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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第1页)

    所有人都在忙不迭地撕扯掉身上属于维多利亚的锦袍和布料,以及任何一件不利于他们卡兹戴尔政府军人在黄泉大道上携手共进、砥砺前行的遮羞物。

    时间在疯言疯语中,不知不觉地飞逝着。

    日薄西山,夕阳西下。

    在近夜中的稀薄雾色里,曾经山猫子在慌不择路中率领着众人闷头闷脑地扎进去的那间仓库在一声剧烈的爆炸中,已烧得坍塌了。

    弑君者要求众人去林间把那些死于叛军追杀的尸体都集中过来,和死在仓库里的那名女伤员收拢在一起。

    众人执行了这个在他们眼中与脱裤子放屁的举动没什么区别的命令,顺道以麻木表示了他们注定无效的抗议。

    不过卡兹戴尔这个大胃王,似乎是吃梆梆他们这种炮灰吃的太多了,要么是有点儿撑得慌,要么是塞了牙缝,要么是腻歪了——总之这回,众人竟然在林间找到了三具尸体!

    现在,大家正在火光的映衬下,搬送着死者的尸体,按照他们团长的要求,将这些生难做人杰,死亦非鬼雄的窝囊同袍们排列成行。

    算上仓库里的女兵,空地上成行放置着四具尸体。

    三男一女,没有感染者——至少从肉眼上看,没有。

    三珊带着她的两位鬼族小助手,开始了他们新一轮的血腥作业。

    黑白两口子帮着把车旁那堆零碎归拢起来,分拣到并排放置的尸体堆旁,但乌拉把尸块放下之后,扭头就去弯腰捡萨卡兹班长的那叠政府军的军服。

    卡特斯族的美艳女人浑身浴血地,用她清冷的悦耳声线和手中的那把,连皮特甚至梆梆都看不出型号的半自动小铳,拦住了白狼少女:“你要干什么?”

    乌拉简直是理直气壮的,弯腰伸出的手仍停留在死人留下的那叠衣服的扣子上:“还能干嘛?穿衣服啊!这样嗝屁了也不会跟那些造反的,长翅膀的,大老远来的,一块上路了呗!”

    “你要穿就得有人脱!把手拿开!”

    “干啥呀?是活人穿,死人脱!”乌拉明显还在她的不忿,这跟以往的她相比很不正常,但细想又并不太突兀。

    乌拉并不是抓住便宜、得占就占的不辣,依靠着一个军用罐头就敢在黑市上起家的肃金族少女,不会不知道如果众人面前的这位中校真的如同她宣扬的那样,是个团长的话,那么自己是不可能在口舌和心气上占到对方半点便宜的——而且“法不责众”这四个字更是不适用的!

    所以,乌拉其实并不是真的想要一块遮羞物,一条兜裆布,甚至是一件像样的衣服。

    她只是又一次的……感到很失落,很愤懑,很失望!

    红狼从依然弯着腰,手停在原处没有动过的白狼身边走过,顺带在后者头上使了个巧劲儿轻推了一把,让对方坐倒在地上:“我不希望你们死的时候,还要被别人扒衣服,甚至是被扒光!这样死得就更加没种了!”

    弑君者说完了这些,没有再去看往自己身上“呸呸”倾吐了一顿苦水的乌拉,而是看着地上那四具只有裤衩,最多再加一条裹胸布的尸体——开始脱起了她身上的那套校官军服。

    她摘下了帽子为其中一个与自己尸身分离的人首戴上,然后把脱下的上衣叠置整齐,盖在了另外一个光秃秃的身板上,对着第三个她脱下了玉体上穿着的内衬,对第四个则是脱下了包裹着她修长饱满双腿的军服外裤。

    最后,她身上也只剩下了一条被高高顶起的湿厚裹胸布和一件又脏又皱的平角裤衩子,就像梆梆他们所有人那样,返璞归真了。

    不再有军官和士兵,上级与下级,甚至是种族以及性别的标志性区分了——大家这样赤条条地来,去也就这样赤条条地去了。

    在弑君者的带动下,三珊、脆臊和名为烂末的鬼族男兵也一个接一个地纷纷脱了个精光。

    四具被肢解的尸体前摆上了四堆完整的全套衣裤。

    大家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的团长,不是因为对方大庭广众之下的解袍卸甲,而是对于她作为一个女人,身躯上却被留下了满目的惨不忍睹和心酸残虐所带来的冲击、震撼。

    不辣和竹歌分别咽了两口一大一小的唾沫。

    长脚往热闹身边挤了挤,后者无意识地握紧了她二妹的素手,握得指掌一片青白。

    泥蛋看着他瑟瑟发抖的妹妹,也跟着发起了羊癫疯。

    老哈哈饿得不自觉地啃起了自己的手指指甲盖。

    扭开了脑袋的皮特捂住了小米的眼睛。

    白修德捂住了她已然湿润的双眸。

    ……

    所有人都不想看,但他们心底里又似乎有一个含混不清的嘶鸣,不准他们移开自己的视线。

    众人像看着近在咫尺的洪水猛兽那般,欲拒还迎地瞥向了那具满是疮疤和伤痕的年轻身体。

    它有大约百分之五十的面积被撕脱、殴打和割裂伤给占据、瓜分,那应该是无数次经连枷、钢鞭、棍棒和利刃之类的钝器或是利器的残害、虐打后而留下的痕迹。

    被连枷撕落的肌肤,被利刃割裂的皮肉,无疑都已重新愈合成为了那些坚韧晦暗的扭曲瘢痕,而在钢鞭和棍棒的抽打、重击下被折断的骨头也因新生的骨痂而重新接合,得以再次支撑起依附于其上的软组织和外层的皮囊……

    伤痕疮疤不仅密如蛛网,同时也入骨三分,可以想象得出,鲁珀族的女团长在被留下、刻下它们的过程中——一定是处于动弹不得的状态。

    至于她身体剩下的那百分之五十的面积,则被化学品和高温造成的烧灼伤、烫伤和腐蚀伤给大大咧咧地霸占了。

    赤裸在外的身躯大部分留有烈性化学品腐蚀和高温烫烙后残存的二、三级永久性烧伤的痕迹,伤疤处凝结的焦黑色血痂早已脱落,再加上很可能是当初残留衣物紧贴肌肤的燃烬,让弑君者整个人看起来像糊了一层暗红色的过期草莓味巧克力酱。

    在那些暗红色的大面积烧烫伤疤和健康肌肤的交界处,是一层水泡破裂后形成的密密麻麻和坑洼不平,就像是一幅立体的山川地貌图,更像电子产品包装里充当缓震作用的气泡塑料。

    少数幸存的白皙娇嫩混杂在这些脂质和蛋白质的残骸中,反倒显得像瑕疵般异常的扎眼。

    她被困住,无法抵抗,亦无法挣扎,坚韧的意志力在日复一日的残虐中渐渐凋零,只能不知所措地佝偻、蜷缩着身子,麻木地看着自己曾经尽态极妍而今却惨不忍睹的一肌一肤——连嗓子都在悲鸣叫喊中变得嘶哑嘲哳,最后只能发出低哑的呜咽和呻吟。

    久被伤病困扰的众人都拥有一定的验伤经验,以老兽医为首的明眼人几乎能八九不离十地猜出:

    他们团长的烧伤,在当初一定没有得到及时的消毒和包扎治疗,表层皮肤和肌肉组织的重度烧焦与腐蚀,在当时那个可能极热的天气下和极差的环境里,伤口迅速开始溃烂、化脓,并溢出了腥黄的恶臭液体,在无医无药的长久放置下慢慢发臭、腐烂,并随时都可以看到在腐肉、伤口里面爬进爬出蛆虫……

    那样的伤势,连睡着了都会是一种奢望的恩赐!

    现在那些醒目的疮疤和瘢痕,已经是经过了源石技艺和手术植皮的全力施救后,少许的残留了,最初的情形只会更加的凄惨,或者更直白地说,恐怖!

    众人完全可以肯定,这些创痕和伤疤绝不可能是战场厮杀贴给弑君者的所谓勋章,因为它们几乎无一例外地,恶毒又巧妙地避让开了她身为女性的那些娇贵器官——也因此它们只可能是出自某种病态癖好支配下的虐待手笔,好满足施暴者一边动手一边享受的癫狂快感。

    如此摧残下,却依旧倒腾不休的旺盛生命力,让众人不由地联想到了旷野上和坑洞里贴地乱爬的那些磐蟹和源石虫。

    他们的团长正像是一只被踩在脚底,来回碾磨,却又抵死不倒的人形虫子。

    浑身只剩内衣的弑君者晃荡着自己雪白细嫩的精美小脚丫——那可能是她身上少数完整的地方之一——完好无损的秀美容颜朝着哑口无言的众人甩出了一个“别再心疼啦,老娘又不是没人要!”的满含调侃意味的眼刀,随后声音有点儿发闷地说道:“帮他们穿上,他们是我们的同袍!”

    众人背负着刚刚的视觉冲击,在短暂的集体性沉默后开始做他们团长要求的那件事情。

    只有一条裤衩,最多再加一条裹胸布的一男三女背着他们的武器,在梆梆他们的身后,默不作声地看着众人的忙碌。

    四人默不作声地看着众人的动作慢慢地由刚开始的机械生硬,转而过渡到后来的轻缓柔和。

    老哈哈和灯草甚至用双手像捧珍宝一样地轻拿轻放起已经离体的首级和四肢,以免磕碰到那些即将上路的年轻孩子们。

    “你看,你们也开始记事了。他们是你们的同袍,死了也是!”喑哑的钝刀拉玻璃声在众人背后响起,逡巡着。

    当梆梆他们忙完了这件事之后,众人都集中在那四具被大家伙重新拼凑,又被他们盛装收敛的尸块边,沉默着。

    弑君者往前慢走了两步,静静地看了看那些已经被打上了代表着袍泽弟兄姐妹标记的散碎尸身。

    她又多走了几步,几乎已经到了濒临那两栋浴火的建筑的位置。

    一栋在炸,而另一栋在塌。

    弑君者转身看了看自己的手下,又盯着沉默的众人:“现在我们跟你们一样了,我们要死了的话就会跟你们一起上路。别嫌我们烦啊,哈哈!”

    那种毫无悬念,直接念白出来的嘶哑笑声让男女老少们多少都有点儿不寒而栗。

    那栋边烧边炸着的建筑又发出了一声爆炸般的轰鸣,然后它外面围着的一整堵墙就那样不堪折腾地坍塌了下来。

    弑君者特意回头看了爆炸声源处一眼,不是因为受惊了,而是为了提醒面前的那一大帮子,提醒他们该去看哪里。

    “你们知道在爆炸着的是什么吧?那边那个一张狗脸拉成个驴脸的,我问你呢?”弑君者用自己的下巴指了指赖坐在地上的乌拉。

    一脸驴劲儿的乌拉从之前的惨烈中缓过神来后,并没有要给相当于她半个老乡的弑君者半点面子的意思,悻悻地操着她老家那旮旯里的口音回敬道:“还能有啥啊?弹药库呗!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锏锤戈,镗弓棍槊……那啥那啥的呗!”

    乌拉算是干了一件蠢事,因为红狼居然能流利地操着白狼的口音回讽她,顺带揶揄着梆梆他们所有人:“哟呵!连你都知道啊?她都知道了,那你们所有人就都该知道了呗?!”

    弑君者用手指着乌拉知道的弹药库:“那里!在爆炸着的!是乌萨斯人本来答应说要给我们卡兹戴尔的武器,你们手里本来是可以有一两杆家什儿的。”

    她破锣般粗哑的嗓音陡然提高了一个八度音:“你们!如果直奔那里边,那东西就到手里了。可你们呢!啊?!你们就他妈的直奔你们的,遮!羞!巾!还有那兜!裆!布!”

    她接着换上了一个更加嘲讽的古怪语气:“然后呢?然后就被四个叛军围起来打呗!”

    “可是……可是当我们过来的时候,那个乌萨斯……乌萨斯人就已经把弹药库给点着了。它在爆炸!”山猫子有气无力地,不知道是在向他面前的长官解释,还是在向之前被他带进死路的众人辩解。

    弑君者看着乱糟糟、迷糊糊的山猫子:“被炸死,被少于你们五倍的敌军围着像猪狗一样地打死,喜欢哪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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