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草纸被笔尖撕开了一道口子,乌木垫板也被其划开一道口子。
屋慕斯深深地呼吸,将莎草纸揉成一团。不仅刚抄写小半的纸张废了,那块由木匠精心雕琢的垫板也废了。
“让他去......!”
这句话憋着一股气,若在稍加挑拨,定然让她火冒三丈。
经营克里格商会五年来,在撒丁岛内外遇到过无数对手,却没有几个能坚持超过半年,不是吃了大亏退出这片市场,就是被克里格商会收购,然后逐渐将那些因为收购而加入进来的人踢出去。
这些时间里,无数男人窥探她的美貌,却无一例外倒在了追求的路上。或是贵族、或是骑士、或是奴-隶主,有年轻英俊事业有成的人、有财力惊人出手霍绰的富豪、有身世显赫仕途青云的贵族。
屋慕斯有着常人经过日积月累的历练都无法触及的识人天赋,任何人放在眼里如同被扒光了似的,不管是那些热气消散的追求者,还是眼下的恩纳德,无一例外不是冲着自己手里的商会而来,顺带还能拥有一个日夜服侍自己的女人。
她不屑一顾,面对那些身份不俗之人使用的手段,还与更为狠绝的教训。在这个有两套规则的世界里,谁也不能轻易打破。这也是她安身立命的根本,面对怀有恶意而来的男人手中最强的【武器】。
不过......有关躺着挣钱这件事,屋慕斯还是很感兴趣的,能从危险的外海里带回红鲻鱼、成体鳗鲡,并且轻易击败卡舒鲁特驯服两个老渔民,已然证明了几天前他在这里放出来的豪言不是夸夸而谈。
“派人盯紧了他,我就不信,他没服软的那一天!”
屋慕斯说道:“晚上问一下哈贝利与克比特,这几天发生了什么。”
过了几秒,楼下传来了有些犹豫的声音。
“您是没亲眼见到,哈贝利与克比特几乎将恩纳德当做神灵来看待了,卡舒鲁特可是给两个老水手配上了六个身强力壮的奴隶,还有最新的运输船,跟丢是不可能的。那么只可能是他们共同遭遇了海难,偏偏给恩纳德准备的船只没有一丁点伤痕。如果他真的与司黛乐合作......”
“可能吗?”
屋慕斯轻声笑着。
楼下人不语。
那两枚阿斯丢在菲伊姆娅手里,在撒丁岛圈子里传开至今,其热度没有降低分毫。
有的人说这是安第库斯向司黛乐表达不满,继而可能演变成外来奴-隶主与内部贵族的争斗。都在等着双方出招,希望看到一场你来我往的虎狼之争。
有的人说这就是挑战,安第库斯已经忍不住了,整整半年时间谁也不知道菲伊姆娅背后奴-隶主投效的是谁。继而用两枚阿斯激怒对方,寄希望于对方气急败坏走错一步棋,暴露自己背后的庇护者。
大量的阴谋论层出不穷,唯独不可能的是安第库斯与司黛乐联手在谋划一场惊天大事。
“我觉得可能!”
楼下之人非常固执的回答,言语间尽是希望她能听自己一言。
这让屋慕斯很不悦,继而冷然道:“你把我的话,传递给恩纳德,然后你明天可以去码头上了。你应该知道我讨厌什么样的部下,我帮你挣脱奴-隶身份后依旧重用你,这是为什么?而现在的你却还不如当奴-隶的那段时间。”
最合格的奴-隶,就像室内移动的日光光柱,或是家居投下的阴影,尽管在主人的视线里来来去去,却能不被注意。
感觉到她另有所指,楼下之人顿时惊悚道:“我不曾想,从未有过!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