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宫士郎放下了剑。
哪怕再次举起,也已经没有了可以生死相搏的对象存在。
“抱歉。看起来,我的御主是个胆小鬼呢。”看不清表情的库丘林回过身去,甚至连一句话也不愿意多说,他就这样背对着未竟的一切,无声无息地离开了战场。
Saber看着敌人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之中,若有所思。
现在的话,应该还来得及。
她不是不能理解战士之间的情感,但作为英灵,她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有着自己的判断:“Master,需要我暗中跟上他寻找敌人御主的所在吗?”
兴许是不满于卫宫士郎那意味深长的表情,Saber又接着解释:
“身为骑士,我能够理解您与敌人之间的惺惺相惜。但作为Servant,我必须以赢取胜利作为第一要义。为此,一定的手段是十分有效且有必要的。”
当然,对于先前的令咒被浪费一事,她仍然非常不满——身为女性,她无法认同这种“女人就不应该上战场”的偏见,但身为骑士,她对此颇为赞同。
庇护弱者是骑士的天职与义务,但她并不是弱者,为此需要事后向他好好说明自己的能力。也正是因为身为骑士,她就更不应该在御主面前暴露出这些情感。
“Master,请授予我命令。”
卫宫士郎散去左手中的剑,长久地凝视着眼前的存在。
像是打量着某种被人评价审视的精致艺术品,虽然两人签订了名为合作,实为主仆的契约,但那眼神仍然让她感到很不自在。
而在她的面前,他同样没有解除武装,即便那放松的架势身形看起来并不像是意图偷袭或攻击,但这种不彻底的信任,让她无法舒心的进行对话。
“……Master,请授予我命令。”
这一次的语气劝诫中带着强硬。
“Saber,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吧。”
但卫宫士郎却并没有继续对眼前这名神秘出现的少女投以注视,而是举起了右手中的剑,斩断了自己的左手小指。
骨节分明的断指落在地面,滴落的血浸化了雪地。
Saber看着眼前骇人的诡异一幕,眉头紧蹙:“是的,Master。”
看着掉落于地面的指节以光粒的形式分解消失,而手指上的伤口变得毫发无损,卫宫士郎若有所思,似乎是在计算感受着什么。
“Saber,斩断我的左臂。”
她现界以来首先听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命令。
……
“Arher,正面作战的话,能赢吗?”
面对少女缺乏自信心的寻求,他思索着自己应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而为了保险起见,他决定隐瞒一些东西:
“不行,虽然她只出手了一次,但也已经足够判断能力了。单独应对那个Saber虽然困难,但在还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不过如果是那样的话,就会变成你和他一对一的情况。”
“即便我能取胜,恐怕也撑不到那个时候。”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隐藏了谈话的对象,但远坂凛心知肚明,那只是为了不伤及自尊的说辞与照顾。
然而恰恰是这种照顾,却更加无可挽回地铭刻着她内心的软弱。
“那么……偷袭呢?”
看着眼前不甘心地咬着嘴唇,钻入牛角尖的少女,Arher生平第一次切身体会到了照顾孩子究竟是一件多么劳心劳力的苦差事。
“把握很大,如果他单独行动的话,几乎是十成的结果。”
出于某些私人原因,他特意夸大了成功的概率,但又补充道:“不过,出于意外考虑,如果真的没有一击建功,我们之后就会有很大概率暴露身份。”
毕竟弓兵这种职介,在这场游戏中所处的角色与暗杀者基本一致。没有道德约束的话,完全可以选择将所有的御主偷袭致死的行动方案。
“为什么是……”远坂凛失神地,小声地呓语着什么:“樱……”
Arher并不负责帮她解决烦恼,不过他可以让她暂时脱离思考。
“怎么样?决定好了吗?”
当一个人意识到自己需要在两难中做出决定性的选择时,他或她的内心早已有了前置的答案——这是他身为成熟男人的经验之谈。
“暂时……暂时先不要。”
楼宇间冷冽的风,也拂不去她的满面愁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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