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这三年一度的花魁大赛,滦城四大青楼可谓是不留余力,狠下血本,只为夺取这第一花魁的称号。
凉荷作为清香玉的头牌自然是要下心思练舞和精心打扮,舞蹈都是新的鸢裳舞,整整练习了三个月,衣裳是在香布庄定制的,胭脂水粉都是最上乘的,一切都准备好了,只差上场了。
但是……
还是出了纰漏……
“鸢妈妈,我的鸢裳不见了……”凉荷哭的梨花带雨,好不容易扑的胭脂都被染花了。
“怎么会突然不见了?”鸢妈妈不过三十岁上下,原本笑眯眯的表情突然凝住,“还有一刻钟就该你了,怎么这个时候出纰漏?燕儿、留香去帮忙找,凉荷快去补妆,我先去帮你换一下场次,真是的,尽给我惹麻烦。”
“谢谢鸢妈妈。”凉荷被苏软按在座位上,尽快补着妆。
“好了。”苏软补妆很快,但是鸢裳还是没有找到,虽然鸢妈妈帮她换到了最后一位,但是时间也不算充裕啊。
“我还是自己去找找吧。”凉荷还是放心不下,决定自己去找找看,迈出房门,整个楼道都空荡荡的,所有人都去到前场了,慢步溜进衣装房但是听到里面发出不对劲的声音,只得打开一个门缝偷偷看。
一个身材娇小的白衣少年被人按在地上没有一丝反抗,只用鼻子轻嗅一下,凉荷就知道一定是被人下了迷香,只是,她可不该多管闲事,反正这种事在这种地方常有,爱好男风也并不稀奇。
但是她心里怎么慌慌的呢?
“凉荷,鸢裳已经找到了!”燕儿的一声呼喊吓了她一跳,但是房里的男人好像没有发现,凉荷捋了捋发丝,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回到自己房里,但中途还是回头看了衣装房一眼,确保没人跟出来才松了一口气。
时辰掐的刚刚好,凉荷刚换好衣服就轮到她上场,将面纱戴好,脚还没有踏上台阶场下就一阵骚乱。她被苏软一把扯下来。
“怎么了?”她还没搞清楚状况,但苏软确实扯得她手腕很痛。
“你还敢上去?真是不要命了。”苏软的语气十分紧张,“你虽然是清香玉的头牌,但见识还是太少了,你应该听说过顾王吧,南苧唯一一个异姓王爷,那个穿白色华服的就是顾王。”
凉荷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顾王面目俊美但溢满了戾气,花魁赛的袁老板一个劲儿的解释着什么,顾王背后的俊美男子激动地吵吵着,但听声音应当是个女子,还有经常光顾清香玉的公孙公子,平常总是笑若春风的他也冷了面一脸严肃。
好像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啊。
“顾王做世子时就是滦城第一公子,性格温文尔雅,但自从顾府走水继承王位后性情就变得阴晴不定,而且前一段日子顾王妃刚刚去世,听说还是被顾王逼死的,你说,若是不小心惹上他,你说会有什么后果?”苏软语气加重故意吓唬凉荷,果然,凉荷被吓得腿都在打抖。
“希、希望我刚才看见的跟这件事没关系……”凉荷小声祈祷道,但男装的女子耳朵尖到连这么小的声音也听到,只是眨了两下眼就跑到了自己眼前,凉荷直接吓得坐在台阶上。
“你说你刚才看见的,你看见了什么!”凉荷的衣领直接被揪住,女子凶狠地质问她。
“我、我……”凉荷哆嗦地说不出话来。
“七七,你吓到她了。”公孙公子扯开女子的手,安抚道,“你冷静些,南宁应该还没离开这里太远。”
“凉荷,你放心,我们没有恶意的,”公孙公子给她一个如水的笑容,“你刚才到底看到了什么?告诉我。”
良久,凉荷才缓过来,小声道:“我刚才去衣装房的时候看见一个白衣的小公子被一个男人按在地上,好像是中了迷香,之后,之后我就不知道了。”
“白衣,就是南宁,衣装房在哪儿?”顾王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面前,语气低沉。
“婢子带您去。”苏软连忙道。
“白,没问题的,南宁绝对不会有事的。”公孙公子想要安慰他,却被他的一个冷眼吓住。
“公孙风清,下次你再敢带南宁来这种不三不四的地方,本王就把你直接送到左丞相府去。”
“没想到顾白你还这么关心南宁……”女子竟然敢直呼顾王的名字,苏软也是被吓了一跳,但还是本分的带路。
刚到了衣装房门口,顾王就粗暴的踹开了门,但房间里除了几件衣服和衣架什么也没有,苏软明显感觉到他的戾气又重了许多,冷汗顺着脖颈就滑进里衣里。
“怎么回事,南宁她——可恶,到底是谁,最好别让姑奶奶找到他,否则我抽死他!”女子又咒骂一声,这下连公孙公子也不敢再说话了。
苏软慢慢压低身子,以求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在心里默默问一句。
南宁……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一樱山山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