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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援兵消失在天际(第1页)

    梆梆打量了一下众人栖身的这架载具,它原本是用来托运货物的,连舷窗都没几个,而且似乎是为了尽可能地装下更多像他们这样的人——飞机内部已经拆掉了包括座椅在内的各种舱内设施!

    众人像罐头里的沙丁鱼一样,乱七八糟地团挤在一起,紧贴着彼此与死人无异的冰凉冷硬的皮肤。

    “迈克,迈克,我是查理!我是查理!编号M11126,请求与塔台通话!重复,请求与塔台通话!”

    一个菲林族的驾驶员对着无线电呼叫着他无形中指望的指挥塔,而另一名还是菲林族的驾驶员则从位于前端隔断中的驾驶舱里,探出头来看了舱腹中的众官兵们一眼——她没有丝毫要隐藏自己眼中难以置信的惊愕的意思——仍然转回头去,向着机舱下的地勤人员大骂道:“这就是你们说的设备和货物吗?!他妈的!在这样的鬼天气里你们竟然让我运人!怎么不干脆学着炎国的天兵天将来腾云驾雾呢?!”

    运输机的引擎已在预热,轰鸣声落进缩挤在货舱里的众人的耳中显得尤其巨大,这让他们根本就听不见地勤的解释。

    梆梆抽空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看簇拥在他四周的一张张绷紧的脸庞:

    山猫子的狗脸,老兽医的老脸,不辣的俏脸……就连天不怕地不怕的乌拉现在都是一脸的紧张。

    尽管舱内温度极低,但从毛孔中汩汩渗出的汗液还是让大家的皮肤都几乎粘连在了一起!

    在这样一个从未经历过的环境里,所有人无论之前是得过且过还是混吃等死,现在都不敢再多说一句。

    菲林族的飞行员一边忙着起飞前的各项事宜,突然像是想起来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又开始愤怒、狂怒甚至是暴怒地开口向飞机下抱怨着:“护航呢?!我的护航呢?!就算没有天灾,我开的难道是空天母舰吗?天上飞的战斗机全他妈的是哥伦比亚和拉特兰的!我们的飞虎队呢?!”

    梆梆流着感觉不出冷热的汗水,虽然气温很冷,但他的汗液似乎还真的冒着一股热气。

    中尉看着机舱另一侧,挤在皮特身边的那对根部深埋在茶发中的弯曲盘羊角,对方似乎也有所感应般面无表情地回看向中尉。

    羊角两侧软绵绵耷拉着的粉白小耳朵颤动了几下,精致如洋娃娃般可爱的稚嫩脸庞上带着一丝果真如此的了然——完全没法让人感到淡定!

    在山猫子在很静的距离上直勾勾地盯着压根没在看他的梆梆:“梆子!他刚刚说什么啊?”

    梆梆仍旧没去看山猫子,而是开口骗他,或许也是在骗自己:“他说……他说我们眨巴眼的工夫就到了!”

    菲林族的飞行员不再冲地勤叫骂了,转而猛砸起了他的座舱,砸得相当起劲:“该死的起落架还没修好!比起落架更该死的是这卡兹戴尔的雾!比雾还该死的是维多利亚的起落架!”

    瑞柏巴少校略带疑惑地瞪着萨卡兹中尉,飞行员的那番姿态无论如何都不像是在表达高兴之情。

    梆梆默默地移开了自己本就没有停留的视线,不再去管山猫子了。

    他转向,正对着老哈哈那张苍白的老橘子皮。

    恰巧这时预热好的引擎开始更加不要命地轰鸣,在越发剧烈的机械轰鸣声中,竹歌开始朝袋中呕吐,伤痕累累的瓦伊凡小飞龙一瞬间就吐得天翻地覆。

    豆饼和火镰在一旁拼命地捶她,似乎是觉得只要把她们的同袍捶断过气去,就能止住对方的呕吐。

    橘黄中带有杏色的黏糊长发边吐边哭嚎着:“我不飞啦!妈呀!我要下去!”

    梆梆没好气地喊回去:“还没飞呢!你瞎叫唤什么啊?留点力气等会儿叫吧!”

    怀抱着小米的皮特出于一位父亲的好意,有些不确定地补充道:“要飞得先滑跑?”

    竹歌从呕吐袋里抬起嘴角沾满秽物的大头:“啊?”

    当少女发现自己还停留在地面上时,她的呕吐也就奇迹般地立刻停止了。

    于是她和火镰两个,就这么角顶着角,头挨着头地挤在小得比人脑袋大不了多少的舷窗边,看着在-46转上飞机跑道时窗外缓缓向后移动着的地面。

    瓦伊凡族的小姑娘立马变得轻松起来:“就跟坐汽车一个样子嘛。”

    热闹悻悻然地哼哼着:“飞不起来啊?日不落托生的维多利亚人也没什么了不起嘛!”

    而这时,副驾驶位上的另一名菲林族人向着地面扔下了最后一句尖细的嗓音:“他们不是冻肉啊!不是冻肉!”

    当然,她也知道自己说的话决计是没有人听的——没有听到,更没有听进!

    然后这架比鸟儿远要笨重的运输飞机就在简陋的人工跑道上开始加速滑跑。

    梆梆头脑中那点儿粗浅的理论常识不足以应付这样震动轰鸣的实际,而正得意的竹歌和热闹则是互相撕扯着摔在地上。

    “哐当”一声,巴达的大秃瓢子狂吻上了泥蛋的后脑勺,两个大老爷们缠在一块像是两大根被灌得满满却没地搁的猪肉大肠,就着仿佛火上翻炒锅般的颠簸感,在金属触感的机舱地面上来回骨碌着……

    舱板上的人们无暇他顾,因为大家很快就都拥挤着滚了一地。

    小米在她老爸的肚皮上兴奋地大呼小叫着,小狼崽子那没几两内容的小脑瓜子权当他们是在坐过山车,到点儿下车就完事了!

    身为原运输营准尉副连长的火镰冲着菲林族的飞行员破口大骂:“你他妈的会不会开车呀?”

    两位正副驾驶自然是无人搭理她。

    众人的世界像是落入夸娥氏手中的王屋山,陡然发生了令人心悸的倾斜——火镰被重力牵扯着摔过来时,用她额头两侧盘曲的粗角狠撞了梆梆的颧骨一下。

    与源石质地无二的双角硬而脆,过高的摩尔硬度让经历了突如其来的冲撞的中尉仿佛听见了自己颧骨处和准尉头顶上传来的两声“喀嚓”。

    一肚子的男女老少们抱成一团,像是落进了滚筒中的一窝小白鼠,在舱里连滚带爬……

    简陋的标识灯在雾气中隐隐绰绰地闪烁着,这架飞机载着满肚子的援兵,冲破了雾气的包围,升入高空。

    一众官兵们就此正式启程,据送走他们的军官说,在着陆的机场,所有人都将会得到武器、衣服、完整的编制,以及他们模模糊糊地渴望着的一切。

    然而,事情永远都不是它原本该有的那个样子!

    人手一个的呕吐袋后来被证实基本没派上任何用场,虽然它是上峰为这些赤身裸体的援兵们考虑到的唯一细节——但呕吐确实是他们一路上遇到的,连麻烦也算不上的,最微不足道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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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尔尼卡坐镇在卡兹戴尔的北方防区中,支撑着横跨三省的整个毕迩巴萼三角防御圈的核心。

    飞往格尔尼卡的运输机会途径卡兹戴尔十分常见的,或许也很独特的,山地高原地形——高原上的云层低到载着众人的-46刚爬升出雾气,就又钻进了团团白棉花肚中。

    在磅礴的云层中,人类科技与工业的先进结晶跟孩童课间纸折的玩具,没有什么区别。

    它在气浪和流层中被颠覆着,反倒是舷窗外那些千奇百怪的云层看上去倒像是固体的,像是在空中流动着的,庞大无匹的山峦群。

    众官兵们在机舱里像没捆好的货物一样被四散抛开。

    每一个抓住了一个固定点的人,不分男女,无论老少,都自动成为了一个新的人肉大把手——会有好几个人像藤上的花生米那样,牢牢地攀附在把手的身上。

    囊中干瘪的呕吐袋在他们身边活跃地飞行着,但是谁还有闲心顾得上它们呢?

    机舱仍是倾斜的,整架经焊接、铆合拼装而成的钢铁造物都在爬升、颠簸中难抑地震颤着。

    菲林族的正副飞行员在驾驶舱中对着他们的飞机死命地粗野大叫着——用的是维多利亚北部威多士一带的方言——文明在这样的恶劣中也只好无奈地蜕变为野蛮。

    “爬升!爬升!否则我干死你个狗日的!他妈的给老子爬升!”

    起飞时的震颤是竖向的,那算是正常的上下气压差造成的,而在湍急气流海中的猛烈爬升则让这种震颤变为了横向的。

    远远的,从外表上没有一下看出,但进入内部之后,白修德很快就察觉出了这架运输机的老旧程度——它抖得快要散架了,不是形容,是真的要散架了!

    仿佛是为了验证她的猜想,皮特死死抓着的一个货物固定环毫无征兆地砰然脱开。

    英俊的鲁珀族帅哥气得大骂了一句口音极重的脏话,但从对方虎背上被甩飞出去的记者小姐已经来不及分辨自己的家乡话了,因为转移到了白修德背上的小米已经拉出了一阵童声高音,这可惊坏了卡普里尼族的记者小姐!

    白修德娇小纤细的体态身形照她背上的小米一比,就像是鲁珀族小灰狼的小学同窗,但是记者小姐的身手并反应比小狼崽子可强了太多——她的身体在半空中就已经强行完成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把背上的小米和珍贵的摄影器材一同挪到了撞击面的外侧。

    做完了这一切的记者小姐,安然欣慰地和其他几颗花生米一起,砸在了雌雄双煞的身上……

    正副驾驶刺耳难闻的威多士方言怪叫声几乎淹没了机舱中千奇百怪的种种嚎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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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运输机终于一跃跳出了平流层,也跃升出了云层。

    老迈的钢筋铁骨忽然就平稳了下来,地面罕见的日光从云层之上射入小得诡异的舷窗,刺痛着众人的眼睛。

    带着各种穷形怪象的男女老少们从互相抓挠撕扯的丑态中挣脱,并安静了下来。

    梆梆虚眯着双眼看向了舷窗外。

    云层之上,一根几近直立的云柱像是云海中的孤峰般高耸突起着,给人一种它沟通连接了天地的错觉,而太阳此时也在它的身后闪烁着。

    菲林族的正驾驶忍不住狂亲着他的仪表盘:“晚上我要拉你上我的床!该死的老婊子!”

    同族的副驾驶也在大笑:“轮不到这个老婊子啦,你个臭小子要和我这坏女孩一起飞上月球!”

    飞行员在用他们维多利亚的方式庆祝着,而阳光照入的机舱里,人们依旧冻得簌簌发抖,只得不自觉地挤在一起呆呆看向舷窗外的云层。

    梆梆并不喜欢被他人肢体接触,虽然挤在一起是别无选择,但中尉仍选择掰开那一只只抓在他肌肤上,抓出了印痕的手。

    在泰拉,一个人从出生到长大的绝大部分时间,不出意外都将在源石粉尘和微粒的覆盖下度过——这段时间可以久到让人忘记云层是什么概念!

    卡兹戴尔的云层让众人感到陌生,陌生到让他们生出了能踩在上面步行的错觉。

    白团子们自成一片天地,在这个世界里,他们才是闯入者。

    火镰舔了舔惨白的嘴唇:“看起来真像我老家的粉坨子嗳!好像能吃的样子。”

    豆饼一脸圣徒般神往的样子:“俺听老人说,这天上,它住着拉特兰的神仙呢!”

    乌拉攥着把手,难得兴致高昂的她,此时也愿意附和众人的没边没际:“不光有神仙,还住着老龙王呢!就猫在这云里头,几万里长,一睡也就是几万年。”

    白狼松手换了个姿势,搂过女儿舒服得靠在老公怀里:“它啊,把你从这头吃进去,完事再给你拉出来时你就在炎国辽东了!我们黑龙江就是这么条秃尾巴龙变的。”

    老兽医憋了她一眼,咂咂嘴:“嗳呀,行了行了!这卡兹戴尔到炎国,几万里怕是都不够掉海里去呢!你自己害怕,就非要把别人也给吓死个毬吗?”

    被揭穿了的乌拉依偎在皮特的怀里哈哈地直乐。

    现在大家又平静了下来,于是平静下来的他们又开始关顾起别人来,如同以往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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