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祝你们愉快。”莫斯提马干笑了声,说。
企鹅物流的两位萨科塔女子看着叁孙和那位萨卡兹女生达利拉慢慢地向罗德岛的位子走去。
“呐,莫斯提马。”红发女子点了点莫斯提马的肩。
“怎么了,能天使?”
“不许跟我撒谎——你觉得刚才的那个男孩子怎么样?”
“……你怎么会这么问?”
“如果能看到眼睛的话,他会比现在更帅吧?我打赌他的眼睛是青蓝色的。”
“能天使……”
“……我觉得青蓝色更配他的性格。”
“能天使。”
“嗯?”
“你没有必要为了我而改变这么多……真的。对自己好一点吧。有许多人,苹果派比我做的要好得多……至于我,你只要知道,只要我有那个被镌刻在日记本扉页的名字,就算到了天涯,我也能够安心……”
“莫斯提马……”
“……能天使。”
“……你这*拉特兰粗口*。”
……
陈警司在桌面上顿了顿手中的材料:“那么……在场的各位,刚才在这个会议厅里发生了不少事情,但现在既然大家都差不多来齐了,就请让我们开始报告吧。作为这次会议的发起方,请让龙门近卫局的代表诗怀雅警官首先向诸位共享我们这几天收集的情报。”菲林人诗怀雅向座上行了一个优雅的抱胸礼,抽开一条教鞭走到了会议厅一头的白板边。
“我在这里大致和诸位说明一下整合运动近期的整体活动倾向,以及我们对整合运动战略意图的一些推测。”诗怀雅从桌面上展开了一张龙门地图,用磁贴把它固定在了白板上。“这些位置,”诗怀雅教鞭一挥,指向地图上一个用红笔标示的条状区域,“是目前受到整合运动影响最严重的地区。整合运动在一年前最初在龙门起事,在全市范围内制造了一些混乱被打退之后,便转向龙门四郊发展势力,目前,集中在东郊,已经有两座废城、一座卫星镇和四座工业园区已经完全落入整合运动的控制,并且很可能是整合运动指挥层的盘踞之所。一年来,整合运动试图通过东部干线向我市中心发动进攻,而我方也相对地在干线沿途设立了三道防线和二十余道岗哨。在最近半个月的战斗中,我们观察到暴徒对这些防线和岗哨的直接冲击行为发生频率已经大大减少,投入的人手也稀疏不肖从前。对于现在在防线上发生的交火,我们认为多是一种试探性行为——这些暴徒在试图寻找防线的弱点伺机渗透。鉴于我们估测的整合运动活跃人数比目前观察到的参与战斗的人数要多一倍以上,我们觉得其他的那些暴徒们很可能在积蓄力量准备一次大规模的进攻,亦或者是在寻找另一条通往市中心的道路。”
“龙门有能力镇压感染者的暴动吗?”有记者问。诗怀雅点了点头:“完全有。龙门是当今泰拉的财富宝库,我们拥有的技术和人员素质优势可以让我们在硬实力上碾压暴徒。暴徒的优势在于他们的人数广大与决策的突然性,但现在我们可以看到,暴徒们在试图通过他们占领的一些设施和地界与我们进行阵地战……在双方在着绝对力量差距的情况下,我个人认为这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那么,近卫局接下来是要继续保持守势,亦或是打算对整合运动采取什么进一步的计划?”另一位记者问道。“我们有反守为攻的打算,当然。”诗怀雅支手托住自己的侧颊,“近卫局已经得到了总督府的授权,在近期——具体时间不便透露——可以调动全龙门的守备力量,对整合运动占领的几个据点发起清剿行动。”
“整合运动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组织?他们真的暴戾成性吗?他们的确切实力究竟有几何?诗怀雅警官,能为我们《苏利耶观察报》透露一些消息吗?”
“有关于这个——”诗怀雅一笑,“我想在场的一些亲临过前线的战士比我们有更深的了解。我在这里把报告交给承接了部分龙门守备任务的罗德岛制药公司代表,希望他们能为我们带来关于这个问题的线索。”
被达利拉搀扶着,高大的萨科塔男生从罗德岛干员席上起身,迈着小心但是坚定的步伐走到了白板前。诗怀雅把手中的教鞭递向他,他只是摆了摆手:“不用了,警官。我看不见白班上的地图,没法像您一样为诸位指指点点做讲解。”诗怀雅愣了一下,便面带微愧地收起了教鞭。
“您的眼睛……是在和整合运动的战斗中被损伤至此的吗?”刚才发问的记者看着叁孙,略微颤抖着问。“啊,是的。”叁孙抚了抚自己的缠眼布,“我的眼睛,是在一年前,于拉特兰境内被整合运动的一位干部用法术毁坏的。”
“整合运动在拉特兰也有活动吗?”记者问道;企鹅物流的席位上,莫斯提马和能天使都把目光投向叁孙。“不。我不相信整合运动的泛泛之辈能够突破拉特兰的白色围墙。”叁孙捏了捏拳头说,“击伤我的那名术士,应该是整合运动的高级干部,接受过专门的战斗与渗透训练,完全可以说是整合运动中的一个特例。因为除了那家伙以外,整合运动的大部分暴徒,虽然接受过一定训练,但是在作战上还是缺乏章法。他们即使像跳蚤一样,会不分情况地向着比自己强大很多的目标发动攻击,但是那并非勇气,也不能算得上是战士的光荣。他们大多只是被洗了脑的普通人,如果没有源石加持的力量,他们本就不应他上战场。”
“……那么,您有听闻过整合运动所做的任何暴行吗?”记者不断往自己的本子上记录着。这时,没等叁孙开口,达丽拉站了出来:“暴行?一年前,在拉特兰境内,我的父母惨遭整合运动的干部杀害,叁孙同学也是在那一次失去了他的视力——这算不算是暴行?抛去那些整合运动对俘虏的酷刑和赶尽杀绝的态度,龙门与整合运动每战斗一天,就有无数金钱、人力被白白花去、就有无数无辜市民的正常生活被彻底破坏,这算不算是暴行?”达丽拉的一席话让在场者无不醒警。一旁的诗怀雅凝重地点了点头,对她的话表示无比的赞同。
“不过——请容许我问一点题外话——既然您的视力已经失去,您又是凭什么和暴徒战斗的呢?”
“叁孙同学在罗德岛的一年里,一直在训练自己的感官。”达丽拉答道,“在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下,他可以不依赖视觉精确地定位运动物体……”“——就是所谓的‘心眼通’。”叁孙本人接道。
突然。“……叁孙先生。”一旁的坐席上举起一只手。众人看向那边,原来是白祁意欲发言。
“叁孙先生,您的自信和经历让我觉得您应该是一位出色的斗士。”白祁道,“但是,您可否向我们透露一下——您口中的那位整合运动干部,她现在是否身处龙门?”
叁孙望着白祁的方向,思索了片刻:“我相信,那个女人就在龙门。”他调整了一下呼吸:“我已经在东部干线的三条防线上换驻了数轮,虽然没有直接得到关于那个女人的信息,但我从遇难民众和被俘的整合运动人员的口中听闻到了一些被安排得非常缜密的、针对特定人员的暗杀事件。那些事件,虽然安排得天衣无缝,但是全程都是由一个人完成的。此外,所有的事件在一开始都无人察觉,等到发现时已经成了一片狼藉——由此我能确定,这一切都是那个女人所为。那个女人对自己的力量有着充分的认识和信心,因此才会选择舍弃了拖后腿的同伴独自行动;而她对战局的清晰认识,让她可以在行动时找到最合适的时机出手——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能和我们描述一下您口中‘那个女人’的具体形象吗?”有记者问。
“有关于这个……”叁孙低下头,看上去思绪重重,“虽然只是见过一面,但我至今还忘不了她的样子。那是,一个龙族女人,身材高瘦,使用一把黑色的长剑施法。”“龙族女人?”记者中爆发出一片议论声。诗怀雅摇摇头:“这一点都不奇怪。整合运动的首领本人不也是龙族吗?整合运动是一个无国界的感染者集团。我相信加入那个组织的,多半是已经背弃了他们自己祖国的人。”叁孙一笑:“虽然我不知道那个女人的背景,但她的身上似乎有着某种漆黑的意志……像她这样具有清晰头脑和坚定意志的战士,本不应被区区言辞蛊惑,我怀疑整合运动有什么特殊的手段,能使人听从于它……我的报告已经结束了,如果还有问题,我们之后再讨论吧。”
众人发出了认可的声音。记者们放下了手里的笔。
“……所以,什么时候,咱们能重返战斗呢,白长官?”饕从狭小的塑料椅上直起身,对白祁问道。“不要心急。”白祁低声说,“现在,我们还需与龙门守军保持同一步调。我倒想问问你——”
“你怕死吗?”
饕斜睨着白祁:“如果您问的是五十年前的我,我的答案是‘怕’。可是这么多事儿、人儿都过去了,我现在对于死的态度就和您差不离,长官。”
白祁点了点头:“这就是为什么,在我们的队伍里我最信赖你的缘故。因为我知道你从来不撒谎,而我自己呢,即使是对我自己,也总有所隐瞒……”
饕搔了搔自己短短的犄角:“其实,我觉得您还年轻,没必要现在就开始勉强自己,什么事情都向那位将军靠拢。等您完成了‘四相’的全部使命,还会有更漫长的前程等待您去安排。”
“是啊……你说得对。”白祁叹了口气,“既然我们的生命不止一个今天,我们就不应该抱有什么必死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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