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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腹背受敌(第2页)

    蕙兰有些诧异,瑞婕妤管嫣然进府不过半年,却是十分得宠。由于从前和容婕妤同住一处,因此交情倒还不错。而蕙兰也不过是偶尔去看看容婕妤的孩子,才与瑞婕妤有些许来往。今日瑞婕妤突然来到,不知所为何事?

    蕙兰忙吩咐让瑞婕妤到正殿睿心殿中,瑞婕妤进来见到蕙兰,便行了一个大礼,口中道了声“给庄嫔娘娘请安”。蕙兰让人赐了座,瑞婕妤坐下,看着蕙兰道:“庄嫔娘娘,听闻嘉妃娘娘前日在上林苑与您起了争执?”

    蕙兰奇道:“确有此事,不过说来这次是家父正在战场上,皇上体恤家父,让后宫减免了开支,才引起了嘉妃娘娘不满。本宫当时一时冲动,便对嘉妃娘娘有些言语不敬,瑞婕妤与嘉妃娘娘同处一宫,可是嘉妃娘娘还有意责怪?”

    瑞婕妤眼中有一丝了然,道:“嫔妾也不敢说嘉妃娘娘是否有责怪,不过昨日嘉妃娘娘给庄嫔娘娘送了一道汽锅鸡,想来是不责怪了吧。”

    蕙兰越发觉得不对,却也不能明言,慢慢剥了一枚枇杷吃了,悠悠道:“既然嘉妃娘娘不责怪了,瑞婕妤怎的突然问起此事?”

    瑞婕妤也不回答,只自顾自地说:“昨日皇上在嘉妃娘娘那用膳,嘉妃娘娘也准备了这道汽锅鸡。因着嫔妾身在未央宫中,嫔妾身边的侍女在伺候布菜时听嘉妃娘娘说特意给庄嫔娘娘送了这道南境的家乡菜。不知庄嫔娘娘近日是否与家中有书信往来?”

    蕙兰听出她语中之意,却不知她为何要试探自己,不过想来她既来问,应该也是知道了些许消息。便坦然道:“宫中女子,不能回母家探亲亦是规矩,只能书信往来了。”

    瑞婕妤犹豫了一下,看着蕙兰的眼神有些担忧与关怀,几乎要立刻说出自己此来的目的,想了想终究还是道:“嫔妾从前在王府就与嘉妃娘娘不睦,只和庄嫔娘娘还有容姐姐有几分来往。如今却偏偏与嘉妃娘娘同住一宫。”

    蕙兰知她之意,安慰道:“宫殿之事只能由皇后娘娘做主,不过她如今已是嘉妃,不能如从前那般与下位者争长论短,你与次嫔仅差一级,想来也不会屈居未央宫太久。”

    瑞婕妤有些怆然:“嫔妾虽然从前还算得皇上的欢心,可是如今进了宫,嘉妃虽安排给了嫔妾采茵阁,嫔妾原本以为是个富丽堂皇所在,可昨日皇上来时,嫔妾才知道,那采茵阁虽布置极好,却也偏僻,平日里皇上根本不会想到此处,嫔妾位分低,本就不能如从前那般陪伴皇上,如今这般情形,只怕更是君恩不复。”

    蕙兰细想了想,也确实如此。虽说只要皇帝愿意去,总是不会嫌路远。可皇帝本和她们的情分也差不多,去哪个嫔妃那,很多时候也都是临时想起来的,而次嫔以下侍寝只能是一个时辰,不比主位可以彻夜陪伴。若平日皇帝再去得少些,想要固宠确实十分困难。

    蕙兰知她来意:“你要本宫帮你?”

    瑞婕妤起身跪下道:“嫔妾不敢奢求其他,也知道位分恩宠都是皇上皇后定夺,全看自己的福泽罢了。嫔妾只想向娘娘求个依靠,希望与娘娘共同分担。”

    蕙兰心中也觉得如今后宫中人怨气载道皆是冲着自己,口中却道:“本宫有什么需要妹妹分担的?”

    瑞婕妤终于吐口:“昨日皇上在嘉妃处,嫔妾的侍女帮着一起上菜布菜,听见嘉妃娘娘跟皇上说起南宋发兵不太正常,娘娘因此忧心,多次与她争执,与娘娘从前在王府判若两人。”蕙兰听得皱眉,嘉妃果然是到皇帝跟前去吹风,只是如今战事要紧,她这风也没吹到点上。便冷笑了一声:“难道嘉妃和从前就一点没变么?”

    瑞婕妤却仿佛在回忆一般,也难怪,她本不是将门出身,又兼之听人转述,确实记得有些不清楚:“还说起这次发兵与先帝驾崩几乎同时,南境王爷并未察觉...对了,又提起娘娘与家中的书信往来,仿佛还提起,如今位分已定战局却还局面胶着。”

    蕙兰本是聪明人,且古来帝王忌讳手握兵权的人,她本就是将门出身,听到此处如何不明白,不由得心下大恨。起身亲自扶了瑞婕妤起来,推心置腹地说:“好,妹妹既然来让我明白此事,我自当报答妹妹这个人情。”

    瑞婕妤见目的已成,便道:“嫔妾此来突兀,娘娘要思虑些时候也是应该的。只是嫔妾所言句句属实,按着规矩晚上皇上会到娘娘这来,望娘娘谨慎。娘娘母家远在南境,嫔妾父亲是户部侍郎,在京中还算能办些事情,娘娘若想明白了,尽管告诉嫔妾就是。”

    夜间皇帝到了永福宫,果然提起了战局之事。说起东境王已经启程多日前往支援,蕙兰忧心忡忡道:“父亲年事已高,臣妾实在是心慌。东境老王爷与臣妾父亲合作倒是不少,只是臣妾也不懂这些。”

    皇帝拍了拍她的手算是安慰:“别慌,想来你父亲身经百战,必不会有事。他们若有什么消息,也定会先书信告知你的。”

    蕙兰心中冷笑,口中却化作无限的祈求:“沙场刀枪无眼,但愿父亲能够凯旋而归。从前在王府每次父亲上战场,臣妾还能通过外祖家得知消息,自先帝驾崩,便许久没有与外祖家通信了。皇上若有父亲的消息,还请不要怪责臣妾问及朝政。臣妾实在担心...”

    皇上看着蕙兰的神色不似作伪,有些将信将疑。便道:“你担心父亲,乃是情理之中,朕准了便是。至于你外祖家,你若是担心,按着规矩,每个月可以有两次让宫人拿着宫中的腰牌出宫,让她们去帮你询问便是。”

    蕙兰自知说太多反有欲盖弥彰的嫌疑,便也不再说话,静静地躺在皇帝身边。嘉妃和蕙兰虽都是将门之女,可嘉妃总是更直言不讳些,蕙兰许是庶出的缘故,没有嘉妃那种将门的傲气。皇帝看着眼前这个在自己面前永远是这般安静的女子,也不再多想,共同歇下了。

    皇帝按着次序翻完了所有嫔妃的牌子,是谓“雨露均沾”。后面就是皇帝自己随着性子来了,然而嫔妃们看了半个月下来,总是皇后、嘉妃和徐嫔伴驾的次数较多,从前如火上烹油的瑞婕妤倒冷寂了下去。虽然徐嫔有孕,不能侍寝,但是毕竟是皇帝登基后的第一个孩子,皇帝也常去看看她,倒是带着同住昭信宫的秦采女得了几分恩宠。

    这一日,蕙兰正心中烦闷。便到上林苑中散散心,远远看见嘉妃、徐嫔和秦采女在前面说笑。秦采女本是皇帝为太子时从民间带回,因而和出身世家的嫔妃们有些话不投机半句多。但近日皇帝常常看望徐嫔后留宿在秦采女阁中,皇帝彻夜留宿本是四品次嫔以下的嫔妃得不到的待遇,因此秦采女对徐嫔也有了几分感激之情。

    蕙兰向嘉妃问了安,徐嫔和秦采女忙向蕙兰请安。嘉妃见近日皇帝并不到蕙兰宫中,不再如从前般对这个南境之女关怀慰问,脸上不禁有些得意。蕙兰看在眼里,心中更是恼怒不堪。双方都不说话,一时之间便有些尴尬,徐嫔笑了笑:“庄嫔娘娘近日好兴致,竟有兴致出来走走,可是南境那边的战事一切顺利了,庄嫔娘娘人逢喜事啊?”

    蕙兰本就疑惑嘉妃本不是心机深沉之人,怎会突然想到让皇帝疑心整个南境的忠心,听得徐嫔这般言语,心下便有了计较。开口道:“今日春光甚好,本宫才想起来上林苑逛逛。不过本宫倒是好久没得到父亲的消息了,皇上之前答允了本宫,有了消息会立时告诉本宫,倒也不急于一时。”

    “哎呀!”嘉妃听到此处,掩口笑道,“原来庄嫔这般看得开,这父亲在前线,女儿却在宫里悠闲自在,真是令人佩服啊。”

    蕙兰听到此处,更想起前几日屡次争执,皆是因为南境战事,而事后,嘉妃便以南境战事来得突然作了文章。此时心知不便再与她争辩,便恍若没听见一般,嘉妃看她反应,也觉得有些无趣。徐嫔接口道:“庄嫔娘娘的母家在我大周历代戍守南境,这么一个小战役算什么呢?也就是先帝驾崩,娘娘母家伤心不已,这才有些无力面对罢了。从前在王府,南境虽无大战,却也是小战不断,庄嫔娘娘何时忧心过呢?”

    蕙兰在旁冷冷看着,越想越觉得不对。嘉妃一向与自己来往不多,王府也比自己进得晚,细细想来,自嘉妃入府,南境不过有一次战事而已,嘉妃又如何知道自己从前是否担心。

    如今看来,徐嫔也脱不了干系,只不过嘉妃出身将门,将那番话说给皇帝听更能让皇帝信服罢了。

    思及此处,蕙兰渐渐有些撑不住脸上的笑容。她转过身,正准备折下一支月季花,口中道:“本宫和徐嫔在王府时共处多年,说起来,还是徐嫔了解本宫的性子。”

    徐嫔盈盈向前,竟是伸手与她拿住了同一支月季花,蕙兰知道徐嫔如今身怀有孕,虽说位分在自己之下,但是冲着她的肚子,自己也不能逞一时之气,便摘下那朵月季花,替徐嫔簪上,道:“果然,这支花最衬妹妹了。”

    徐嫔福了一福算是谢过,手掌抚着自己的肚子道:“嫔妾有些乏,想回宫休息,就不打扰娘娘雅兴了。”

    看着三人都走远了,蕙兰才慢慢冷下脸来。安羽看此情状,也反应了过来,拉了拉她的袖子,提醒她这还是在上林苑中。

    当夜,蕙兰在殿中,慢慢地回想着近日的事,只觉进了宫,人人都和从前判若两人,如同这里有冤魂幽心一般,使得人人都变了心性。突然,外面小全子大叫着进来,蕙兰心中不喜,沉下脸呵斥道:“大喊大叫成何体统?”

    小全子忙跪下请罪,口中却依旧是惊慌:“娘娘,可不好了,徐嫔娘娘今儿个回去后就说头晕腹痛,传了太医来瞧,说是,说是...”

    蕙兰心知小全子素来不是急躁之人,便也有些紧张,问道:“说什么?”

    小全子叩了个头,道:“娘娘,太医说是徐嫔娘娘头上的月季花所致,说是月季花对胎儿不好,徐嫔娘娘一直戴着,所以,所以....”

    嗡~~!蕙兰只觉得脑袋如同被炸开一般,久久回不过神来,不多时,太后身边的许嬷嬷进来行了个礼,道:“太后请庄嫔娘娘移驾昭信宫。”

    太后在昭信宫,已经说明了此时事态的严重性,蕙兰不敢耽搁,忙起身乘轿前往。刚到昭信宫内,见太后坐在暖阁,据说徐嫔还在房中休息,蕙兰看太后神色,知道太后必是知道了今日之事,索性坦荡跪下道:“臣妾给太后请安,今日臣妾在上林苑赏花偶遇徐嫔妹妹,妹妹与臣妾同看上一朵月季花,臣妾想着妹妹喜欢,便给妹妹戴上了。臣妾不知道月季花对遇喜之人有害,还请太后明察。”

    太后并不说话,只是喝了一口茶,眼睛在蕙兰的面庞上一扫而过,然而只是那一扫,就足以让殿中之人不寒而栗。蕙兰不敢多言,只得安静地继续跪着。

    良久,太后才道:“起来吧。”

    安羽忙扶着蕙兰起身,太后继续对着蕙兰说:“哀家也知道,你们都是没生育过的,也不懂得这些忌讳,说起来也怪不得你,连徐嫔自己都不知道。只是终究此事是你一手造成,哀家不能不小惩大诫。”

    蕙兰神色恭谨:“臣妾有错,甘愿领罚。”

    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道:“无心之失,罚得太重也寒了人心,更叫人以为你犯了不可饶恕之罪,扫了你的颜面。哀家也不愿意让你受委屈,便罚你半年月俸吧。”

    蕙兰松了口气,道:“多谢太后顾惜,臣妾日后一定谨慎小心,给徐嫔妹妹的东西必要让太医验过。”

    太后点了点头,吩咐了蕙兰下去,便自己回了寿康宫。许嬷嬷瞧着太后神色,道:“太后觉得,庄嫔委屈了?”

    太后眼中阴郁:“徐嫔此次确实过了些,拿自己腹中胎儿做筏子,如何配为人母?不过她也聪明,既要把庄嫔算计进去,又不想真的伤了自己的孩子。”说话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许嬷嬷:“这件事,就不必告诉皇帝了。”

    许嬷嬷深以为然:“奴婢明白。奴婢会告知徐嫔,其实这些事太后无需操心,嫔妃们争锋也是寻常,总逃不过太后的法眼。”

    太后倒真不想为这些事忧心:“哀家如何不明白,嫔妃们都是这么过来的,哀家当年也不例外。何况太后的位置,本就不是管家老婆子,哀家只管颐养天年,后宫的事,只要不过分,都交给皇帝皇后处理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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