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我不说,我吃饭!”夏春分一口馒头塞住了嘴,不再咋腔。
各自吃饭,她却毫无胃口,傅明章,五皇子!无论哪个做了皇帝,都没她好果子吃的!
稍待心神定住,有个熟悉的声音便响在了耳畔——
“……不会有那一天……我说过,没有那一天……”
她倏然抬头,又急了起来:“那……瑞王爷呢?可有瑞王爷的消息?”
“瑞王爷?”程雨疑惑起来,“没听说!这个瑞王爷从来都低调,据说啊以前经常走在大街上都没人认出来过,要是多几个这样没架子的皇亲,咱老百姓的日子不也好过么?你说是不是?”他望向夏春分,夏春分连忙点头赞同。
她张了张嘴,茫然的捂上了心口,傅明章造反,若是成了,他怕是早已活不成了!
心,为什么揪了起来?
“就没人知道……宫里的消息么?”她盯着碗里的清粥,自言自语的呢喃。
程雨吃好,搁下碗筷,再次压低声音:“那消息,封得叫一个严实!那不怎么叫皇宫呢!我远远望了望,那些个兵……啧啧!也难怪那人敢造反,他那女婿……啧啧!”
“女婿?啥女婿啊?”夏春分一听有料立马又来了精神。
“嘿,我就说你这婆娘整日待在家里啥事都不知道!傅丞相的女婿是谁啊?大将军!裴家的,那能是省事儿的么?这回,肯定是借着女婿才敢来的!话说回来,那成亲那日,整个皇城都热闹开了!”
“那你怎么没带我去热闹热闹啊?”夏春分开始质问起来。
程雨撇撇嘴:“带你干嘛?几个大老爷们儿去城里喝酒有你什么事儿?”
“喝酒?你喝什么酒?你又想挨揍是不是?”
她在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打情骂俏中心烦意乱,这比从前的滋味还要难受!从前到底有人来告诉她下一步该做什么?现在,满脑子熬糊糊不说,还没个人可以依靠诉说,真是要被逼疯了!
待她回过神来时,两人又开始争论另一个话题。
“你再敢说试试?你再说我就……”夏春分一拳捏着筷子杵在桌上,凶巴巴的瞪着程雨。
“怎么了嫂子?”她定住心神,心不在焉的问了一句。
程雨不削一顾,撇头向一边,嘁道:“那点儿破事儿!我告诉你,你男人去当兵那可一定是个有出息的!就你这……”又转过来望着她道,“你嫂子,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当兵打仗哪里不好?那才是男人!”
她嘴角翕动,却不知如何做答,夏春分的心情她最能理解!因为这句话听起来那么耳熟,耳熟的让她差点以为时空交错,坐在她面前的是那个自小守护她的少年,剑眉英眸,对着她顽劣的笑着,一口一个“笨女人”喊得她心花怒放……
凉!一滴泪落了下来!
那么不合时宜,原以为枯干了的东西再次回到了体内,可是那个源头已经不在,为何她还要自虐般的为他去哭?
不能!沈曼书,你不可以,再为他哭!
“哎哟!妹子……怎么了?”程雨有些慌,望望夏春分。
她敛起哭意,深深呼吸:“没有,只是……大哥你还是该听嫂子的。”
夏春分得意的仰起头,向程雨挑挑眉毛。
程雨憋着口气回瞪,忽然回过来正色道:“我今儿回来的时候遇着东村的王阿婆,说搜兵今日已经到她们村了,大概明后两日就该到咱这儿,妹子到时一定小心着点儿!”
她的心跳猛然加快,有些无措,抿了抿嘴道:“要不,我还是离开,免得到时候连累大哥嫂子……”
“哪里的话?”程雨恼了起来。
夏春分也跟着点头:“是啊!妹子!你如今换这身儿衣裳哪里看得出来?再说了,凭什么咱们老百姓的闺女进了宫伺候那些个娘娘主子,哦,死了死了,还要拉去陪葬!咱们不是爹生娘养的啊!不怕!有嫂子和你哥在呢!”
“就是嘛!”程雨赞同,“真不知道弄些啥?跑了个宫女愣是把整个皇城都翻了过来!这皇家的人也忒小气了些!”
她无言的捏紧拳头,满心都是歉意,刚来时她就撒了谎,说自己是宫里的宫女,主子死了要她去陪葬,她才借机跑了出来。本是漏洞百出的谎言,却轻易的把这两个老实的农户给蒙骗过去。这几日她也看出来,程雨虽老实粗狂了些,但身手也是不赖;这夏春分嘴是唠叨,爱打听爱说是非,但人真是好得没话说!
她就着满心的歉意,只好告诫自己若有一日不死,定好好报答他们!
“大哥,我想求你帮个忙。”
程雨愣了愣,随即点头:“欸,妹子你说,只要大哥能办到的!”
她起身往里走去,抓起床上那件松鹤孝衣,抚摸过上面的精细绣纹,吸气转身。
啪——
重重的将它扔在桌上。
对面两人面面相觑:“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