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绝不可能有上千年寿命的刘原，也曾为放弃那12500点积分略感遗憾过——之所以只是“略感遗憾”，是因为考虑下来觉得这12500点积分不好拿，拿着也扎手，很大可能会是还抵不上之后的倒扣分。但是自从高尔察的黄金到手，“新经济政策”提前一年实行后，这一年里，系统倒是时不时就会给他一点惊喜——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跳出来一条积分增加若干的消息。刘原找个空闲时间查看了提示，发现是很多起大小叛乱消失于无形的结果，倒是挺高兴的。但即使如此，凑来凑去还是只有几千，离1万点尚且还有相当一段距离。不过，刘原知道，不久以后就有另一件大事等着他了。

    之前刘原曾经对弗拉基米尔说过，后来赤露联盟解体，原因之一就是赤露联盟成立当时就留下的根子——赤露联盟成立条约特别规定，每个加盟共和国都保留有自由退出联盟的权利。而这一条，是应弗拉基米尔的强烈要求加进去的。弗拉基米尔还问刘原当时有没有人提出不同意见，刘原就说了约瑟夫的方案，是各红色共和国以自治共和国身份加入露西亚联邦。事后看来，实际上这样反而有利于预防分裂。问题是，除了刘原，谁又能预料到这么多年以后会如何发展呢？

    虽然刘原也知道，赤露联盟解体分为分裂和变色两个部分，变色比分裂更让包括弗拉基米尔在内的赤露联盟的缔造者们难以接受，但是两者也不是没有关联的。

    这回，正在和弗拉基米尔讨论赤露联盟建立事宜，并且早就对弗拉基米尔剧透过这些事的刘原，本着“自己可以理解自己未来的想法”，对弗拉基米尔说：“能否告诉我，您为什么要坚持在赤露联盟成立条约里面加上‘每个加盟共和国都保留有自由退出联盟的权利’这样一条特别规定？”

    弗拉基米尔答道：“这是为了防止大国沙文主义，大民族欺负小民族。”

    弗拉基米尔时期，因为全世界殖民盛行有很多民族正在被压迫中，所以号召被压迫民族团结起来与之斗争。那么，赤露自己就要以身作则，做好这个榜样。

    刘原轻轻地说：“可是，小民族也可能做对不起大民族的事。”

    弗拉基米尔则问：“你说说看别的国家是怎么做的？”

    刘原说：“别的国家——我就说说亚米利加吧。这个其实不用我，您也知道。亚米利加刚建国的时候，宪法里面没有明确规定各州能否退出联邦，但是860年南方各州想要退出联邦，被当时的总统亚伯拉罕以解放黑奴的名义发动的南北战争武力制止。南北战争后，亚米利加正式宣布联邦为永久的联合，任何地方或州都无权独自自行宣布脱离。不过好像还是留了一个州，德州除外。据说是因为加入联邦时有特别约定。”

    刘原叹了口气，说：“我虽然记不太清楚赤露联盟刚成立时有哪些加盟共和国，但是记得当初明确反对约瑟夫的自治共和国方案的只有格鲁亚，别的红色共和国都没有什么意见，至少没有明确反对。偏偏约瑟夫本身就是格鲁亚人，这也未免太讽刺。”

    弗拉基米尔又问：“那么后来约瑟夫在任的时候又是怎么处理这问题的？”

    刘原说：“约瑟夫在任时确实有些加盟共和国想要行使这条特别规定退出联盟，尤其是格鲁亚，但都被他严厉制止和镇压。于是就不断有人攻击他违反宪法和您的遗愿，格鲁亚人更是把他视为‘叛徒’。”

    “于是，约瑟夫以后的历任赤露联盟领导人就又改变了做法，不再强制阻止加盟共和国退出，而是采用了各种给照顾给补贴的政策来吸引加盟共和国自己不想退出，但是这又使得最大的民族露西亚族不愿意当一直给补贴的角色。经济高速发展的时候还好，而等到后来给不起照顾以后，那些加盟共和国又想退出了，而且露西亚联邦也最好甩掉它们。到991年，它们终于如愿以偿，退出了联盟，结果又怎么样呢？”

    “赤露联盟本来因地制宜建立了一套完整的工业体系，有很多部分分散在各加盟共和国。赤露联盟一解体，工业体系就相当于一台拖拉机被拆成了零件，每个共和国分一些零件，结果谁也没有拖拉机可以用。比如说露西亚没有了乌国的造船厂，就一直只有一艘赤露联盟解体时刚完工的‘库茨涅佐夫’号航母能用，再也没造出第二艘来，甚至要是航母坏了自己都没法修好；而乌国的造船厂，也因为没有了露西亚的订单及各相关机构的配合生存不下去，后来就关门了。别的加盟共和国，情况也类似，只有几个特别小的加盟共和国整个融入西方蓝色阵营，日子过得还好，但是西方绝对不会接纳体量大的。”说到这里，刘原又想到了马卡洛夫厂长的那段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