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姜胜想错了，周允宸在这种事上，没有他想象的耐心，他有的是更严酷的手段。

    “大人，微臣不知道这是做什么用的，兴许是有人在此处露宿过。”姜胜看看那黑石堆，说的理直气壮。

    “我们在这里待了很久，并没有发现这附近有什么野味，河水湍急，鱼都不好捕，什么人要在湿冷又多虫蚁的湖边生火过夜？姜大人仔细看看，这些是人骨人肉的残骸。”周允宸站在石堆边，表情看不清喜怒。

    姜胜装模作样的看了看，说：“大人在湖边一晚，就生了那么多火，烧黑了那么多石头，前段时间，流民四处流窜讨生活，在这里待了很久，有很多人，不也是正常？而这些，下官看着像兽骨。”

    闻言，周允宸一笑，对着身边的魏廷扬扬手，魏廷点头离开，径直去了湖边芦苇深处。

    “你们说流民四处流窜，那朝廷的赈灾钱粮，没用到他们身上？”周允宸又问。姜胜辩解并没有安置所有流民。

    刘志文一直死死盯着芦苇深处，他总觉得周允宸是有了十足的把握，才敢直接这么审。现在姜胜要说什么，自己不去接话，万一败露了，他就说什么都不知道，他也没有为自己辩解过。

    不一会儿，魏廷带着昨天遇到的灾民来了，姜胜的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杀气，这些人，应该是有没杀干净逃跑的，或者有被赶过来搬运尸体，消灭证据的，要不然周允宸不可能知道在这么详细。

    那群人此时已看出周允宸身份高贵，纷纷跪倒前面来，说要揭发都统和府尹草菅人命。周允宸一笑，让他们一件一件的说。

    果然，这些人中，有被屠杀的幸存者，当时就眼睁睁的看着一群官兵乔装后，入村杀人，但是再乔装打扮，他们带的刀和穿的官靴没有办法被忽视。大周每个地区的兵马刀具不尽相同，官府的人用的武器，都刻有当地地名的篆文标记，眼力好的人一眼就能看到。

    还有一个受伤很重的中年人，是在焚烧尸体的时候，从死人堆里爬出去的，他和许多劳力被带来搬运尸体，并参与焚烧，以为事后还可以活命，哪知尸体搬运完，姜胜就下令全部杀了，一起焚烧。当时他身上有三处刀伤，求生的欲望强过了疼痛的压迫，当时几百人堆起来，挡住了视线，他从临着湖的那边滑下去，爬到湖里潜水逃走了。

    被别的幸存者救下后，他就昏迷了几日，终日噩梦连连，也不敢与人说，直到今日才开口。期间他曾偷偷来看过，发现什么都没了，只有散落各处的黑石，也不能证明什么。

    “我在察看的过程中，听闻两个月前的一个夜晚，有人看到这边火光冲天，但是都统下令，剿灭暴民，全城的人都不准出城一步。姜大人，你要怎么解释？”周允宸看着姜胜，不管他认不认，他都要把他绳之以法，因为这样老练的罪犯，不可能只做过这一件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