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咝!痛!拉克申……”
“你这个女人究竟……存了什么心思?”他遏制着一股莫名的怒火,自牙间狠狠的迸出这句话来。
“我?”她压低声音,“我又怎么了?让你别带我来的,得罪了人那可怪不了我!”
“我倒宁愿你得罪人!”
她磨磨牙,将刚要炸开的话憋了进去,这个男人真是不可理喻!死乞白赖的要带她来,现在又是一副“你是奸细”的模样,真是气人!
浪漫的“诺敏河”最终也只是说说而已,甚至她酒意未消还在毡包里歇息时,拉克申就火急火燎的准备动身,一问他只是怒气冲冲的瞪着她,她识相的闭了嘴钻进马车。
暮色时分暑气减退,呼兰将帘子撩开一股凉气就裹了进来,她坐在门口,满肚子火气被这颠簸的马车倒得干干净净,冷冷的睃了一眼拉克申,还是一副天下人都得罪了他的模样,她撇撇嘴伸了个懒腰。
“真是个不省心的女人!”
他似自言自语但又偏偏让她听到,这下不知该回他还是不该回他,她犯起怵,只当马蹄声太大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活该!她心里暗骂,谁让你好死不死的把我带了来,明知道我爱闯祸……
这时拉克申的一个跟班自远处驶近,面色凝重的道:“大汗,要再快些,后面来人了!”
拉克申怒哼一声,目光便逼向她来,恨道:“诺敏,跟我骑马走!”
“怎么了?”她立起身,被整个凝肃的气氛搞懵了。
“上马!”
说话间一匹空马就拉到了她眼前,她站起身从马车上一跨过去,坐稳后胯下的马便随着拉克申一喝疾驰起来。
她到底马术不精拖慢了脚步,没过一会儿身后一阵马蹄声就赶了上来,她随着拉克申的目光回头望了一眼,竟比刚才多出了许多人。待近,才发现除了克利的人之外还有十来个不认识的,一见拉克申就恭敬的喊了一声,拉克申立即勒停了马。
一群人自动分站两边,想对面之人该是都城的,与拉克申对了几句话后脸色各有不对,她直呼喊冤,男人间的恩怨怎么就把她给扯了进来,此时呼兰的马车赶了上来,她刚想避开他们与呼兰待在一起,却被对面一个都城的男人几步上前挡了去。
此时她身后一个“自己人”恶狠狠的骂了一句,都城那几人顿时火冒了起来!中间隔着一个她,两头就开始大骂起来,她此刻真想找个地方好好躲躲,因为几个块头大汉吵起架也是挺唬人的!
耳里被他们吵得瓮响,再被这夜风一吹,脑袋就开始昏沉起来,正揉着太阳穴身下的马儿蓦地往前一耸,她立刻抓紧马鞍,却发现是都城的那个男人在牵她的马。
“他要干什么?拉克申……”她又茫然又焦急的大声喊道。
拉克申的表情在这深蓝的夜色中有些看不清晰,但却能清楚的看见他接过手下递来的弓箭,双手一举,再放下时已是满弦,箭镞直向那个牵马的男人。
那男人手一抖,却仍是不肯放开缰绳,拉克申嘴一张,发出一声极短促的怒叱。
马头那方传来粗重的慌喘声,那人只是呆立着不动,她不知这究竟是要干嘛,但能隐约感受到拉克申不像是在开玩笑。
咻——
僵持中只听这一声,那支箭已飞掠过她的眼前直插进了那人的脑门,她惊呼一声便见那人像滩烂泥般的从马背上栽了下去。
她一手捂嘴一手悄然的拉紧缰绳往后一勒,马向后退了几步,随即那几人愤怒的丢下一句话,便将那具尸体搬上马扬鞭离去。
“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慌乱中,她勒马向拉克申靠近,一个鲜活的生命骤然从眼前消逝让她心内余悸未散,一颗心抖颤不停。
“怎么了!哼!你果然是个不简单的女人!”拉克申的每个字都充满恶怒,“你给我惹了个天大的麻烦!”
心脏咚的漏拍,她下唇颤动,不知如何再开口问,拉克申却在这时倾身逼近,一双眼凌厉森寒,嘴里呵出比陌生人还要生冷的质问:“我今天让你好好跳舞,没想到你竟然……哼!看来你是动了别的心思!诺敏,我当真小看了你!不要得意的太早,我不会放过你,永远不会!就算是汗王,我拉克申也不会说一个‘怕’字!”
他说完便独自喝马离去,留下她呆呆的杵在原地琢磨着他的那句话意,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就算是汗王……啊!忖量推敲之后,脑中有股神经猛然狂颤,她背脊僵硬浑身冰凉,整颗心像掉进了一口森冷的冰窖,这究竟是……作了什么孽?
沈曼书,该怎么办!
宴华年,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