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和侍卫一起寻石头的周允宸，沁香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或许之前他不是一个好丈夫，但是现在看来，他对谭兰欣有用心，而且做事沉稳周全，将来会是个好君主。

    南疆的白天比较长，酉时将过，太阳还是没有落山的迹象。那边石头差不多都捡回来了，还原了当初石堆。周允宸看着湖面，这么久了，不会有骨灰，也说不定他们就近把骨灰撒进了湖里，这里湖底都是淤泥，就算打捞出来没烧干净的，怎么证明就是那些失踪的人？

    “晚上去乱葬岗带些尸体过来。”周允宸说，众人面面相觑，但是立马理解了他的意思，既然那些人破坏了证据，那他们就还原一个。“你先去城里待着，明天一早去府衙，让都统和府尹都过来，如有反抗，先斩后奏。”周允宸又点了一个人，把令牌给了他。

    周允宸的亲随，都是跟着他上过战场的，彪悍异常。不过担心狗急跳墙，他允许极端行为。

    天慢慢黑了，亥时过半，侍卫已经拖过来十几具尸体，顿时湖边都是恶臭。魏廷护着沁香，不让她看，有些尸体已经发腐肿胀，异常骇人。堆好了尸体，又让人寻来干草，周允宸亲自点了火，不一会儿，恶臭中夹杂着肉香，却让人恶心的作呕。

    沁香虽然没有看，却被熏的不行，掩着口鼻作呕，周允宸带着他们远离这里，在能看到这里的石滩上生火休息。就这么生生守了一夜。

    次日一早，侍卫带着人来了，都统是一个留着略腮胡子的男人，叫姜胜，府尹是个瘦高的男人，略显苍老，叫刘志文。湖边不能骑马坐轿，两人穿着官服，急匆匆从路上跑过来，先给周允宸磕头行礼，周允宸并未让二人起身，石滩上的石头硬而湿冷，两人跪着觉得又凉爽又痛苦。

    “南疆秋后赈灾，朝廷拨了百万银两，五十万旦粮食，另从附近地区征调了二十万旦，但是不见灾后百姓安居，有些地方不是空无一人，就是被劫掠一空，不知道两位大人，是否知道其中隐情？”周允宸边说，边在两人身边踱步，两人被他走的冒冷汗，心想事情明明是万无一失，连善后都做的那么仔细，怎么会留下蛛丝马迹？

    “回王......回大人，微臣略知一二。赈灾钱粮一到，微臣就带着所有人手去发放，姜大人带人护卫，防止出现暴民，进行的十分顺利，有些村庄损毁严重，不少村民移居他处，还有的是在搬走的时候，造成了火灾和劫掠之事，姜大人都及时镇压了。”刘志文低头说，看周允宸停了下来，不知道该松口气，还是把心提到嗓子眼。

    “依刘大人和姜大人的上疏，并没有说有暴动，我来之后，不巧发现，有些村庄并不是村民自愿搬离，没有人会在走的时候，不带一件衣物，而他们家里少的，只有值钱的东西。还有，这湖边的焚烧坑，不知道两位大人熟不熟悉？”周允宸说着，让人拉起二人，径直向焚烧处走去，刘志文不比姜胜，他远远看到那堆黑灰，心里有些发憷。

    当时的主意是姜胜出的，细节是刘志文补的。姜胜看一眼刘志文，似乎在嘲笑他的胆小怯懦，仅仅一个焚烧坑而已，能说出什么名堂，事情又不是凭周允宸几句话就解决的，就算周棣来了，还是要有真凭实据。他咬死不承认，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