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电梯后，苍硕走向基建办公室，途中遇上少量罗德岛的干员和病人，比如黑角杜林和巡林者，芬和克克克克克某人，当真就是两星三星快乐岛，更惨的甚至还有不露脸的蒙面干员，大概就是一星的新晋小叮当了，还没有霰弹和冲B点的技能，最多只能用来当小车运载器，开局点掉摄像头，鸡苗玄学爆头或者肉身探点……呃不对串戏了。

    然后苍硕发现前方不远有个紫发的身影在晃悠，不会错，那就是实习医生芙蓉了。所谓实习，就是今天干完了工作就回家，明天再来报道呗？所以每天公开招募或多或少都能看见她，就连苍硕这种没玩多久的假刀客塔，都快背下她的语音了。

    看芙蓉的架势，她必定经过人事办公室，苍硕刚想等到她离开再上前去，却听见办公室里传出成熟妩媚的话音。

    “芙蓉！等一下！”

    芙蓉闻声转头，看向办公室里正在泡花茶的干员梓兰，挠了挠脸。

    “有什么事吗梓兰小姐？我刚从加工站下班，现在要去吃午饭。”

    梓兰这位常年掌管罗德岛干员招募工作的成功职场女士，招手示意芙蓉进门来，压低了音量，摆出神秘的态势，从抽屉里取出一沓明蓝色的钞票来。

    “上次博士发出的公开招募，到现在还没有外人来应聘，你来投一下你自己的简历吧，然后我们把余下的600块龙门币对半分，就可以买新的化妆品了。”

    芙蓉有些犹豫和害怕，但龙门币谁不喜欢呢！这是让人难以拒绝的事：

    “可这不是博士给你的宣传费用吗？”

    梓兰掩嘴轻笑，边笑边换上说教的语气：

    “你早就该习惯了，芙蓉。宣传费用是要交给其他机构才能派上用场的，这都取决于运气。比如上次，博士给我的预算是900龙门币，只有一个宣传公司接了我们的广告，花了300龙门币，印了一些广告，在报纸上刊登了招聘信息，然后就找不到其他公司来帮忙宣传了。博士又只给了九小时的时限，那没办法，总不能说把这900都塞给那一家公司吧，不如我们就……”

    跟来门边偷听的苍硕胸口发闷，眼前发黑，像是被人塞了一嘴死鱼，哪里还忍得住，用力干咳。

    “呃咳咳。”

    梓兰变脸如翻电子书，滑动屏幕上下无缝衔接，自然地切换话题，一副波兰不惊的模样。

    “我们刚刚在说什么来着？芙蓉？对，上次那个口红的色号太深了。”

    芙蓉倒是呆呆的，没有发现苍硕已经站在了身后，没有理解梓兰的意思。

    也怪不得她会在战场上说出“这里很安全”这样插旗的话，然后被弩手射翻在高台上。

    “诶诶？什么意思啊？我有点跟不上你的节奏……”

    苍硕也就不理会无辜的芙蓉了，直接拍拍她的肩让她往一边稍稍，双手用力拍在梓兰的办公桌上，保持上身前倾的逼问姿态，盯着梓兰的双眼。

    “梓兰小姐，你应该也看见了，上次突袭我们，只带空降兵就让我们乱成一团，这种状态的队伍去帮龙门应对整合运动，我慌得不行。凯尔希医生要我加强队伍，按照规矩，我就来找你……”

    然后双手抱头，提高音量，就差对梓兰跪地求饶了：

    “只要你别再让已经入职的干员们反复投递简历，不管你要买什么化妆品，都可以给你批预算！”

    芙蓉被博士惊吓，落荒而逃，而梓兰掩面偏头，僵硬的笑容中带上了几分尴尬。

    “这话说得真过分啊，好像我就是个吞金猛兽。”

    难道你不是吗！100次公开招募，90袋蓝天白云，运气好的10袋紫气东来，9万龙门币都打水漂。

    什么9万龙门币不多？押运12个国际重犯才给这么多薪水好吗！轮得到罗德岛这种自称比执法机构还能打的佣兵公司出手押运的国际重犯，那还不得是洪水猛兽。泰拉世界批量生产这种洪水猛兽的吗？

    苍硕的逻辑很简单：

    “既然4次900龙门币的公开招募吸引不到强力的干员，那为什么不直接来一次3600的？反正我们可以生产赤金，用订单变现成龙门币。这道理就像，嗯……你用五十个煎饼果子招待客人，客人肯定会骂你，但是你用两斤龙虾，这就很有牌面了。”

    梓兰听不懂什么煎饼果子和龙虾，她正试图把话题引歪。显然，她还是希望一切都保持现在的状态。

    “虽然我们可以生产赤金，但赤金只能在龙门、还有和龙门关系良好的城邦间流通，这些城邦的宣传机构是有限的，所以不管每次招募开出多少宣传费，效果最多就和900龙门币的档次相同了。要想吸引更多的能人志士，你就要拿出压箱底的瑰宝合成玉。合成玉在所有城邦之间，都是通用的，如果有目标地定向寻访，就有更大的几率吸引强力的干员。”

    稍作停顿，梓兰喝了一口花茶。

    “在现有的货币体系里，合成玉只与源石挂钩。罗德岛和雷姆必拓公司有着开采源石的协议，可以用源石碎片和雷姆必拓交易合成玉，但产量十分有限，所以合成玉是很珍贵的。”

    梓兰成功了，这样弯弯绕绕，苍硕的注意力确实就转移到了泰拉的经济体系上，甚至随手从书柜里找了个记事本开始做笔记。对于苍硕而言，这些细节也是很重要的。

    两分钟后苍硕才缓过劲来，表情是欲哭无泪。

    “啊……还是逃不过氪金的循环啊……我们还有多少合成玉？”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博士要记录这么简单的，所有泰拉人都心中有数的常识，但梓兰还是没有多问，老老实实回答问题：

    “1200合成玉，可以进行两次高效率的寻访。”

    “那就来一次吧，试试运气。”

    于是梓兰从书柜里取出大量文件和两部具有IBM时代感的厚重笔记本电脑，开始纸质文件和电子文件并用，调用金库中的合成玉，一部分向各个机构发出，一部分则用来作为干员报道后的薪酬。

    这办公设备的年代感使得苍硕陷入深思，想不通为什么同样是在罗德岛，战斗舰桥的设备那么2077，人事办公室却像是1997。

    难道这个女人……把用来改进办公设备的预算……也给拿去买化妆品了？

    苍硕再次痛苦地抱头，而梓兰这边已经搞定工作了，人脉联络完毕。

    “寻访的信件已经交给有关机构，向指定的区域发送了，接下来只需要喝杯茶，等上一小会儿，简历就会传真过来……稍等我去找个包装一下简历，会让简历上的光泽更强烈……”

    “不了！千万别！”

    两人还在为开包仪式的必要性争论不休时，已有新来的身影出现在门边，敲门发问：

    “请问，这里就是罗德岛人事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