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要到了啊,无论是什么事情,我们回家再说,可以吗?”
撑伞的手微微颤抖,那或许是近乎哀求的语气。
即便是一向保持着迟钝的她,也不会真的对那伤人的话语无动于衷。
无言的沉默与压抑,凝固在不会流动的空气里。
……
一路无话。
那实在是太过漫长的感受,漫长到每跨越一步的距离,都需要耗尽全身的心力。
失去了发条的生锈机器,无法串联的肢体关节。
时间仿佛真的停止了流动,他能感受到自己迈出每一步时的不和谐感与生硬,翻阅着每一个潜在或实在的想法,如行尸走肉般失魂落魄地前进。
站定在玄关的大门之前,背后的脚步声踏进雪地。奇妙的是,在差不多半个小时前,这对两个人来说都还是无法想象的画面。
室内的灯仍然亮着。
将空间的隔断缓缓开启,他拉开房门。
“……噢,这不是回来了吗。”不远处的客厅传来藤村大河的声音:“真是的,好不容易的假期,士郎这个笨蛋竟然自己一个人出去。”
无视站在原地的他,放下雨伞的樱一个人向着内室走去。他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因为二者的视线自先前开始,就再也没有重合过哪怕一次。
什么也没有说,卫宫士郎只是跟上。
于吊饰台灯的柔光下,那室内的光景倒显得热闹非凡。但他听不清那所谓的“客人”到底说了些什么,无法分出思绪的同时,他也不感兴趣。
“晚上好卫宫君,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同住在一个屋檐之下的盟友了。”带着一丝高傲的慵懒,远坂凛点头示意道:“想必来的路上,樱应该已经跟你提起过了。”
他回到家后所听到的第一句欢迎,便是这样的诡言。
“凭你的理解力,想必不需要我进行多余的说明。”
单用一根食指敲击着桌面,似乎是为了引起那无法集中精神的听者的注意:“当然了,在此之前,我已经征得了藤村老师的同意。”
不对劲。
已经察觉到气氛有一丝古怪的她皱了皱眉头,但还是继续说道:
“……即便卫宫同学的偏差值在七十以上,但鉴于你这半个学年缺勤的数量仍然惊人,校方专门派身为土地持有人以及社联主席的我来对你进行访问。”
“目的,当然是解决你生活中的困难与问题。”
远坂凛自认为这个说法没有任何问题——虽然从头到尾都是实话,她也确实取得了学校的信访声明,但这很明显是远坂家于暗处发挥效力的黑箱结果。
“卫宫君,你的态度我能够理解,但还请你积极配合我的工作。”明明最开始同意结盟的根本就不是她,签字的时候也是两个人一致通过的。
然而,挂在这个家伙那张死人脸上的,未免是太过赤裸的冷漠了。
不过很快,她就察觉了那大概并非是自己的原因。任谁在这种诡异的沉默下,都不难发现那几乎使人无法呼吸的两个互斥磁极,究竟位于房间的哪个角落。
“Saber小姐,你怎么看呢?”远坂凛能做的只有将话题引向别处,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自说自话:“身为‘转校生’的你,对此应当深有体会吧?”
“啊?呃……嗯,确实是这样的,凛。”还饿着肚子的骑士根本没有在听,只是习惯性地点了点头:“突然改变了环境,的确很多事情都不习惯。”
在漫长的二十六年人生当中,藤村大河从来就没有开启过关于理性知觉的技能分支,但身为人的天然感性,却在生命的一开始就已经高到足以达成奇迹了。
这不得不说是一种天赐的才能,但有时也会变得碍手碍脚。
谈话仍在毫无桎梏地流畅推进着,她却总感觉在场的除她以外的所有人都隐瞒了些什么不为她所知的事情——但很快,她就凭借理性将其视为了一种错觉。
要说只有一两个人维持着看似言不由衷的状态,那还可以去这样理解,但在场除她以外的所有人都是这幅样子,她就不得不思考一下究竟是否是自己的问题了。
毕竟,总不可能所有人都在骗自己吧,小樱她可是好孩子啊!
所以,仅剩的可能性在藤村大河的富含理智想法内,就坍缩为了一种。
“一定是自己没能参与进话题当中的原因。”
她不由地为自己精准的判断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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