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边请——”宦官在前领路,南宫宁雪就紧跟在他身后,从宫门走了小半个时辰才到了宫珩所在的寝宫。
南宫宁雪虽有满腹疑惑也不能表现出来,他唯一能猜的就是唤他进宫,就是和他说有关南宁的事,除此之外,他实在想不到他父皇找他还能有别的事。
“陛下,太子殿下到了。”
“所有人下去,百丈之内不许有人。”宫珩背对着南宫宁雪,一袭绛色常服,头发半散在肩头。
“诺。”
“父皇。”南宫宁雪刚要行礼就被宫珩喊住。
“毋需多礼,坐吧。”
中央是摆好的一案两席和一壶酒两个白瓷酒杯。
“那儿臣就却之不恭了。”南宫宁雪盘腿坐下,正襟危坐。
宫珩也坐下,斟了两杯酒,罕见的露出和蔼的笑容,“喝吧,这酒可是当年你二舅送给你母亲和朕的成亲贺礼,你母亲说要留到你成年之日再喝,没想到,竟是晚了。”
“诺。”南宫宁雪接过酒,心中诧异宫珩的态度。
“你一定是怨朕的吧,雪儿,你皇姐她也是一直记恨朕,不屑与朕往来,朕也不敢去打扰你们。”宫珩露出疲惫之色,不过四十多岁的人,却是白了半头青丝。
“儿臣不敢。”南宫宁雪只是淡淡的回答他。
“把面具取下来吧,这里只有你我二人,这么多年来,朕竟是连自己亲生儿子的模样都不曾见过,唉。”宫珩一口酒下肚,仅存的威仪也都消失不见,定定地看着南宫宁雪犹豫的把面具拿下来。
他直起身子隔着桌案伸手去摸南宫宁雪的脸,喃喃道:“你竟是和谁也不像,不像朕,更不像紫荆,就连那脾性也和我们有天壤之别,幸乎?不幸乎?”
“父皇……”南宫宁雪握住那只有些粗糙的手,低垂着眼,“父皇唤儿臣来有何事吩咐?”
宫珩收回手,哑声笑道:“当真是生疏了了,雪儿,你可是太子啊,怎可这般小儿作态?若你能有你皇姐一半的傲气就好了,你皇姐和你母亲的脾性可是一模一样,江湖儿女的侠气,你在外十数年竟没学到一点儿。”
南宫宁雪睁大眼睛看他。
宫珩哈哈大笑,“你个傻小子,当真为父什么都不知道?你毕竟是朕和她的心头肉,怎么可能真的放任你十数年?”
宫珩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道:“雪儿,你想不想知道朕和你母亲的事?”
“母后……”南宫宁雪喃喃一句。
宫珩端起酒杯碰了碰他的酒杯,“以后莫要叫你母亲作母后,喊母亲便是了,她这辈子应是恨透了‘皇后’这个名字。”
?
“小叶子?”百里向桠坐到床边,俯身贴在顾叶耳边唤了一声。
顾叶小脸烧得通红,鼻息间都是灼灼热气,紧闭着眼。
她接过拧好的冰毛巾覆在他额头上。
顾叶睫毛颤了几颤,挣扎着睁开眼,迷糊看着她,声音气若游丝。
“姑……姑……姑姑……”
百里向桠摸摸他的小脸,爱怜道:“姑姑在,姑姑陪着小叶子,小叶子要赶快好起来啊……”
“姑姑……叶子…想…爹爹……爹爹什么时候……看我……我想他……”小叶子伸出小手紧紧攥着她的手指,泪眼朦胧。
百里向桠擦擦他的泪,“等小叶子病好了,姑姑就带你去看你爹爹,所以小叶子要快点好起来,知道了吗?”
“唔嗯……”顾叶忍不住发烧时的困倦,又昏睡过去。
百里向桠将他的小手放回被子里,起身出去。
“照顾好小世子,轮流日夜时时刻刻守在他身边,若他有半点差错,你们该知道有何后果。”
“诺,婢子们一定会好好照看小世子的。”侍女慌慌张张地跪在地上。
“化叔,去请最好的大夫在府里住下,就安排在小叶子的隔壁,报酬不是问题。”
“郡主,为何不请太子殿下给小世子看看呢?”管家自是知道南宫宁雪的身份的。
“他?”百里向桠用鼻子轻轻哼了一声,“信不过。”
“郡主这就要走吗?”
“嗯。等忙完了就再回来看看小叶子,不然你带他去太子府也成。”百里向桠突然顿住。
“怎么了?”
百里向桠摇摇头,“没事,府里上上下下还劳烦化叔多操心了。”
“何来麻烦一说?郡主莫要担心府中事务。”
“对了,封地的政务都怎么办了?”
“都由各级官署处理,最后都送进木府检查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