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丰把写好的单子交付墨绳准，他匆匆忙忙跑出去准备。

    墨绳太太则负责联系亲人、朋友。

    墨绳白跑出去登报，出门前还回头看了那和尚一眼，只见他跪坐在奶奶身旁，一举一动都极有章法，每一样事物的摆放都好像有其道理，给她一种庄重感觉，可这些东西到底有什么含义，已经为什么这样摆放，她并不了解。

    只是莫名想到一句话：“仪式感能带给人信服。”

    文丰一边忙着布置枕经场地，一边给正心讲解道：

    “布施，乃是修佛者必不可少的实践要项之一。”

    文丰一边准备枕经一应物品，一边给正心讲解佛学知识，将他往一个和尚的路上引：“布施有两重含义，一重是信徒以衣食金钱供养僧人；另一重是僧人为信徒说法诵经。后者是六波罗蜜的修行项目之一。”

    正心若有所思点点头，虽然他还是想唱歌，而非念经。

    “所以诵经后将金钱递给僧人并非一种‘等价’关系，或者说，只要僧人觉得足够，施主觉得合适，只给五元，也是一种缘分。”

    “可要是真的只收五元，后人岂不是要饿死了？”

    文丰点点头道：“你很有悟性，所以那些真的只收五元的僧人，大多都饿死了，他们的道也就无人继承，而我佛则得以传承。”

    正心张大嘴巴，然后细细思考，觉得文丰说的很有道理，便信服地点点头：“难怪爷爷只主持知名企业家或者官员的法事，普通的法事由职业僧人完成，负责派遣工作的老师却只能往信徒家中念经。这就是身价，这就是牌面吧？”

    文丰把白花八角插进花瓶，赞许地点点头：“能明白这个道理，加上法正寺的底蕴，正心你饿不死了。”

    虽然话题偏向了微妙的地方，可文丰仍然没忘记手上的工作，做得既有章法又很诚恳。

    他的手很稳，心也很平静，最重要的是，他可以非常肯定，经过自己手超度的亡灵，一定能往生极乐。

    不要问为什么，问就是上头有人。

    墨绳白去登报时，顺道跑了趟网咖，开了台机子，浏览起法正寺的官网，得知正心真的是正明主持的孙子，喃喃道：

    “莫非，我真的错怪爸爸了？他真的走了狗屎运？”

    她想再查一下文丰的信息，如果文丰真的是有名的高僧，谷歌一下肯定知道，可是当她搜“文丰”这个关键词后，得到的都是些无关的信息，这又让她心里顿生疑窦。

    于是墨绳白快跑回家，此时家中只有文丰和正心二人，枕经场地已经布置完成，文丰正闭眼休憩。

    墨绳白见这个和尚忙着睡觉，居然不用功，心头火起，质问道：“这就是你的态度吗？！”

    文丰没有睁眼说道：“阿弥陀佛，今晚小僧将为墨绳老施主彻夜诵经，墨绳小施主也要守灵，还是睡一会比较好，以免午夜困顿。”

    “为奶奶守灵，我不会困！”

    “阿弥陀佛，墨绳小施主似乎对小僧颇有意见。”

    “我不只是是对你有意见，我对现行的葬礼仪式全部都有意见！”

    “原来是对小僧所用的葬礼仪式不满。是不够庄严，还是不够尊敬死者？只是小僧有个问题，墨绳小施主，也未曾见小僧主持葬礼，如何知道小僧主持得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