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说,希望她能搬出去一些。”
“藤村老师,一定很不愿意吧。”
“嗯,她因为这个对我很生气,一边说着‘士郎是笨蛋!为什么这么迟钝’之类的话,一边趴在地板上大哭大闹。”
现在回忆起来,那个时候的藤姐似乎真的非常伤心。
“我对她说,两个人要生活的话,无论如何这些空间也是不够的。”
“但结果,她只说了一句话我就完全没办法了——”
他没有再说下去,反而略带期望地看向一旁的樱。
樱捂着嘴开心地笑了起来,紧接着用极为不真切的演技应和道:“嗯——那么,前辈,藤村老师到底说了什么隽语妙言呢?”
两个人进行着这种毫无意义的有趣游戏。
卫宫士郎感慨道:“她说:‘因为这里是我家嘛’。”
“这可真是出人意料的正论呢。”樱惊讶道。
他点了点头:“确实,是一击终了呢。”
结果到最后,他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只好默认了这种现状,但藤姐后来反而自己把那些东西都搬出去了,只留下了为数不多的几件。
四目相对的无言之间,流动着不予言说的浓稠情调。
“所以,也原谅我吧,樱。”
“……欸?那个,是指什么呢,前辈?”
她又一次局促起来,无法掩饰地紧张着未知的一切。
“无论是料理也好,远坂的事情也好——既然是樱,藤姐,我们三个人的家,怎么能够由着我一个人的性子乱来呢?”
“下次樱要是不开心的话,说出来就好了。”他平静地说道:“哪怕像藤姐那样胡闹,也没有人会责怪你的。”
路灯的柔和灯光下,粼粼的雪光正安抚大地。
“那……樱不是太贪心了吗?有两个家什么的……”
间桐樱开始哭泣。明明已经在竭尽全力地压抑感情,泪水却怎么也止不住。
“不,远远不够呢……”
他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平静地如是说道:
“因为我比樱还要更贪心呢。”
……
间桐邸作为冬木市有名的望族所在地,其外观是极为少见的西式独栋别墅。对于路过这里的普通人来说,那是只能够抬头仰视,却永远也无法触碰的,令人望而生畏的地方——他们畏惧未知,同样也畏惧权力。
一路上的笑颜百景,就像一场已经来到结尾,出现片尾曲与工作人员的黑白电影,在见到这栋建筑物的同时,被切断的胶片终止了放映。
看着间桐樱的背影消失在宅邸深处,卫宫士郎却并未就此离去。
“出来。”他冷漠道:“藏头露尾是间桐家的一贯所为吗?”
明明是雪天,却能够听到窸窸窣窣的虫鸣。
“没有礼貌的小子,眼神倒是锐利。”
一名相貌古怪的老人,从玄关前的内庭花园显露身形。
他没有听到开门的声音,这是当然,因为眼前的老人一直就在那里。在此之前,他没有理会那道气息,因为不想在樱的面前露出异状,引她担心。
换言之,眼前之人是直接“显现”在他的面前。
“看起来老朽的孙女承你照顾了啊,小子。”
枯朽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回响,透露着诡异。
虽然眼前的老人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像个严肃且关切孙辈的老人,卫宫士郎却不以为意——他听得很清楚,那副肉体里面什么也没有。
无论是脉搏还是心跳,无论是血液的流动还是呼吸的吞吐,他听到的只有蠕动,以及将近油尽灯枯的壳子,无时不刻不在进行着的腐烂衰败。
“间桐家家主当面,久仰了。”他聆听着环境中的响动,思索着下言:“我经常听慎二提起您的事迹,想必平日里,他一定对您十分敬畏。”
“……油嘴滑舌的小子,闲话就免了吧。报上名来。”
“卫宫。”他回应道:“卫宫士郎。”
“卫宫吗……”
间桐脏砚的瞳孔骤然收缩,但紧接着便陷入了沉思。卫宫士郎察觉到了这一动作,但他非常肯定,自己与面前的这具东西是第一次见面。
“卫宫的小子,艾因兹贝伦家的女儿身体如何了?”
卫宫士郎面无异色道:“……这就不劳您担心了。”
这个词,同样是第一次听说,但他似乎打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哼,此次是怎么回事?为何提前?”
卫宫士郎注视着眼前咄咄逼人的老人,面色如常地保持着沉默。
“——原来如此,不说也罢。”
间桐脏砚诡笑了两声,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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