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世的狂宴,自然需要一个角色充当理所应当的笑役。
“那是当然,我怎敢遗忘如此重要的嘱托呢?”
线的另一头,早已被埋下的刻印正忠实地履行着它吸引注意的职责,沸腾失控。
“如此一来,您也不必担心行动被打扰了,英雄王啊。那饲养了十年的半残次品,就让她陪着年轻人们玩玩过家家的游戏,发挥一下吸引眼球的作用好了。”
佝偻的身躯将手中的权杖高高举起:
“还请您一观,这正是间桐家的真正诚意!”
自我展开的术式被重重砸落于地,掀起密林中令人毛骨悚然的虫啸。
……
明明散发着堪称圣洁的澄澈光辉,但她很清楚,那充斥着人类愿景的神圣之仪背后,究竟酝酿着怎样惊人且混沌的浓稠恶意。
那同样是一种渺小的人类会为之向往的宏大力,是能够与传说划上等号的沉重。
“为什么……源头在哪里?”她重新遮蔽了微缩的模型,将涌出的漆黑之泥连通空间本身一起放逐至虚数空间,不会留下一点多余的痕迹。
又一次,被污染了。
虽然能够短时间遮断两者之间的联系,但那时间远远不够,甚至还不足以让已经死去的英灵回归天之座,就更不必说利用孔中涌出的魔力。
身为神代魔术师的骄傲,让她下意识的排斥这种触手可得的胜利,但这终究是无谓的傲慢,即便身为英灵,但美狄亚并没有那么多值得遵守的律令与自束。
为了那个人,她必须采用最安全也最无害的方法才行。
为此,她必须规避一切能遇见的风险,当然也包括正面与敌人进行冲突。
无论是利用架构中所预留的后门进行违规操作,还是献祭整个国度的人类充当实验供给的来源,魔女不惮于使用任何手段。
她之所以没有那么做的唯一原因,只是因为那缺少策略性与美感的同时,也显得粗劣且毫无意义——她有更加快捷也更加稳定的方式达成同样的效果。
事实上,破译这种对她来说堪称简陋的系统,需要的时间并不会太多。硬要说的话,那就像诺奖的获得者去做小学数学题,理论上来说不会存在任何技术障碍。
所以她所触碰到的困难,自然也并非是技术上的难题。
“如果拥有一小部分的基盘,哪怕是看上一眼的话……”
一次又一次微调术式的结构,直到比埋藏在爱因兹贝伦工坊地下的原型体更加优越的魔力对流,被她以神代的文字体系构建出来。
除了三百年间,历代爱因兹贝伦人形终端于炼金工艺上的积累完善,以及无以数计的人造生命体日夜不停地重复作业所导致的规模上的差距,由她亲手塑造出来的小型闭环,已经是能够媲美,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超越原型的复制品。
除了起点与终点的相同,两个框架之间恐怕没有一点类似。
所谓的圣杯系统对现在的她来说,已经是不再重要的东西。然而理论自洽与最终实现出来,终究是两个行动量级的过程。
即便是她,在短时间内也同样找不到足够充当启动式的庞大魔力来源。
冬木市灵脉六十年才能积攒下来的数量,对过去的她来说,恐怕还不足以支撑一次实验或大型魔术工程的基盘建立,然而现在却成为了最为困难的步骤之一。
即便有柳洞寺的阵地神殿以及深山町居民的生命力作为支撑来聚拢魔力,她也最多只能维持四名英灵的同时出力,这在过去根本是无法想象的事情。
鱼难道会去思考海干涸的一天究竟该如何生存吗?神代的魔术师们不要说去思考这个问题,即便将其当做笑谈,那都已经是最为疯狂的悖离畅想。
然而在其已经成为现实的今天,能够在短短数天的时间内重新从零复盘,并刻录出能够流畅运行的魔术原理,已经是难以用天赋解释的超越与才华。
魔女在魔术上的才能,无疑是天才级别的,但她仍然感到不满。
此刻,专注于苛求胜果的她却被意料之外的事态所打断。
地脉的紊乱被率先通过天然的魔力流径传递过来,紧接着便是钟乳洞的震动轰鸣。那大地的悲鸣并未停止,反而像是愈演愈烈的灾害般提升着效率。
要知道,此处可是依托着金羊毛编织的固凝空间,是她在这个时代所能寻求的最稳定态,此时此刻却被难以想象的力量所撼动。
“……敌袭?”
毫不顾忌便横冲进魔术师提前架筑好的阵地,美狄亚不屑于这种形同寻死的行为,在她看来,那无疑是与浪费魔力与精力划上等号的莽撞。
直到下个瞬间,对结界武装像是刺入块状黄油的滚烫餐刀,如同划开纸面般轻而易举地融化了一切。
她的神殿出现了裂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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