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分钟后,萨沃岛战斗结束。两艘盟军的巡洋舰沉没,还有两艘严重受损,后来也被迫放弃。巡洋舰上的水上飞机本要做第一海战区侦察之用的,现在也都损失掉了。第五巡洋舰虽逃脱,但却需要彻底修复。一艘驱逐舰也严重受损。日本方面几乎没有什么损失,除了三川在“鸟海”号上的会谈室。三川不敢相信他有这么好的运气,认为美国的航空母舰还在该海域,航母上的飞机会在上午发现他,因此他没有继续追击没有抵抗能力的运输舰,而是加速回航。他的上司后来严厉谴责他没有继续攻击运输舰。但是在他身后仍留下了1023名澳大利亚和美国水兵的尸体和709名伤员——比将在瓜达尔卡纳尔岛损失的海军还要多。
现在只剩下海军孤军奋战。没有了美军航母的威胁,日本战机每天都进行空袭——海军开始称这为“东条的时代”。特纳的运输舰载着在萨沃岛战斗中的幸存者离开了,没有人知道他的船只什么时候会再回来。几乎每天,日本的巡洋舰和驱逐舰都会出现在美国海军的视野内——但是却在他们的火力范围外——轰炸隆加角的海岸线。随后,陆地上的威胁又带来了新的紧急状况。一名第一海军战区的军官得到一名日本战俘提供的消息,他在海岸西部的同伴们想投降,于是他便率领一支巡逻队乘小船登陆。结果这支巡逻队最后被消灭在海岸上:26个人中,只有3个人游泳回来。给他们印象最深的就是“在太阳下铮亮的刺刀”。美国海军有了对他们顽强对手的第一印象。
美军在太平洋上的首次反攻发生在1942年8月7日,攻击日军占领的在所罗门群岛的图拉吉和瓜达尔卡纳尔岛(突出的地区)。美海军两栖部队,绕过希望角(地图下),分散展开登陆行动。一支力量保卫图拉吉、塔纳保格和加乌图,当从日军的顽强抵抗中把它们夺来之后,另一支在瓜达尔卡纳尔岛的特纳如河东登陆,并沿着海岸向前推进,部分地占领了在隆加角的机场跑道。日军的反攻者从8月末到10月这段期间,在马马拉、科昆博纳和泰晤角附近展开多拨攻击,试图穿过美军防线(虚线),重新夺取机场。最关键的一场战斗以美军在喋血岭的胜利而告终。
这是海军侦察机在1942年8月末拍摄的瓜达尔卡纳尔岛的北海岸,在那里发生了最激烈的战斗。在沿着伊鲁河(图前)的两天战斗中,有800日军被打死。图片背景是亨德森机场,美军空军基地和总部所在地。可以俯瞰机场的是奥斯丁山,日本人占领这座具有战略意义的、高1500英尺的山脊直到1943年1月。
物资供应由于运输舰的离开而中断了。手上的食物仅供维持30天——加上缴获的日本人的大米和鱼类——海军被迫实行短缺配额制。不到一半的军火和18卷钓鱼线被运到岸上。成千只沙袋和基本用具如剃须刀、斧子、锯子等被留在船上,同时还有雷达设备、155毫米口径榴弹炮炮弹和海线防守机枪也留在了船上。所有海军的重型装备,除了一台推土机以外,都在船舱里,现正向南驶向新苏格兰岛,这个在盟军控制下的最近的一个大一些的岛屿。
这台推土机很快变成了一个神话。它隶属于第一海军战区先锋营工程队。只有它的驾驶员——罗伊·凯特才能使用它。凯特从早到晚驾驶着它进行任何拖拉的工作,直到它散架。一个军官回忆道:“就像一个超额负重的二轮马车,它再也跑不起来了。”
飞机场的修建需要完成,防御工事也需要构建。日本人留下的设备解决了这些问题——事实上,是解决了很多问题。陆军中校塞缪尔·格里菲思后来描述整个进行过程道,“白天,工兵们延展飞机跑道。用日本人留下的炸药清除北边形成障碍的树木。用日本人的铁锹铲子挖土,然后再运送到用日本人留下的燃料发动的日式卡车上。当日本飞机临近的时候,海军就钻到日本人挖好的地洞和防空工事中”。
飞机跑道在两周内就完工。为了纪念在中途岛战役中牺牲的海军轰炸机中队队长亨德森,该机场被命名为亨德森机场。机场现在已经可以供美军使用了。8月20日傍晚——海军已经登陆13天了——范德格里夫特将军站在跑道旁仰视天空。“从东面,”他回顾道,“一架12SBD轰炸机飞出晚霞的余辉,这是我一生见过的最美丽的画面之一。”飞行员海军少校玛格鲁姆的到来激动人心。“我几乎热泪盈眶,我再也不孤单了,”范德格里夫特将军后来写道,“当第一架SBD停落在机场,勇敢的飞行员跳到地面上时,‘感谢上帝,你们终于来了’,我对他说。”19架飞机是在海军上校史密斯的带领下,从距离瓜达尔卡纳尔岛西南200英里的“长岛”号航空母舰上飞到这里的。
“仙人掌空军”是瓜达尔卡纳尔岛的代号,这里仍在忙碌中。与此同时,日本人正试图重新夺回滩头阵地。
范德格里夫特在瓜达尔卡纳尔上有一万士兵,在图拉吉有6000人——有一个优势他还没有意识到:日本人低估了他的力量。他们认为岸上守兵不超过2000人。当他们看到沙滩没有防守时,他们推断范德格里夫特已经舍弃了这个地方。急于“立即夺取这些地方”的皇军总部在8月13日批准立即发动攻击。似乎只需要不到2000人就可以夺取滩头阵地。日本人仍将新几内亚战役当做他们的主要目标,没有重视在瓜达尔卡纳尔岛的美国海军。
负责清除这个无关紧要目标的任务交给了陆军上校一木清野。8月18日夜,从腊包尔驶出的驱逐舰经过隆加角驶进瓜达尔卡纳尔岛水域。一木和他的1000名士兵在距瓜达尔卡纳尔岛东20英里的叫做泰晤角的地方着陆了。在隆加角的士兵听到了有船只驶过那个方向的声音;次日,一只巡逻队伏击了正在架设电话线的日本兵,并得到了严酷的消息,新的日本兵已经登陆了。
海岸后高山中流出的众多小河与小溪中,有一条叫做伊鲁的小河将美国人与日本人分割开来。由于它在美军地图中被错误地标记为特纳如,因此在海军的年鉴中,这里发生的惨烈的遭遇战被称作特纳如河之战。美军沿河修好工事等待着日本人的到来。
或是出于绝对的自信,或是因为知道自己已经被发觉,一木命令他的1000名士兵不再等待,立即进攻。他对胜利充满信心,因此在日记中事先记下“8月21日,享受胜利果实”。20日,当夜幕降临的时候,他率领小股部队向西移动,穿过美军首先登陆的海滩,在凌晨3点发出了进攻信号。日军的迫击炮猛烈轰炸着小河西岸的美军工事。200名日本兵试图渡河。在炮火的照亮下,可以看到一队日本人正穿过河滩向美军奔来,端着明晃晃的刺刀。
海军第一团第二营已经做好了迎击准备。从反坦克炮发出的近距离扫射将试图渡河的日军打成碎块,一些日本人被河里的鱼钩钩住,最后被从侧翼包围上来的美军俘虏。
但是一些没有设金属防线的地方被日本人突破了。三个人冲向威尔逊下士的散兵坑里。日本人喊着“去死吧”,一个日本人跳进了坑内。威尔逊抓起他的弯刀向其劈去,然后跳到坑外,砍死了其他两人。其他的海军没有威尔逊这么敏捷。在刀子、刺刀与枪托的肉搏战中,日本人占领了一些海军坑道,但是当鲍洛克调来后备排时,这些被占据的坑道又回到美军手中。
机关枪手被渡过河的日本兵开枪打死,但是他的手指仍勾住扳机,继续发射了200发子弹。士兵施密特接过他的机关枪,另一位海军帮助他确定目标,当发现目标时就推挤他的胳膊,因为在巨大的噪音中,听不到任何的言语。施密特听到一个日本军官“正向其他人发号施令,他站在炮火外,尖利的声音令人作呕”。施密特向那个方向扫射过去,但是并没有让那里安静下来。这个声音困扰了他多年。他的一个同伴中弹了,但是没有人来救助他。施密特仍在向河里和椰子树林中的敌人扫射,一个手榴弹在他的身边爆炸,他的眼前一片黑暗。(施密特几乎完全失明。他后来赢得了海军十字勋章并帮助好莱坞拍摄了讲述他生活的电影。)
一木进攻了一个晚上。但美国海军的反坦克炮、机关枪和其他大炮粉碎了他的攻势。破晓时分,美军胜局已定,范德格里夫特派出后备力量沿着河边追缴日军残余者。日本人惊惶四散。一些人跳到海里,一些人逃到沙滩上。在那里他们被范德格里夫特的新补给的飞机扫射轰炸。同时海军的坦克翻过沙包,扫荡着仍躲藏在椰子丛里的日军。这些钢铁履带倾轧着日本兵——活的、死的或是将死的——就像范德格里夫特说的那样,“这个坦克像是台绞肉机”。
800名日本精锐士兵战死。他们支离破碎的尸体散落在沙嘴上和小河口。一木带领着一小撮残兵逃跑了。在他们登陆的地方,一木剖腹自杀。
对于一木的失败,后来发现是具有讽刺性的:并没有其他的部队到达这里。他发现他们正处在海战之中。在把他们送到岛上后,各种舰只就被海军总指挥官山本五十六汇合到一起。山本五十六在珍珠港的英雄形象几乎被中途岛海战的惨败破坏殆尽。由于急于报复美军航母,他在命令一艘巡洋舰和3艘驱逐舰护送运输舰运送士兵到瓜达尔卡纳尔岛的同时,也派出了3艘航母和两艘战舰,11艘巡洋舰和19艘驱逐舰向更东的方向航行,搜寻美军舰队。
8月24日,两军遭遇。在东所罗门群岛这场持续两天的遭遇战,并没分出明显的胜负。日本人损失了一艘“龙骧”号航空母舰和90架飞机。美国的“企业”号航母被重创并损失了20架飞机。当双方都在撤退自己的主要舰只时,美军在瓜达尔卡纳尔岛东100英里处发现了日本的一支运护卫舰队。从亨德森机场起飞的轰炸机,包括当“企业”号航母被击中时在那里中转的战斗机,首先攻击了敌人的护卫舰。他们击沉了一艘运输舰,迫使护卫舰队指挥官海军少将田中赖三放弃了他受创的旗舰。巡洋舰“川内”号把他送回了基地。几分钟后,从盟军控制中的新赫布里底群岛起飞的B-17轰炸机击沉了一艘田中的驱逐舰,其余的日本战舰纷纷逃散,他们的计划失败了。
战斗结束后,瓜达尔卡纳尔岛又恢复了供给,但是海军们并没有欢欣雀跃,瓜达尔卡纳尔岛为此付出了代价。
8月初,当海军刚登上瓜达尔卡纳尔岛的时候,他们还认为这是个美丽的岛屿——郁郁葱葱的树林,高山,几乎没有被现代文明沾染过。但是这种对自然的欣赏很就快逝去了。现在,海军们已经熟悉了海岛的另一面:暴雨使得岛上所有的东西都是湿漉漉的,边缘似弓锯样的、比人还高的芦草。还有比这更糟的,后来莱基下士对此有生动的描述。
“在瓜达尔卡纳尔岛美丽的外貌下,”他写道,“她还有很多污水、瘴气和瘟疫;在错综的泻湖中和险恶的沼泽地中生活着巨大的鳄鱼;这里还有像人的拳头那么大的蜘蛛,像手指那么长的马蜂,蜥蜴……吸血蛭……蝎子……蜈蚣,当它们从人的皮肤爬过时就会留下一条火辣辣的印记……晚上,蚊子像云朵一样覆盖而来,传播着疟疾、登革热和其他奇怪的热病……整个瓜达尔卡纳尔岛都处在污浊中。她散发着一股腐臭的味道,她的喘息也是那么湿热。海军们诅咒着,叫嚷着,他们的体力随着不断流淌下的汗水而消耗殆尽。”
“每个人的健康都遭受着威胁。痢疾的侵扰更加削弱了人们的体力。当帐篷打开时,以吸血为生的飞虫们就把痢疾传播到那里。士兵们养成了一种抽动着、快速吞进食物的习惯。这样可以赶走停在勺子上的蚊子而快速将勺子送到嘴里。在恶劣的天气中,患热病的士兵骤然增加;以致最后给美军造成最大伤亡的不是敌人的枪炮而是岛上的疟疾。没有显出生病症状的士兵也是情绪低落;他们不愿巡逻,拒绝继续前进,直到被威胁开除。一些人不愿服用疟疾平——对疟疾有治疗功效——认为它们会让自己变得更虚弱。医生们被派到各个营队,看着每个士兵服用一片药粒后才准他们吃饭。”
1942年8月,在瓜达尔卡纳尔岛上被美国海军打死的日本士兵半埋在靠近伊路河口的沙地上。一木清野将军的第二十八步兵团在试图夺取美国第一海军团第二营的阵地时遭到失败,成为步枪、机关枪和37毫米口径手枪下的牺牲品。
“一天天,”范德格里夫特写道,“我看着我们的士兵日渐消瘦下去。虽然消瘦的水兵要比肥胖的水兵强,但是他们实在是太瘦了。”
“仙人掌空军”的到来,加强了范德格里夫特滩头阵地的力量,但同时也使它成为一个重要的战略目标。从腊包尔起飞的战机不断地打击亨德森机场。9月中旬,日本又派出一支部队试图从陆上夺取瓜达尔卡纳尔岛。一木上校的厄运没有重演,这次派出了更多的兵力,包括一木的第二精锐部队。
这支部队在海军少将清武川口的率领下,由海军上将田中指挥的舰只运送登陆。在东所罗门群岛战役中损失了一艘驱逐舰的田中认为,登陆瓜达尔卡纳尔岛的惟一方式是由一艘快速驱逐舰在夜间运送士兵。川口将军反对这个计划:他想让他的士兵乘驳船登陆,这样可以携带大炮和更多的装备。最后他们达成妥协:同时使用两种方法——驳船很快就被从亨德森机场起飞的飞机击沉,但是同时,由6艘田中的快速驱逐舰运送的川口和他的6000士兵在夜间登陆了。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川口又重蹈了一木的覆辙。他认为凭他手头上的兵力可以夺取隆加角,虽然他谨慎的上司希望他重新考虑是否需要更多的兵力。他计划着私下接受范德格里夫特的投降——甚至想好了在哪里举行这样的仪式。
川口的主要兵力在亨德森机场的东部登陆,靠近一木原来在泰晤角的基地。川口计划通过丛林从内陆攻击机场。同时,川口的另一支部队从上次一木进攻的小河处发动攻击。第三支兵力在靠近海军西部的科昆博纳村登陆,并从那个方向包抄美军。日本人的巡洋舰、轰炸机将从海上与空中配合作战。一旦夺取了亨德森机场,从腊包尔基地飞来的空军力量将驻扎在这里。这一天被设定为:9月13日。
整个战斗在开始时就向不利于日本人的方向发展。当川口开始穿过丛林向西挺进时,美海军第一攻击营在爱德森海军中校的率领下占领了日军的营地,摧毁了他们的重型枪炮并摧毁了他们的粮食供给。这些被认为是“非正规但是有效的方式”。在没有当地向导的引路下,穿越丛林的日军陷入了泥淖和暴雨中,他们很快就溃散了。在缺乏可靠的通讯联系的情况下,川口无法实施他的缜密计划。
范德格里夫特和他的士兵们已经猜到了敌人的进攻。一旦敌人来犯,他们必然是沿着在跑道南部1英里处的那片几乎与隆加河平行的有着低矮杂草的山脊而来。爱德森的营队接到命令防守那片山脊。他们沿着隆加河东岸的低坡布好阵势,因为他知道日本飞机一定会轰炸山脊处的。
9月12日黄昏,范德格里夫特总部的气氛异常紧张。更多的飞机降落在机场上,但是很多由于日本人的进攻、意外和跑道的损毁而无法使用。燃料、炮弹和氧气的缺乏也限制了那些可以起飞的飞机的作用。范德格里夫特只有一个营的兵力做后备;其余“太瘦的”的海军们也处于危险之中。戈姆利已经发出话来,由于日本主力在腊包尔岛,所以瓜达尔卡纳尔岛的海军不可能得到海上和空中的支援。而且分战区的指挥官们已经被通知执行一项秘密的向山里撤退的计划。
“喋血山岭”之战在晚上9点打响。岸边的日本战舰发出的炮弹形成一道弹幕,还有不断响起的步枪和迫击炮的火力。日本兵从灌木丛中蜿蜒前进,夺取在低坡的美军阵地。
次日,爱德森向高地撤去,留下一片开阔而杂草丛生的无人地将自己与日本人隔开。“现在的情形是这样的”,他告诉他的士兵,“在机场和日本人之间只有我们,如果我们守不住,那我们就会丢了瓜达尔卡纳尔岛。”晚上,川口率领他的部队,从南部山脊出发,向美军挺进,并将美军切割成几个小部分,希冀“明天就是美国海军的死期”。他们穿过杂草地,被炮火打了回去,但是很快重整队伍,再次发起冲锋。爱德森拿起战地电话命令他的连长尽可能撤走他的士兵。电话的另一端,一个清楚而正式的声音回复他,“我们的阵地还在,爱德森上校。情况很好,谢谢关心”。爱德森知道他的军官不会这么说话:敌人在电话的那头。他找了一个大嗓门的士兵,让他向那个连队的方向大喊:“红眼迈克说可以撤退了。”使用爱德森的昵称,表明这个命令确实发自爱德森。部队努力向山脊上撤退。
日本人将爱德森的部队赶到了山脊上的最后一个小山峰,距离机场1000码。后备军补充进爱德森的阵线,炮弹不断从山顶发射出去,粉碎了川口的进攻;而那些还在山脊上的日军都遭到机关枪的扫射。川口被迫下令撤退。
他的另外两支沿着海岸从东面和西面进攻亨德森机场的部队,也没有取得好战果。他们无法占领海军阵地,被打了回去。在海上,日本舰队信心十足地等待机场被占领的消息。当川口报告失败时,一位日本军官回忆道:“我们待在甲板上,异常恼怒。”在北1200英里的特鲁克群岛的日本总部,山本司令决定要夺取瓜达尔卡纳尔岛。在距新苏格兰800英里的努美阿美军总部,海军上将戈姆利重新审视了战况,决定再派出更多的兵力到瓜达尔卡纳尔岛。川口部队中有600人阵亡,剩下的,无论受伤与否,都将面临更糟糕的局面。他们本是希冀在9月14日坐享美军在亨德森机场的物资,但是现在他们却在向西穿越,返回日本占领区的山岭中,没有任何食物。他们只好吃扒下的树皮、步枪的皮带和挖出的树根,以勉强挣扎。“我们好像是只剩下皮和骨头的野人”,一个日本兵在日记中写道,“我成了一个原始人。”
11月,日本第十七军在海军中将桧山春义的率领下与美国海军展开激战。如果一个月前,桧山春义很可能占上风,可是现在,范德格里夫特将军的实力也已经加强,拥有更多的海军和飞机,还有一个当瓜达尔卡纳尔岛受到攻击时可以被调作补充力量的先遣部队;而且,第二条跑道也已经建好作为对亨德森机场主跑道的补充。
日本军队从昆科博纳出发,与9月份川口部分兵力出发的地点相同,发动的进攻也在很大程度几乎是川口上次进攻的翻版:一个很糟的穿越丛林的计划,不过这次是从西部穿越,夜间用步枪装备袭击美军重兵防守的“喋血山岭”,缺乏配合的分散的进攻和一个不光彩的失败。最后,桧山春义集中兵力防守岛的西端,抵抗着美国海军越来越猛烈的攻击,希望可以得到日本海军的救援。
在所罗门群岛上的日本军队通过驳船、巡洋舰和驱逐舰运到瓜达尔卡纳尔岛,为了避开美军军舰与飞机的攻击,这种运输都在夜间进行,日本海军将这种夜间行动戏称为“东京特快”。
日本人也确实要这么做。10月结束的时候,他们最后夺取并控制了瓜达尔卡纳尔岛水域的岛屿。整个战役从9月份开始进行,后来被美国一位历史学家称为“对美国海军的一次艰苦锻炼”。
战役是在瓜达尔卡纳尔岛附近广阔的水域中以一系列海军遭遇战的形式进行的。10月26日那天,在特内里费的战斗给了日本人以沉重打击。日军损失了两艘航母,一艘巡洋舰和100架飞机。美军虽然损失比日军要小,但是也很惨重。“大黄蜂”号航母和一艘驱逐舰被击沉;损失了74架飞机;“企业”号航母和“南达科他”号新战舰、一艘巡洋舰、一艘驱逐舰受重创。
11月中旬的3天遭遇战在美国海军年鉴中被称为瓜达尔卡纳尔岛战役。美军损失了两艘轻型巡洋舰、七艘驱逐舰,还有七艘其他舰只受损;并且,三个美国军团的两个指挥官,海军少将丹尼尔·卡拉汉和诺曼·斯考特阵亡。日军总共损失13艘舰只——包括两艘战舰、一艘重型巡洋舰、三艘驱逐舰和七艘运输舰——还有九艘船只受重创。另外有四艘运输舰搁浅在塔萨法隆格角时被从亨德森机场起飞的飞机摧毁;6000多意欲支援的日军被击毙。
最后一次战斗发生在11月30日晚的塔萨法隆格附近。这次战斗,美军损失了一艘巡洋舰,还有三艘受重创。日军只损失了组成舰队的八艘驱逐舰中的一艘。尽管日军重创美军,但是他们仍然被迫撤退——没有将计划中送往瓜达尔卡纳尔岛的兵力和物资成功运往岛上。在那以后,日军只陆续地派送小批兵力到该岛,总数最多不超过1000人。
对于美国人来说,现在的瓜达尔卡纳尔岛海域已经清除了日本人的威胁。11月初,越来越多的舰只装载着新鲜物资和新生兵力到达该岛。
11月9号,范德格里夫特和他的第一海战区官兵离开了瓜达尔卡纳尔岛前往澳大利亚整修。他们坚守阵地的时间大大超过了原计划,在物资短缺和疾病侵扰的情况下,迎击了日军空中、海上和陆地的进攻。一枚总统集体奖章颁发给第一海军师的全体官兵,以表彰他们的累累战绩。
代替第一海军师的是第二海军师、两个陆军师和由亚历山大·帕奇作为指挥官的第十六特种军。在1月的大部分时间,帕奇将他的注意力集中在奥斯丁,日本兵盘踞在它高达1500英尺的山峰上。该山位于亨德森机场西南6英里处,可以清晰地看到机场情况——而且还能看到隆加角地区的舰只运输和兵力运作的情况。
范德格里夫特将军在他初登该岛时也打算夺取这座山峰,但是后来发现它距隆加角的距离比地图上显示的要远得多而放弃了这个计划;防守滩头阵地已经是项艰巨的任务了。帕奇将军现在断定夺取奥斯丁山是在西部防御百武将军的主力进攻的基本步骤。
事实上,该山不仅是一座孤峰,它还是山脊、悬崖和乱石的混合体,并且覆盖着杂草和丛林。物资需要手工运输,伤员也只能用粗糙的担架抬送。战斗是野蛮的,而且经常是近距离的战斗;日本人躲在天然山洞或是挖好的防空壕中,所以不得不用手榴弹和迫击炮将他们驱赶出来。
美军第一百三十二步兵团控制了一个叫歧阜的坚固据点。占领了它,就使得美军夺取了日军关键的一个瞭望点;他们再不能看到隆加海岸来来往往的运作情况。最后,日军陷入孤立。帕奇改变了他的策略,他让日军控制奥斯丁山的一部分,但让美军包围孤立他们。帕奇将军派兵追击百武的主力部队。
百武和他的士兵们已经去往所罗门群岛西部的布干维尔岛,它是日本控制的大岛,贴近腊包尔岛。百武的一些高级将领也丢弃了他们的部队悄悄撤退了。
1943年2月初的三个黑夜中,当美军从两面接近百武的部队时,最后一班“东京特快”撤退了百武的13000名病号、伤员和饥肠辘辘的幸存者——这些是派去进攻被称作“死亡之岛”的36000名日本兵中的幸存者。
在日本人撤退后,美军发现了日本人在战斗中的一份书面报告,里面有这样经典的话语:“必须承认,瓜达尔卡纳尔岛战役的结果,以及与此相关的海战结果,将是通向美国胜利或是我们胜利的一个岔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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