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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位分(第2页)

    皇帝见她眼泪止不住地流下,却又不肯诉说自己的委屈,只淡淡以一句本分盖过,内心便更觉亏欠:“是朕没有考虑周全,才让你在永巷居住至今。你放心,朕以后一定,,,一定会护着你。”

    润瑶渐渐止住了泪,又恢复了素日里平静而淡然的面孔,她低着头靠在皇帝肩头:“臣妾明白,宫室分封乃是皇恩,臣妾如今能住进碧波苑,便是臣妾的福气。何况后宫琐事杂多,皇后娘娘无暇分身,臣妾多等待几日也是应当的。只要皇上心里有臣妾,臣妾住在哪里都会感到暖洋如春。”

    他心里有她么?

    或许此刻是有的,可即便如此,当面对后宫的明争暗斗、朝政的安稳,他还是疑了她。她的生死荣辱均在他的一念之间,而他却有那么多如花似玉的女子,可即便如此,她也从不抱怨、不争宠,只默默尽了自己的本分,今日皇帝带着愧疚之心前来,原以为自己早已想到她的委屈和诉求,可他还是没料到,她会将这些委屈如数咽下,从不抱怨半分。

    而这些委屈,却都是他带给她的。

    皇帝陪着润瑶用过了膳,便留宿在了碧波苑,这本是不合规矩的,可从前秦氏也有过先例,自是没有人会有非议。他的动作很轻,并没有从前的急迫与热血,只温柔地拂过润瑶的后背,再看着润瑶沉沉睡去。

    待到大封六宫那日,未到卯时便到了太庙等候。大封六宫的典礼极为繁琐,若在平常册封时,除一宫主位要祭祀太庙外,低等宫嫔都是由皇后下一道凤谕,晓谕六宫即可。大封六宫则无论位分高低,均要按着位次一一祭拜太庙,便跪在自己的位置上,册封官按着位分宣读并呈上册封的凤谕,直到排在最末的润瑶接了旨,又和众人一同三跪九叩,方才前去昭阳殿聆听皇后的教导。

    这是自皇帝登基以来第一次行册封礼,又是大封六宫的喜庆,皇后自是面面俱到。昭阳殿的地面上早已铺上了棉垫,皇后端坐在凤座上受了嫔妃们的叩拜,出言教导:“庄妃谢氏,煜嫔徐氏,瑞嫔管氏,容嫔卫氏,婕妤陈氏,贵人胡氏,得天所授,承兆内闱,望今后修德自持,和睦宫闱,勤谨奉上,绵延后嗣。”

    其实皇后的教导总是这些话,不过是下面的人不同罢了。皇后虽是初次教导,却也说得极为妥帖,嫔妃们口称“承教于皇后,不胜欣喜。”,便行三跪九叩的大礼,皇后便吩咐了赐座,和嫔妃们闲聊起来。

    不多时,未得晋封的嘉妃和琼妃也徐徐走进,行过了礼便坐在了自己座位上。皇后笑道:“妹妹都大多得以晋封,日后更要谨记宫规,好好侍奉皇上。”说罢眼光扫过蕙兰的肚子,继续道:“你们要多学着庄妃,为我大周延绵子嗣,才算是不负皇恩。”

    嫔妃们忙垂首称是,唯有煜嫔神色一黯,似有无限不甘地看了一眼嘉妃,又迅速恢复了神色。

    皇后将一切尽收眼底,心中便有了计较,又提起新人进宫的事:“新选定的妹妹们十月初一便要进宫和咱们作伴了,这也是我们姐妹的福分。从前你们争风吃醋,本宫都当作看不见,可说到底六宫祥和,才是社稷之福。如今既有新人进宫,你们更要和妹妹们相处和睦,决不可如从前一般,才算上不负圣恩,下为低位嫔妃表率。”

    众人听得此言,无论心中作何想法,嘴上也应了。倒是嘉妃“噗嗤”一笑:“皇后娘娘说得有理,和睦六宫乃是嫔妃的本分。本宫如今协理六宫,自会帮着皇后娘娘一同分忧,不让下面的人生出从前那般事来。”

    这话分明是极为挑衅的,不仅在皇后面前不自称“臣妾”,而以“本宫”自称,且话里话外都暗指皇后管束六宫时风波不断,仿佛协理六宫的嘉妃,才是可约束众人的人选。

    皇后闻言蹙了蹙眉,正欲说些什么,却见嘉妃微微转身,斜靠在椅子的扶手上:“只是说到下为低位妃嫔表率,这可就不一定了,谁知道会不会有人的位分,还不如新进的妹妹呢?”

    嘉妃一语道出众妃的心思,大家也都不敢接话,只看皇后如何作答。皇后却半分也不肯透露:“选秀的位分与前朝息息相关,本宫与皇上夫妻本为一体,自当体念皇上,待到皇上与本宫商定。至于嘉妃么,你如今既协理六宫,等到本宫定下了位分,自然也会给你过目。话又说回来,除了胡贵人之外,咱们都是从潜邸就朝夕相处的姐妹了,即便新人入宫,也不能忘了从前的情分。春兰——”

    春兰应声,便让人呈上了几只香包,皆是以苏州进供的锦缎制成,其上绣着栩栩如生的彩翟图案,看着十分精巧。

    皇后解释道:“如今已是深秋了,再过些时日便要入冬。本宫便亲手做了这香包,又吩咐太医院的人拿了些白花丹来,给各位妹妹戴在身上,祛湿气是最好不过的。”

    嫔妃们忙谢了恩,也知道再打探不出什么。又和皇后闲聊了一阵,便各自回宫。皇后知众人心思,不再多言,只把煜嫔留在了昭阳殿,说是有事吩咐。

    蕙兰与润瑶在上林苑中缓缓走着,看着深秋时节的枫叶鲜红一片,伴着秋风吹上心头,倒让人神清气爽。

    润瑶见蕙兰面有倦色,便劝道:“出来也逛了许久,姐姐有着身孕,今日大封六宫又有些疲累了,还是回宫歇着吧?”

    蕙兰微微一笑:“倒确实有些乏了,只是日日在宫里坐着,也是无趣得很。我从前竟不知有孕是这般难受,整日的不舒服,让人左右为难。”

    润瑶听得此处,含了一丝担忧:“姐姐怕是禁足的时候衣食照顾不周才损了胎气,虽说郑太医给姐姐调了药,可脸色还是不好。”

    “本宫倒是记得当初煜嫔有喜也是这般,当日她的祥瑞之子让天象大放异彩,才让庄妃的父亲大胜而归。只是那孩子到底是福气薄了些,如今庄妃这般,可要小心才好啊。”

    蕙兰听得这话如此恶毒,腹中便觉一阵翻江倒海,强忍着不适回头一看,却见侍女扶着嘉妃走到近前。润瑶也回过了神,忙行礼参拜:“嫔妾给嘉妃娘娘请安。”蕙兰虽有身孕,也对着嘉妃行了平礼。

    嘉妃道了声免,却并未对蕙兰回礼,只笑盈盈望着润瑶:“胡贵人似乎精神好了些,不知是不是得了圣恩眷顾,人逢喜事的缘故啊?”

    润瑶含了一丝恰到好处的微笑:“嘉妃娘娘说笑了,皇上不过是挂念着庄妃娘娘的胎,便留得晚了些,因着第二日要早朝,才就近歇在了嫔妾宫中,何来人逢喜事一说呢?”

    嘉妃眉毛一扬,道:“若是庄妃生下一个皇子,那可是皇上的长子,又是登基后的第一个孩子,皇上自然是重视了。本宫原想着胡贵人一向与庄妃情同姐妹,定会为庄妃高兴,却原来胡贵人半分欣喜也无啊?”

    润瑶见嘉妃如此言语,正张嘴要说些什么,却被嘉妃截下了话头:“不过话说回来,妹妹确实也不算承蒙圣宠,否则怎会连一个新进宫的人也不如呢。”

    说到此处,嘉妃掩唇而笑,仿佛是要看这位最近最得圣宠的贵人如何反应,却见润瑶只是淡淡地行了一礼,便再无言语。

    如此嘉妃也觉无趣,倒是蕙兰见嘉妃特地跑来告知此事,想是有了定论。开口询道:“听嘉妃妹妹的意思,莫非是秀女们已经定下了位分,只待入宫了?”

    嘉妃听得“妹妹”二字,神色一变,话语间已含了几分凌厉:“庄妃,本宫如今协理六宫,且本宫进宫即为妃位。资历上也比你深些,即便你如今身怀有孕,论位分也当在本宫之下,这妹妹二字,怕是你还不配挂在嘴边。”

    润瑶见嘉妃疾言厉色,饶是她早已听闻嘉妃跋扈而又自诩尊贵,也不免暗暗心惊。蕙兰原是想着自己现在与嘉妃平坐,又虚长她几岁,谁想嘉妃说话如此不留情面,不免有些尴尬,脚下一个虚浮,险些摔了下去。安羽和小月眼疾手快,忙牢牢扶住了。

    嘉妃并不理会蕙兰,只继续对着润瑶道:“从一品尚书令韦俊止之女韦卜雪,封正六品贵人,连封号都已经赐下了,便是一个“玥”字,待到来日侍寝,循例便要晋了婕妤的位分。胡贵人说起来也进宫快半年了,却仍旧只是个没有封号的贵人,本宫看着都替你心疼。”

    润瑶听到此处,心中也有些落寞,口中却道:“后宫位分,自有皇上和皇后娘娘裁决。嫔妾不敢心生怨怼。”

    嘉妃噗嗤一笑,她的声音本娇翠欲滴,此刻落在润瑶耳中,只觉得如叽叽喳喳的黄鹂鸟般叫个不停:“不过说起来自胡贵人进宫,便因着流言一事受了庄妃的牵连,君恩不复,才致如今这般境地。如今庄妃有孕,皇上歇在胡贵人处,也不过是补偿当日的拖累罢了,自然是算不得什么喜事的。”

    润瑶心中五味杂陈,听到此处心中一跳,几乎本能地往蕙兰的方向看去,却恰巧对上了蕙兰安慰的眼神,彼此皆是了然。

    蕙兰见状也不欲再与嘉妃多舌,以免她说出更不堪的言语,吩咐了安羽去请太医到永福宫,又对着嘉妃道:“本宫腹中有些不适,不便与嘉妃多说,便带着胡贵人先告辞了。”

    嘉妃听到此处目光如剑,定在蕙兰的小腹上。珍儿见状忙掐了掐她的手臂,她闭眼深吸一口气,待到蕙兰和润瑶已走远了,才缓缓转身离去。

    待到蕙兰和润瑶回到永福宫中,蕙兰已有些困倦。郑太医请过了脉,蕙兰又让他查看了椒墙,问香气是否有不妥,郑太医仔细查验后道:“娘娘放心,这椒墙乃是以椒和泥涂之,并无麝香一类的香料,倒是娘娘体质虚寒,涂上这椒墙也有些益处。”

    如此二人才放下心来,待到郑太医回了太医院,润瑶便劝道:“姐姐今日累了,不如歇一会吧。”

    蕙兰的脸色仿佛只有无尽的疲惫,她轻轻点了点头,便进了寝殿准备小憩。润瑶陪着她一同进入,待到蕙兰躺下,润瑶又将她的被角掖了掖,蕙兰忙道:“哪里就这样娇贵了,怎会要你来做这些事情。”

    润瑶嘴角轻轻往上一挑:“姐姐肚子里这位最要紧,妹妹做这些事,倒也不算是为了姐姐,妹妹是等着给这孩子做姨母呢。”

    蕙兰掌不住笑道:“姨母可不是那么好做的,妹妹可要多给他做几件新衣才是啊。”

    二人继续如此打趣着,便觉心中畅快了许多,连带着今日上林苑中嘉妃的挑拨与嘲讽,皆化作云烟飘散。

    润瑶见蕙兰也疲累了,也打算回碧波苑去。走到寝殿门口,却突然转身道:“姐姐,你有没有觉得,这寝殿内的椒墙,味道仿佛和寝殿外的不太一样?”

    蕙兰心中警觉,女子怀孕自当谨慎,蕙兰自解除禁足之后,更是不再碰任何香料。此刻听润瑶提起,也细细嗅了嗅,却并无感觉,迟疑道:“我倒没发现有何不同,许是寝殿内小了些,香气浓郁所致?妹妹上次去琼妃宫里,可有发现什么吗?”

    润瑶凝神细想,似是认可了蕙兰的话:“上次琼妃寝殿的香气确实也要比殿外浓郁些。”。

    润瑶也觉得有几分道理,笑道:“这会子再闻又仿佛觉得都是一样的了,或许真如姐姐说的那样,只是殿内的味道更浓郁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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