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听到这些话,文丰不觉得难过,只觉得这些人可怜。
因为他们从来不知道,葬礼与法事这种东西,并非为死人而设,乃是告慰生者,让他们能继续坚强、勇敢地生存下去,同时在生与死之间划开一道界限,告诉他们,往事已矣。
东瀛的葬礼,尤其如此,他们甚至可以在葬礼后面的酒席上,笑出声音。
正如同文德主持所说的一句话,文丰认为颇具禅意:
“心意到了就好,贡品吃得饱饱。”
其实和尚也不止能举办葬礼,佛教婚礼也很神圣庄严的,只是没人想到过罢了。
文丰倒是很期待,自己未来的妻子穿着素色法衣,与自己在佛前宣誓的情景。
只是目前看来,郁子除了特别能舔外,加上一个死脑筋,实在不足取。美星倒是很可爱,但是自己要向她出手的话,怕是会被切间大叔打死。
一说到打死,文丰就想到一些不好的回忆,连忙赶走这些记忆,他继续专注于眼下的往生咒,希望听到这些经文,能让哭啼啼的墨绳施主好受一些。
可是要想真正让他走出悲伤,还非得来一场盛大的、充满仪式感的、佛教葬礼不可。
听到墨绳的话,切间大叔早就靠边停车,打开车门,走下车。
他把哭个不停的墨绳拉了过来,墨绳一见到文丰就扑了上去,被文丰“好了,好了,不哭了”地拍着背,墨绳不听,浑身抖若筛糠不说,还一个劲往文丰怀里拱,像个被欺负了委屈了回家找妈妈的小孩。
可文丰把这一切都笑着接纳。
郁子已经双眼冒小星星:温柔地包容信徒的痛苦,并抚慰,太有高僧风范了!
切间也不禁点点头。
也是,文丰自觉,自己身上的优秀品质,帅气绝对只能算是最末,敬业却可以排在前列,不要说你趴在小僧怀里哭了,你就是拿小僧僧衣擦鼻涕……
墨绳哭到伤心处,鼻涕止不住,正要冲鼻涕时。
文丰深吸一口气,五爪抓住墨绳头顶,强行扭转方向,让他这一鼻涕飞向别处:“阿弥陀佛,僧衣难洗,施主还是多体谅一二。”
然而用墨绳的衣袖给他擦擦鼻涕,继续把他揉进自己怀里,拍拍背道:“和尚面前众生平等,凡是心有烦恼者,只要不犯法,都是小僧的‘桑’,小僧都是你们的‘发惹’。有什么事千万不要憋着,要讲出来。”
墨绳一个劲挣扎,要逃离,可是文丰还在抱着他的脑袋,一个劲念着往生咒。
等到墨绳一副快虚脱的样子,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气若游丝”道:“文丰主持,奶奶的法事,我想请您主持。”
“阿弥陀佛,您有法事要办,小僧自然是欢喜的……”文丰沉吟道,“可是小僧还尚未取得度牒和政府颁发的资格证,尚没有举办葬礼和法事的资格……”
有法事要办,欢喜?郁子怎么觉得这话有点怪怪的。
墨绳扑通跪下:“文丰主持,自从来到大正林业,在与您相识的四个月里,您的人格光辉,始终闪耀在我心头,支持我完成两个月的学习,还有艰苦的两个月实践,如果没有您,我可能早就放弃了。在我心中,您就是真正的大师,些许度牒和资格证,不过是凡俗的一点虚名,又怎么真正约束您这等大师?”
文丰坚辞不受,墨绳一再请求,文丰再三推辞,直到墨绳摆出一种“非您不可”的态势,他才终于点点头:
“阿弥陀佛,既然墨绳施主如此诚心,少说,小僧也要陪墨绳施主,非法举行一次葬礼了!”
“有法事,由文丰主持操持。”墨绳合十皈依道:“我欢喜!”
你也欢喜?这话更怪了。郁子想。
文丰比他更欢喜,如果不是对方死了人,笑容马上就要出现了。
阿弥陀佛,一场葬礼办下来至少要两百到三百万円,一场法事就是五十到一百万,墓地更是大头。
佛祖拿一份奖励,墨绳施主拿一份奖励。
善哉,善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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