷道,“这酒楼怎么可能是宋芷兰那个小……的?”
李氏被宗弈鸣如锋利刀子般的眼神一瞪,不敢骂出那两个字来。
宗弈鸣不屑地最后瞥一眼李氏,挡到宋芷兰前面,应对苏县令道,“大人从契约上可以看出,酒楼的过渡手续办理,是我代我夫人办理的。我和周公子是朋友,知晓周公子有经商之能。而我的夫人宋芷兰,身为年轻女子,多有不便之处。
我作为宋芷兰的夫君,代她物色一个才俊,帮她管理酒楼,是无可厚非的事吧?对外,周公子就是如家酒楼的东家。周公子拿报酬,替我的夫人管理酒楼,哪有什么抢、占酒楼一说。”
“骗子!你们都是骗子!”李氏指着宋芷兰一方,心下仇火与怒火熊熊燃烧。“哈哈哈,你们骗我宋家产业!我要打死你们这些骗子!”李氏大笑着,扯乱自己的头发,再次冲向能量值最低的周嬷嬷。
苏李氏、宋芷菊姐妹、苏清,皆是满眼震惊。宋芷兰那么穷酸丑陋,还买到了宋家酒楼?而宗弈鸣一个将军,居然会对她那么好,为她出力出谋划策?#_#77713470
前三者的震惊里,含有更多的愤恨。而苏清的震惊里,包涵的是不甘与落寞。
“别装疯卖傻的!低级!”惜春挡到周嬷嬷面前,只是把手举起。李氏就蔫蔫缩了回去,她记得,这是个有武功的下人。
“什么骗子,难道不是你自个儿要银钱,自愿把酒楼卖給别人的啊?合约不是你自个儿签字盖章的啊?”旁边被作为证人传唤进来的几个百姓里,一个读书人模样的年轻人,音量不高不低地道。
“东西卖出去了,又来要抢回去,还污蔑人家强、占你家家产。天下哪来的如你这样儿的厚颜无耻之徒。”
该年轻人围观了这么久,早看出了门道儿。旁边的另几个百姓,虽有些忌惮宋家,但耐不住八卦心理强大,亦在一旁互相窃窃私语。#7.7713470
案情审到此处,完全没再审什么的必要了。一切都很清晰明了,又显得有些滑稽。
苏县令自觉得,他审的时间越长,就越会让他自个儿和苏家人丢脸。他直接把目光投向宗弈鸣,“宗将军,你应该清楚,你方也不并是全无过错。你可以让周公子不告李氏吗?”
宋家毕竟既是苏县令的亲戚家,又是姻亲。宋家丢人,他苏家也会跟着蒙羞。虽然李氏和其女的做法,也是他憎恨的,但是在关键时刻,他还得为李氏一方争取下。苏县令认为,事情的关键人物,在宗弈鸣。一个他供不得,也踩不得的人物。
李氏和如家酒楼之间的事,可以算私人间的民事纠纷。只要原告方不执著讨公道,这段案子就可以就此摁下。
“如今是周公子在管理酒楼,这件事得由周公子决定。”宗弈鸣把话不硬不软的顶回去。
苏县令尽管对宗弈鸣的回答有不满,却也莫可奈何。
宋芷兰深谙,自个儿一家人,还生活在苏县令所辖的地盘上。她就不能在整治宋家的同时,把苏家也給得罪狠了。可是,她迟早会狠狠收拾宋家,而且,李氏母女皆是那种欺善怕恶、得寸进尺的人。
宋芷兰挑着眉毛道,“李氏方有攻、击,小民方有还击,两方的直接作为可互相抵消。小民可以不计较与李氏的私人怨怼。不过,苏县令,您可以对李氏伪造文书一事,也视而不见吗?
李氏的此项罪状,可不仅涉及小民和她,还涉及她那文书上的鲜红的刚盖不久的印章,是如何来的呢。大楚朝,可是有大楚律的。”宋芷兰点到即止。
“本县令何曾说过,李氏犯的公家案,可放过的?”苏县令恼恨道。与其说他恼宋芷兰揪住了李氏方不能全身而退的命脉,不如说他恼自个儿家里出了那样大胆而愚蠢的人。竟敢偷他的印章,去为自身牟利。
他还得庆幸宋芷兰是聪明人,没直接抖落说李氏那张纸上,竟就是苏县令本人的官印!房屋契约的印章,本不该由苏县令盖的。不过,苏县令的官印,更具权威就是了。
苏清惊诧又带厌恶地看了宋芷菊一眼,自觉脸上无光,默默从大堂侧门离开。只是,在出门后的拐角处,他的目光透过房门缝隙,深沉地盯了那个身材瘦小的周公子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