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着眼睛笑着哼歌的能天使，她歪头啜饮抹茶星冰乐，快乐刷微博，翻看画师们转发的沙雕新闻和日常。吧台凳很高很高，所以她的双脚悬空，跟着耳机里的音乐节奏前后晃荡。

    午后两点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投射在能天使的脸上，将她的肌肤映照成香槟色，质感吹弹可破。她用染色喷雾淡化的短发呈现出深灰和暗红交织的奇妙色彩。论及显眼的程度，和她原本的红发也没多大差距。

    而苍硕坐在她身边，喝一瓶两块的冰露，表情郁闷。

    两人坐在申城SJTU大学东面5号门外，百联徐汇商业广场的咖啡馆里，等待艾利欧格下班。

    事情怎么又发展成这样了？为什么这个能天使越来越熟练了啊喂？

    据能天使所说，苍硕为了躲避陈，激怒暴行雷击自己昏迷后，陈也诧异到不知该怎么收场。阿米娅带着医疗班赶来，告诉陈：博士现在患上了【应激性精神压力诱因意识丧失与行为障碍综合症/ILoaBDSIibSMS】，只要面临太大的精神压力，就会行为失常，所以不要对他太苛刻，来到暴饮暴食府和干员们聊天属于博士治疗的一环。

    这个病当然是胡扯的，名字越长听起来就越Pro，居然顺利让陈信以为真，虽然没有道歉，但还是委婉地表示自己突然出现在博士面前对他施压的行动“考虑不周，有失妥当”。

    先前苍硕为了开包的快感，自己主动去到人事办公室，把能天使和德克萨斯的档案签掉后，两人也就不用跑腿了。能天使在苍硕和暗索讨论伊菲厄的问题的这段时间里，又去宿舍把猫猫头杰西卡拎出来，用教导射术的名义白蹭杰西卡的子弹和她的枪，去飞行甲板上练习射击了。按照能天使的看法，杰西卡目前带到罗德岛来的两把单手就能操作的短铳【UPS-45】和【KloG-71L】都是质量上好，能在拉特兰交易所卖出高价的极品，而且杰西卡也有着充足的配件，比如备用身管，那自然是多练为秒。

    两人在飞行甲板上打了1200多发弹，练习了移动靶和机动射击，也算没摸鱼。

    能天使归来后得知苍硕去了现实，就跟着阿米娅，先将博士带到医疗分部，再偷偷运回阿米娅的房间，利用他的吊坠跟到现实来。

    好家伙，为了方便使用苍硕吊坠，能天使在去酒吧见叶清和郁书怜那次之前，就找出了一个空档，用可颂为她和德克萨斯寄行李时，误寄的一瓶大帝的酒收买了梅尔，拜托梅尔帮她做了一把电击枪。梅尔对酒当然是没兴趣的，她会买账的原因是看到了这瓶酒在网上拍卖行的标价，两眼直放光。

    最终梅尔用现成零件，半小时内就做出了能天使需要的电击枪，这玩意能打出远程电击索，听起来像是非致命性装备，但是握把也连接着电极，打中别人的同事也会电到自己。这样能天使就能更方便地蹭到吊坠了。

    苍硕本来觉得，能天使过来就过来罢，留在房里宅着休息，也没什么不好。但偏偏郁书怜也打电话给房东，告知她要短时间内会把房间借给苍硕用。房东为小郁的利益着想，打算按照流程，要先来确认一次屋内设施的情况，避免意外损坏家具后，赔偿问题理不清的麻烦。当然，也需要艾茜娅女士的证件复印件。

    要是能天使独自和房东接触，谈话后就有暴露的风险了，没有身份证引起的怀疑，什么话术都盖不住，还不如带能天使出门来。这样也能拖到证件的问题搞定后，再印刷复印件交给房东了……如果今天能和陈聊出个结果的话。

    在来这边的路上，苍硕顺带用自己的身份证办了另一张电话卡，正好充话费拿了部新手机，给能天使用。性能什么的能天使现在似乎也没有需求，能用正常速度运行浏览器，看看微博，用用社交平台就足够了。能天使注册了企鹅账号，添加叶清为好友后，苍硕就不必被叶清发消息轰炸了。

    等待艾利欧格下班的过程中，能天使也注意到来往的学生，用一根手指缠着卫衣兜帽的松紧带，低声感叹：

    “艾利欧格上班的这里，有好多打扮很用心的女孩啊，她们都是学生吗？我好像可以参考一下她们的穿搭。”

    苍硕倒觉得没必要：

    “你原来的风格就挺潮的啊，干嘛要学别人。”

    “这个潮，指的是走在路上一眼就能被人认出来是能天使，然后带到鹰角网络去的那种潮吗？”

    这……好像穿搭太黑兔风了，确实也有穿帮的风险。

    “行吧行吧，反正我的钱包已经快死掉了，我要自保了，不会再给你买东西了。等会儿吃完午饭，到猫咖以后，我就先走，你老老实实跟着艾利欧格，我要去和执法人员谈谈你的正式身份，有了正式身份，你就能找工作自己养活自己了，懂了吗？”

    苍硕说着说着就表情悲伤时，而能天使看了看手里的星冰乐，又看了看苍硕自己在和的矿泉水。

    一阵支吾，似乎有点想干什么，但碍于面子，还是放弃了。

    “明白啦，你要加油哦，我就在菲林妙妙屋边玩手机边等你了。”

    说完能天使又低头捣鼓起了手机，等待的时间太长，确实有些枯燥。

    苍硕这边也没闲着，现在他会用零碎时间去完成平台上的一些散单了。

    这年头各种用户对程序代码的需求量也不算小——想做游戏Mod的用爱发电专家，想在科学计算器上画像素画的失足数学生，想在停止维护的旧in平台上获取Android式样相册的守旧派，各种各样的人和想法催生出独特的需求，在各个领域打转，不发声就没有程序员会知道，得不到满足。大公司也不会为了极少的用户群体去开发一个冷门应用。

    所以苍硕这个圈子常用的程序外卖派单应用，也增加了应对这种个体用户对程序需求的分区。分区运行的机制有点像论坛，又有点像群聊，通常是用户提出需求，发个帖子在专区，然后程序员看见了，去应招。用户就在应用里拉个讨论组，谈好价钱和死线，啪，讨论组开始倒计时。程序员在倒计时前把用户需要的小程序编写出来打包交货后，用户试用验证，没问题，程序员钱到手，专区的需求贴被转入已完成的卡池。

    运气好的时候，花费3个小时写出来的小程序，能挣上200来块。反正碎片时间闲着也是闲着，苍硕逐渐习惯了干这些来补贴家用。

    可这会儿他刚刚找到一个不错的单子，突然听见身边能天使的手机发出一声熟悉的……

    阿克柰子！

    这声线听着有点像……苍硕所有朋友都沉船的，莫斯提马？

    苍硕诧异歪头，去看她的屏幕。

    “等等，你这是在玩什么？”

    能天使坦坦荡荡，给他看主界面上待机的助理阿米娅：

    “这不是很明显吗？我在玩明日方舟啊。”

    苍硕当场失智，双手抱头。

    “??????????你不要搞事我跟你讲！这种事情也太怪了！卸了这游戏吧，还有几万种手机游戏可以用来打发时间的！”

    能天使不听不听就不听：

    “为什么啊？这游戏又不限年龄，而且我已经成年了！我看攻略站上说，能天使是很稀有的角色，很多玩家都在【无能狂怒】，我想试试看，能不能抽到我自己的角色。”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低笑着看着苍硕：

    “啊呀呀，难道说，你觉得这是你们造物主的特权吗？从全知的角度看到故事的全局？这可不行哦……电影和话剧的演员会观看自己出演的作品，歌手和乐手也会仔细听自己写好的曲子，那我试试这个游戏，完全合情合理嘛。”

    其实苍硕也说不清原因，能天使猜测的子弹没有命中靶心，也没有脱靶。苍硕只能挠着头感叹：

    “你的接受能力，实在好过分啊……难怪档案里说你……七窍玲珑。”

    “不好吗？难道我要表现得像个原始人，什么都由你来教才合理吗？”

    谨慎思考后，苍硕好像找到了一点原因，这确实让他很担心：

    “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就感觉，照理来说应该让你很震惊的事，你表现得都很平静，感觉什么事都可以接受。可是这种人，我听说，要是真的碰上超出接受能力的东西，就很容易彻底崩溃的……”

    能天使却完全理解错误，拳头捶手掌，头上亮灯泡：

    “我好像明白了！难道说是！瑟瑟的换装！Pixiv插画站上的那种！”

    “你这一上午都看了些啥啊我的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