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之后有机会的话，赫尔曼大概会去询问一下这些事情吧，不过现在明显斯巴拉西在忙的样子，赫尔曼这种闲人混子自认为也没有资格去打扰他。当然，在询问之前他一定会去先从船上的其他人，比如一看就很好说话的祖尔雅拉宪那里旁敲侧击一些消息以避免踩雷，尽管在人与人的初次交流时总难以避免地发生类似的事情，但是可以理解并不意味着就可以接受，赫尔曼一点都不希望自己刚刚开始的职业生涯就蒙上这样的阴云。

    整个舰桥的布置几乎是对称的，在爱德华船上的右侧，是丽露和一个赫尔曼并不熟悉的人，按照之前进行的了解，丽露应该是船上的雷达官，主要的职责是进行导航，而旁边的人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轮机长。轮机长并不是赫尔曼熟悉的人，确切地说是赫尔曼在此之前并没有见过他，不过虽然是第一次见，但是赫尔曼并不会认错，远野号上只有一个黑人，就是远野号的轮机长，他的名字叫做金。

    丽露和金的操作台相比之下要比斯巴拉西的小得多，并排放在一起才和斯巴拉西的一样宽，赫尔曼猜测着大抵是考虑到斯巴拉西的体格大小舰桥里才进行这样的布置吧？

    赫尔曼大略地看了一眼金和丽露的屏幕，是他没有办法看懂的东西。虽然也会去玩一些有类似界面的游戏，但是这并不代表知道二百年前的雷达如何操作的赫尔曼能够看懂丽露的屏幕上现在显示的那些表格和数据到底意味着什么。“船长，收到塔台指令了，我们可以起飞了。”一脚踢在面前的操作台的基座上，借助反作用力让自己屁股下面的椅子滑到舰桥中央，丽露冲着爱德华挥了挥手，试图用这种方式引起他的注意。

    “好，现在，远野号启航！”爱德华坐在舰长席上这样大喊着，宣布了远野号又开始了新的作业旅程，“对了，赫尔曼，你会画画吗，油画那种？如果可以的话帮我把这个镜头画下来，我觉得这一趟我们就能抓到白金之星。”

    “舰长我觉得不行的啦，你不要为难赫尔曼了，这条船上根本不会有会画画的人的，你永远招不到的，更何况都已经这个时代了，无论是个人终端还是什么别的，哪怕是那种老式的傻瓜照相机都比画画更方便吧？”就像是早就预演好了那样，爱德华的话刚刚说出口，丽露的吐槽立刻就跟上了，她的不错，在现在这个时代，无论是用什么，但凡是个电子设备，哪怕只是个义眼都可以轻松地拍摄出一副至少可以用“非常清晰”来形容的照片，而只要经过合适的AI处理，就可以制造出油画的效果，根本不需要亲自去一笔一笔地画出来。

    “难道你不觉得油画更有情调一些吗？”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爱德华敲打着座椅的扶手，实际上他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开始准备拿出掌机打游戏了，除了船医以外，最闲的职位大概就会船长和鱼叉手了，但是船医和鱼叉手好歹还有忙的时候，爱德华船长可没有，谁叫他还是船东呢？

    “轮机正常，我们可以起飞了，还有，船长，刚刚那段对话在祖刚刚来带船上的时候也出现过，一模一样的。”

    “唔？爱德华先生，刚刚的对话也要记下来吗？”

    “叫我船长，还有，刚刚那个不要记录。”

    启动引擎，整备完成，轨道清空，然后顺利进入太空，这对于赫尔曼来说就像是一瞬间的事情一样，得益于新时代的技术，即使是像他这种没有经过什么样的锻炼，“身体像小姑娘一样孱弱的人”也可以不借助抗荷服毫无压力地进入太空轨道，而没有因为G力过大导致脑袋出现什么问题甚至当场暴毙。

    很快赫尔曼就发现自己的工作实际上并不像之前爱德华和斯巴拉西在介绍的时候所描述地那样有那么忙了。刚刚正式开始工作的一个小时，赫尔曼就发现了自己是有权限浏览由舰载AI直接记录的航海日志，上面清楚地记录了轮机是什么时候启动的，塔台的指令是什么时间发过来的，指令的内容是什么，而远野号又是从那一条轨道以什么样的姿态升空，这条船的所作所为它忠实地记录地清清楚楚——而且比赫尔曼记录的要详细的多。稍稍犹豫了一下，赫尔曼决定把之前自己用键盘一个个敲出来的字符删掉，只留下记录舰桥内对话的那一段，这些东西AI可不会把它们记下来，得靠他来记录。也就是说，实际上他的工作也不是写航海日志，而是记录这条船上的船员们的所作所为，就像是撰写传记一样把他们的言行都记录下来，以让之后有机会作为传奇传唱。

    “所以进入太空轨道之后你们就这么松懈下来了吗？丽露你甚至在自己的位置上吃冰淇淋？现在已经快要到冬天吧？吃冰淇淋真的好吗？”放下了自己手头的活计，赫尔曼抬头看向整个舰桥，他可以肯定，舰桥里现在绝对没有任何一个人正在工作。爱德华船长从宣布启航之后就开始玩掌机了，这么多年过去掌机的形状也没有什么变化，那两个手柄的样子看上去和赫尔曼在记录地球时期娱乐活动的典籍中看到的几乎没有什么差别；斯巴拉西面前的屏幕已经干脆地切成了游戏的界面，当着领导的面上班摸鱼似乎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鉴于他的领导也在干着同样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好说的；除了吃零食的丽露以外，金已经干脆地打起了瞌睡，赫尔曼不知道他在梦中能不能唱出来RAP，但是似乎他醒着的时候是做不到的。

    “我再说一遍，我是拉露，你不要搞错了！”丽露大声地否认着，不过她否认的方向明显不太对劲，当然，那么大的冰淇淋筒就放在桌面上，无论怎么否认它确实早就在那里，证据确凿，“而且冬天是什么说法嘛，船上哪有冬天嘛，这里一年到头都是这个合适的温度，想要感受冬天的话，船舱外面就是啦。”

    “丝毫不否认上班摸鱼这个事情呢。”

    “好了，赫尔曼你也别追着不放了，这没有什么好说的，”斯巴拉西的声音从一侧传来，打断了赫尔曼的思路，他刚刚大概是才打完一局游戏，现在应该是结算界面，从背景色调看来应该是打得非常好，至少一整页的得分排名表里他看到那个明显和别人不一样的金黄色背景的排在最前面，“在进入捕猎区域之前，大部分的工作，包括航行和日常检查都可以交给AI来做，尽管他们在有些需要变通的时候也不怎么可靠，但是这些基本的工作总可以做的很好。而且，拉露，我这里有份不错的NTR本你要吗？要的话我直接传到你现在用的终端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