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把刘原找去的是费利克斯。他告诉刘原，大牧首又来和弗拉基米尔同志谈判了，不过还是谈不拢。于是，刘原梳理了国王的记忆中以及得到的提示中和宗教相关的部分，并说给了费利克斯听。

    刘原说，之前曾经分化出一批愿意和露康合作的“红色教士”，但是因为约瑟夫曾经想要尽快消灭宗教，出于尽快消灭宗教的目的，对宗教采取了高压政策，并没有对改革派红色教士与正统派教士特别进行区别对待，再后来又因为卫国战争不得不放松宗教压制，结果是原来的目的没达到，反而还使得“红色教士”这个群体被双方共同抛弃，最终走向消亡。于是，刘原介绍了名为后世的耀国，实际上是他进入游戏之前的现实世界里的做法，建议把高高在上享受的高级神职人员和有深厚群众基础而且可能还为普通百姓做过好事的基层神职人员区分开来对待，对前者应该打击，对后者可以争取。

    刘原说：“上次大牧首来的时候，他是不是带着一个叫朱利安的弟子？像这样年龄比较小的，也可以想办法争取，最好能教育过来。”

    刘原心里想的是，在现实世界，从小接受正统教育的，到十几岁的青春叛逆期时通过翻墙或者别的什么途径看到了所谓“揭秘”、“真相”文，变成公知美分、果粉日杂的为数相当不少，那么反过来，这个从9岁就被大牧首收为弟子的朱利安?雾风耶维奇?索罗，现年13岁，很快也要到这个年龄阶段了，要是对他也用上这一招，会不会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刘原却没想到，这几句话后来给他惹来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费利克斯也对刘原说了大牧首之前一直给赤露找麻烦的事情，刘原忍不住说：“那他还好意思来找弗拉基米尔同志谈判？”

    刘原又说：“在宗教方面，后来约瑟夫同志留下一句话，很有意思。”费利克斯问：“是什么话？”早就被刘原剧透过未来，知道约瑟夫将会接替弗拉基米尔的费利克斯，对此倒一点不奇怪。

    “卫国战争时期，当时的亚瑟国首相丘吉尔针对教廷的偏袒民社的倾向提示约瑟夫，结果他反问一句：‘教皇？他有几个师？’”

    费利克斯沉思了片刻，说：“弗拉基米尔同志说过，必须善于同宗教作斗争。”他特意加重了“善于”这个词。

    刘原想了想，又说：“这个大牧首年纪很不小了，还能活几年都不知道，那么大年纪收个那么小的弟子，能继承他衣钵吗？”费利克斯说：“我也这样想，想必他远远不止收过这一个弟子，要查清楚究竟还有谁。他带着这个最小的像是用来迷惑人，让我们失去警惕的。”

    从费利克斯那里出来以后，刘原心想：“每次从国王的记忆里提取有关国事的部分都得费很大的力气，绝大多数记忆都是宴会、游玩什么的，亏得尼古拉和他的王后还有每天写日记的习惯，连905年皇宫外面的流血事件都只有别人汇报的一点点印象，怎么和现实世界里路易十六在1789年7月14日在日记里只写了‘今日无事’那么像啊！一个国王对国家大事的关心程度比穿越之前什么官都没当过的我都不如。”

    眼下，刘原家里养了一只怀孕的奶山羊，准备以后等它生下小羊羔，给亚历山德拉即将出生的孩子当“奶妈”用——这年头可没有什么奶粉产业。

    要是尼古拉在位时，可以给孩子请别的妇女当奶妈，可是现在肯定没这条件了。而且刘原觉得，就算届时母子平安，作为高龄产妇的亚历山德拉母乳不足甚至根本没有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现在赤露粮食非常缺乏，实行定额配给，尽管刘原一家被特别照顾着还不至于挨饿，但是肯定没有多余的粮食喂别的动物了。当初在叶卡捷琳堡的三条狗——一条是公主的，两条是小王子的——出发的时候就没被带上，为此孩子们还难过了一阵子，那时候刘原安慰他们说，肯定会被别人领走收养的。

    山羊和狗比起来有一点好处，就是不和人争夺粮食份额。刘原和除了亚历山德拉以外的全家人赶在真正天寒地冻的日子到来之前，每天挤时间外出割草储备干草，为它准备了过一个冬天的数量，累得够呛。刘原心想：“养一只羊都够受了，养一大群的怎么过冬的？”

    不过，单单准备干草还没那么累，给人过冬取暖用的柴火才是大头。

    冰天雪地里，不知不觉中，918年渐渐进入了尾声。刘原原本设想的点亮科技树尤其是武器方面的科技树的计划，由于缺乏钢铁煤炭之类的原材料也难以进行，只能暂且搁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