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败?呵!他听你这话该要气得跳起来!”他突然开起了玩笑,她有些受宠若惊,眨眨眼一脸无辜的瞄着他。
“那个……”她舔舔唇,不知该怎样启口。他狐疑的侧眸过来,她绕了绕鬓角的细发,嗫嚅道,“叫紫月的宫女……”
“紫月?”他整张脸都转过来凝望起她,眼神鼓励她继续往下说。她脸上一红,她紧紧咬起了下唇,摆摆头。他又淡淡的哼了口气,蹙起的眉心终于松动:“该歇了!这些日你就住在这里!”
“那你呢?”
“我没事!”说话间他借力使她躺下,起身边掖着被角边道,“相信你也……住不了多久!”
“又是什么意思?”她眨眼困惑。
他轻轻笑:“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翌日黄昏,她勉强下地走动,脚面还是有些发胀,在婢女的搀扶下围着宸极殿的前院后院绕了一圈,最后在走廊下坐着歇脚,望着渐渐暗下的天际,怅然的叹了一气。
一个身影匆匆踩着小碎步往廊下赶来,甫一移近,她便开口问:“打听到了?”
“是!”稚嫩的声音应道,“悠芜殿那边……”
“怎么了?”她把在茶杯上的手指不由的紧了一下,“但说无妨!”
“是!悠芜殿那边设了灵堂!”
她一拧眉,哈出口气:“是……”
“静妃娘娘侍主不利,至龙颜大怒,羞愧自缢于殿内!”
那声音小小的,却像一把带着豁边的刀轻轻划在她的心上,微微的刺痛感让她肩头一缩,回想起静妃,平日里虽是讨人厌了些,但她却对那句“不是我做的”深信不疑。
呵!自缢?她在静妃身边也有小半年之久,说静妃会因羞愧而上吊,她倒宁愿相信这世上有鬼!
杯盖与杯身在颤抖中磕碰出清脆的声响,竟在宁静的黄昏里无比刺耳,她将之搁下,颤抖地道:“我知道了,你可以去复命了!”
猛听身后一声抽气,那声音诺诺应:“是!”
事到如今,再不可信,也无能为力,更不能为难了小宫女,必是宴华年有意让这丫头这般传达免得伤了她的心,可是事实结果也不是她伤不伤心就能改变的!
君无戏言!他果然是比她还要执拗!
“陪我去一趟。”
暮色已残,不过隔了一日,这悠芜殿内简直是另一片天地,一派黯然,哭声羸弱。她对灵堂有种莫名的亲切感,即使是这里,她也仿若分不清究竟是在祭奠哪一个人?
婢女的搀扶细致到位,既让她自己使了些力上台阶,又不至于累的心慌气喘。
她的出现惊呆了在场每一个人!
在诚妃几人毫无泪水的伤感中,静妃的贴身侍婢冲上来就要掐她,被搀扶她的婢女一声喝下:“不长眼的东西!你主子不知天高地厚瞎动了手,今儿你也想跟着她去么?”
到底是皇上身边的奴才,那气势就把人吓软半截,只见那双手捞在空中倏地伏跪在地,连连告饶:“奴婢知错!奴婢知错!”
她望着那座漆黑的棺椁,白色丧烛燃起的火在上面映出模糊的暗橘色,整颗心骤然下沉,凉若冰窟,“你没错!”她悠悠的逸出。
三拜之后,她转身就走,诚妃追了出来,她回眸就撞到一抹媚笑,扯起嘴角冷冷的道:“诚妃娘娘又有何贵干?”
“没!”诚妃一拱眉道,“就是奇怪你的手脚也太快了些,让我都……呵呵!下次有时间去我那儿坐坐怎么样?”
“嗯。我会去的!”她一脸毅然盯着诚妃,诚妃嘴角一垮朝后挪了半步。她颔首,“告辞!不妨碍你拜祭你的‘姐妹’了!”
“诺敏!”霎一转身,就听到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她摇身寻去,就见采苓站在廊下面色复杂的望着她。
“采苓!”她轻声唤,采苓疾步下阶至她身前,“好好待着听候吩咐,我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好照顾自己!”
“嗯!”采苓夹泪点头,她向采苓扯了一抹笑,比哭好看不了多少。
离去时天色已暗,绕道途径欢颜殿,静妃的声音再次在脑海响起,她现在突然想见他,很想见他!
“皇上在哪里?”
“此时应该回了宸极殿!”
“走!咱们回去!”
调转之迹,迎面就上来一队迤逦的人群,隔了十步远,婢女就搀她福身,恭敬的唤了声:“参见玉妃娘娘!”
玉妃?!终于见着庐山本尊了!只是这张脸……
“你……你是……”她惊讶的张着嘴,下唇无由的颤了几下。
“沈曼书!果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