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我。”
电话线的另一头,通向不为所知的人物与地点。
“要快一些,最好明天。”
这是针对于什么的期限呢?她有一搭没一搭地思索着问题的答案。
“辛苦了。不,请务必……”他有意压低了声音,之后的对话变得无法听清。
不知过了多久,卫宫士郎挂断了电话。
回到自室内的他,看到的是不知名的英雄仍端坐在原地。
站在门口的他没有坐下,而是同样俯视着那纹丝不动,好像与他针锋相对的娇小身影——他并不记得自己有做出过得罪她的举动。
“除了走廊尽头和仓库旁边那两间以外,其他的房间都是空房。”
践行着美德的骑士不为所动,仿佛理所当然般挥洒着言谈:
“听好了士郎,我不会容许自己的Master败北。如果士郎没有动力,那就由我来创造胜机,为此,使用一切可能的手段是都是有必要的。”
“但是士郎——”她脸上的神情转为慎重:“还请你务必铭记于心,诸如伤害手无寸铁之人等形同背叛自我的行为,无论如何也请慎重的下达命令。”
“那个时候,作为违背骑士誓言与践踏我尊严的代价,请你使用令咒。”
卫宫士郎抵住前额,思索着得失。
眼前之人的常识与他的理解有着相当大的代差,如果由他来矫正她这种“正确”的观念,恐怕不是一朝一夕之间能够轻松做到。
即便获得了现代知识的传授,想要跨越一千五百年进行对话也并非那么容易。
然而Saber却对他不以为然的态度非常不满。
“士郎,你的警惕心绝不应该维持在这种程度。”
她严肃地斥责道:“我们在进行的不是游戏,是不死不休的厮杀。在不知晓其他主从情报的现在,我必须时刻拱卫你的安全,你明白吗?”
“更何况——”Saber似乎还想更彻底地说明一下当前两人所面对的危险性。
卫宫士郎拎起她衣服的后颈,像是提起游乐园的大型人偶一样将她从榻榻米上拔起,出乎他意料的是,明明力气大到夸张的程度,她的体重却很轻。
“我明白了。既然如此,还请你务必住在隔壁。”
Saber有些愕然,她并没有思考过自己会被毫不犹豫地拒绝这一选项。
“士郎,你是认真的吗?”
在她看来,这无疑和主动放弃了自己的生命并无差别。
“难道你以为我连十步的距离都无法支撑吗?”
他的语气中略微带着强硬,一种摄人信服的平静。
“唔……”Saber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但对先前的战斗印象深刻的她,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那种执意:“……好吧,我知道了。”
他一板一眼地铺开被褥,侧过身躺了下去。
“那么,晚安。”充斥着拒绝意味的话语。
该怎么说呢?在这种情势下,她也只能选择离开。没有再做打扰,窸窸窣窣的响动清晰落耳,Saber悄悄地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为他拉上了房门。
明明和那个男人有着近乎一致的气质,却意外的是个强硬的好人吗?
“……那么,晚安,士郎。”
用着微弱的声音,诉说着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问候。
未曾闭上双眼的卫宫士郎,迎来了又一次无光的夜晚。
世事总是充满了奇妙。
……
清晨的阳光透过和式的落地窗,刻下阴影。
空无一人的房间里,似乎还残存着未被散去的人气。
虽说是为了尽可能的恢复魔力,不过睡到连需要守御的对象离开都没能及时发现的深眠程度,还是让她为自己的渎职感到了自责。
Saber没有在房间里找到他,不过很快,她就注意到了玄关门口的对话。
“多谢。”卫宫士郎从眼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手中接过一撘被整理好的纸质材料,以及一套已经叠好,装在袋子里的衣服:“麻烦你们了。”
“不不不,您实在是太客气了。”中年人露出那五分谄媚又五分真心,无可挑剔的营业式笑容:“能够有这样的机会为您服务,是我们的荣幸才对。”
“还有朝食需要准备,我就不送了。”
“那么卫宫先生,还请恕我们就此告退,不打扰了。”在将转送完成后,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的迅速离开——对于客户性格的把握,是推销服务业的入门课程。
尤其对于他们这些游走于法律边缘,靠核心关系网吃饭的人来说,这种稍微卖个笑,事前动点心思就能博得少许好感的方法,无疑是稳赚不赔的无本买卖。
哪怕只是见过一面就已经算是成功,他们并不需要刻意动用这些人情去做些什么,只要等待,积累,自然而然就会发酵出其应有的作用。
“士郎!”骑着摩托的藤姐一如既往的和他挥手打着招呼:“姐姐来了噢!”
“开车的时候请不要大喊大叫。”
“欸——”她踩下空挡,大大咧咧地抱怨道:“有什么关系嘛,反正这条路上也没人的,事故什么的和我可是绝缘绝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