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无线电通讯到达不了的地方。”
查理营长用这样的一句较为幽默的话语说着现在这种比较尴尬的局面。
营长每天从这里派出侦察兵四处巡逻。他性格中有一种永无止境追求精确的精神。
有些时候,夏晴发自内心也希望能够像查理营长那样。
不过每当有这样的想法的时候,夏晴总感觉会比较无语。
自己为什么会希望自己变成一个NP那样的人。
这还确实是有些讽刺意味啊。
一个活生生的人,竟然敬佩这种系统随即生成的NP。
从7团登陆的那一刻起,营长便派出巡逻队深入未知区域。他们常常是来了又去,去了又来。他们向北向南向东往三个方向搜索,往三个方向的纵深地带搜索,如同动物的触角一样向外延伸,如同正在追杀敌人的营队的触角,而现在整个营队如同一个生物体盲目地“躺在”丛林里。
“巡逻的时候,跟紧我,夏晴,姐罩着你。”
韩晴扛着重机枪的枪身,同时又拉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挂着的汤普逊冲锋枪。
夏晴紧紧地跟着韩晴,寸步不离,她身上背着医药箱,同时拿着端着那把自己的哥哥送给自己的M1步枪,警惕地看着四周。
巡逻不是第一次,但是在这种如此肃杀的范围中巡逻确实是第一次。
看着漆黑一片以及周边的风吹草动。
夏晴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趔趄了两步。
这次巡逻很平淡,没有和任何脚盆鸡遭遇。
不过,还是遇到了一些比较让人感到难过的事情。
巡逻到北边发现了一名五连侦察员的尸体,之前这名侦察员被报失踪。在发现尸体的地方有打斗的痕迹,似乎显示这名侦察员曾经和敌人肉搏过。他的身上有十几处被刺刀挑中的伤痕。扶桑皇国人用他来练习刺刀。他的嘴里塞着一块从他的胳膊上割下的肉。战友们说他胳膊上的那个部位有文身——海军陆战队的标志,即被缠的锚和地球形状的组合。扶桑皇国人把文身割下来塞进了他的嘴里。
夏晴盯着那个尸体,忽然感到有些恶心。
按理来说自己作为一个救护兵应该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事情。
但是,这样的情况,她真的是第一次见。
“还是回避一下吧,夏晴中士,没关系的。”
韩晴准尉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去一边。
情况被及时带回了营部,报告给了查理营长。
营长听到报告后非常愤怒。
第二天,巡逻队抓住了两名正在我们阵地附近窥视的扶桑皇国军官并把他们就地枪决了。
五连的一名前哨在敌人阵地侦察地形时发现了一支兵力为一个排的扶桑皇国部队正躺在地上睡觉。在睡觉!于是我们的巡逻队向他们开火,向这些睡觉的丛林超人开火,等另外一个排兵力的焦耳评级前来增援时巡逻队就迅速撤了回来。
因此敌人就在那里。但是他们的兵力如何?目前不得而知。如果那两个排只是他们的巡逻队,那么他们的兵力还是相当雄厚的。敌人的行动也让营部迷惑不解。他们居然在睡大觉!难道没有察觉到我们吗?
这些问题一定萦绕在营长的脑海里,于是他要求向南进行一次新的巡逻,因为驻地的南面一直悄无声息——一旦战事突然爆发让我们遭受南北夹击,陆战队可吃不消。
他挑选“突击队长”中尉来指挥本次巡逻,而且选择了夏晴中士作为侦察员参加了本次巡逻任务。
突击队长是在澳大利亚加入到队伍里来的,他是个身强力壮的大块头法国人,说英语时有轻微的法裔加拿大人口音以及法国口音。他在灾难性的迪耶普 袭击战中赢得名声。他试图把在英国突击队员身上观察到的作战技能嫁接到我们身上。但是他忽略了作为海军陆战队员的自豪感,也忽视了欧洲和大洋洲在地形上的差别——所以当他对善意批评招致怨恨和拒绝时,他常常感到沮丧和失望。
本来以为这样胆战心惊的巡逻只会有且只有一次。
但是,没想到竟然还会出现这样的第二次。
“没关系啦,夏晴,今晚上,姐跟你一块去,那个中尉需要个副手,我主动提出来当他的副手。”
看着韩晴一脸温暖的微笑,夏晴顿时感到有些轻松了。
巡逻队准备跟踪的路径起初沿着海岸的一条窄窄的小路展开,歪歪斜斜从海边一直上升到高地后很快淹没在密密麻麻的丛林里。这条小路歪歪扭扭,好似一个嚼槟榔果嚼醉了的本地人趟出来的一条路。
这支巡逻队共有十人——其中一人处于尖兵的位置,通常是来自军情处的侦察兵,不过现在由来自七连的一个家伙担任,其余的九个人在他身后迤逦前行。当然,排列并不整齐,而是有意识地交错开——前后两人之间的距离约为二十英尺。一旦尖兵打手势——通常是举一下手——我们即可隐没在丛林里。当然没有人抽烟,也没有人说话。水壶、匕首以及弹匣都被仔细地放在固定的位置以免发出声响。队员们像抱着婴儿一样把武器抱在胸前,随时准备放低枪支进行射击或者把枪托支在地上稍事休息。
夏晴把冲锋枪上满子弹并随时准备开火,保险盖打开着,我右手食指稍微一动就能拉开保险盖扣动扳机。即使那些端着步枪的侦察兵也会从胯部进行射击——所有的丛林遭遇战都是突然爆发的,并且雨林的能见度只有五码左右。即便时间充裕,在这么短的距离下谁还需要瞄准射击呢?
一支巡逻队在丛林里小心翼翼地移动着。对突然袭击的担心让这支巡逻队保持着最高的警惕,这让巡逻队向前移动的速度变得极其缓慢。这么说一点都不夸张。在前脚向前迈动之前,后脚牢牢地踏在地上不动,为了避免碰上树枝,巡逻队员极其小心谨慎,行走的节奏有点像蟹,因为眼睛和身体与脚的移动方向相互交错。左脚抬起来,身体前倾,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停顿下来;右脚抬起来,身体前倾,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停顿下来。
以这样的速度来回移动一英里需要一天的时间。一旦途中有山坡,或者更要命,一旦路径弯弯曲曲,则需要的时间更长。就这次巡逻而言,光绕过一处拐角就花了二十分钟,准确点说是因为我们经过的路线位于一座小山之下,这里的地形最适合敌人设埋伏。它具有战场和奇袭的双重优势:就在我们自己的能见度为零的时候敌人可以居高临下向我们的队伍猛烈开火。敌人甚至允许我们占领山头,允许我们穿过他们,然后从我们身后射击——这是最让人丧气的诡计。
虽然感到有些紧张,但是,夏晴忽然感到心安了不少。
今晚的气氛感觉没有做完那么紧张了。
也许,是因为韩晴姐站在自己身旁的缘故吧。
夏晴说着看了一旁的韩晴。
巡逻队安全地通过了这一拐角,穿越了一些泥泞湿滑的小山头来到了一处高地。到达了一个也许应该称为悬崖或至少应该称为峭壁的地方,因为右边的高地直直地扎进了大海。如果侧耳细听,能够听到海水拍岸的声音。
小鸟和一切能够活动的生物都很安静,夏晴则惴惴不安。这种安静或者正在预告着巡脚盆鸡的到来。
此时天空正下着雨。
逼近一处弯道时,夏晴看见了前面的尖兵。只见他蜷缩着身子通过了弯道,然后轻轻地趴下来来回滑动,然后他打出了手势。
巡逻队隐入树丛之中。
尖兵的手再次举了起来,伸出四个手指,这意味着他发现了四个敌人。
你给我翻译翻译翻译什么事惊喜
现在夏晴终于可以回答这个问题了。
这就是惊喜。
夏晴趴在一些长得较高的杂草丛中,草丛覆盖着路径的边缘,她真担心怦怦的心跳声会把自己暴露给敌人。忽然她想起趴在草丛里看不见任何东西。一旦扶桑皇国兵经过身边,她只能看到他的腿,也只能朝着他的腿扫射。然后她又想起了在我前面路径的左边趴着另外一名侦察兵,因此她开火的时候必须小心谨慎以免击中他。
也许我们根本不应该开火。我们在人数上远远超过他们。
我是否应该向中尉建议,当扶桑皇国兵进入伏击圈时活捉他们?
但是突击队长不这么想。当我向身后张望的时候,他向一名侦察兵打了个手势,那名侦察兵爬到他身边,突击队长向他耳语了一番。只见那名侦察兵蹑手蹑脚地走到尖兵所在的弯道附近,不一会工夫尖兵又蹑手蹑脚地走回来和突击队长商议着什么。一分钟后一名我不认识的步兵爬到了我身边,从身上摘下步枪,调整了一下枪口上的手榴弹发射器,准备发射手榴弹。
突击队长过来了。
“左前方大约一百码。”他耳语着向步兵说道。
步兵点点头。
尖兵回到了刚才的有利地形上。
他举起了手。
步兵开火了。一次次地连续开火。他一定发射了五枚手榴弹,手榴弹在空中飞行呈抛物线状,升上去落下来,夏晴能够听到它们落地后的爆炸声。
尖兵迅疾跑了回来。
突击队长急切地看着他——眼神中甚至露出了贪婪之情。
尖兵耸了耸肩膀。他耸肩的姿势比耳语更能清楚地说明问题:“我不知道炸死了多少。他们四个人刚才正在下坡。也许击中了第一个。他们随后卧倒躲避。”
刚才突击队长脸上明亮而鲜明的贪婪线条正在逐渐消失。他渐渐变得温和的脸色随即因为愤怒而又变得严肃起来。
夏晴抬头看着他,但是他对她视而不见。从一开始他就没把夏晴放在眼里。
“我不知道,中尉。”尖兵再次强调了一下,接下来等待中尉的反应。
突击队长那典型的拉丁人鸭蛋脸突然又明亮了起来。“干掉了四个,是吗?”他问道,口音在最后一个单词上特别明显。“很好。”他弯下身子拍了拍那名步兵的肩膀。“干得好。”他说道,同时目光犀利地看了夏晴一眼,夏晴这才意识到他一直在留意着自己,一直期待着自己对他的认同。他期待着我认同他的谎言。
突然夏晴感到一阵寒意和疼痛。雨水已经渗透了夏晴的衣服,而自己的脖子一直伸着,现在变得有点僵硬。就在此时,那位顶替了尖兵位置的侦察兵向巡逻队打起了手势。
“钟伟先生,我不认为现在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
关键时刻韩晴打断了突击队长中尉的发言。
尖兵赶紧回到了他的位置,一分钟后他和突击队长中尉会合,中尉看到新的警告手势也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他们商量了一会,然后尖兵返回到弯道上。
尖兵突然开火,夏晴感觉到自己的牙齿随着枪声打战,与此同时我身边的步兵再次发射了手榴弹。
当尖兵飞快地经过夏晴身边时,夏晴看到他神情紧张,像一名骑师大踏步地往回跑,他身后的人也在边开枪边撤退,她马上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原来突击队长中尉正在运用他的突击队战术。
这种战术是一种巷战技巧。一个人边开火边后退,第二个人开火进行掩护,然后第二个人边开火边后退,第三个人开火进行掩护,如此这般一直到最后一个人,这种战术可以无限循环下去或者至少循环到队员们退到理想的位置或者弹药被打光为止。无疑这种战术在文明人的城市里吃得开,但是在丛林里却行不通,如同滑雪部队到了撒哈拉沙漠一样,或者更切中要害地说,如同把我们的巡逻风格应用到撒哈拉沙漠一样。这种战术适用于遮蔽物很少或者根本没有遮蔽物的地方。但是还有哪个地方比新不列颠雨林里有更多的遮蔽物?
韩晴对突击队长中尉错用战术的轻视态度很快就得到了共鸣,此时夏晴前面的最后一名侦察兵开枪后从我身边跑了过去。
“玩什么花拳绣腿,见鬼!”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些骂人的话。“真他妈的银样蜡枪头,”他看了韩晴一眼,满腹牢骚地说道,“韩晴准尉,突击队长脑子进水了。”
对话只持续了一小会,随后那名尖兵就跑到了夏晴身后,现在轮到夏晴必须开枪了。
西爱情跪下来把枪顶在胯部进行射击,左手紧紧地抓住枪带以免枪口撅起来——冲锋枪就是这样。她朝着弯道方向打了一梭子弹——三十发子弹的大子弹匣——然后转身就跑,跑的时候对破坏了雨林平静的枪声感到一阵厌恶,同时身体痉挛了一番,足以暴露自己的位置。
巡逻队十个人继续进行着这种滑稽的战术,直到退回到了另外一个拐角后面。然后面对着构筑的半月形防御阵地回撤,步伐显然轻快了许多,因为我们不再那么担心在我们已经搜索过的地盘上陷入敌人的埋伏。
雨虽然停了,但是雨水依然在树叶子上往下滴。就在我们半月形防御阵地面前一个拐角的地方,我看见前面那个侦察员脑袋上方有一个巨大的蜘蛛正在蛛网里徘徊——它的身子有人的拳头那么大,它那令人身上起鸡皮疙瘩的腿正弯曲着从身子里伸出来。恰在此时,这个硕大的蜘蛛从网里不偏不倚地掉到了前面那个人的头盔上,他做了一个极度厌恶的手势,急忙晃动脑袋把头盔甩到了灌木丛里。尖兵转身封住身后的路径等他取回头盔,然后和他一道急匆匆赶上前面的伙伴。
到达半月形防御阵地之后,突击队长中尉和韩晴准尉继续行进来到了战地指挥所。此时另外一支巡逻队正在战地指挥所的帐篷外面集合,从装备上看他们应该是作战巡逻队——他们携带的都是自动武器。营长在帐篷里面,正郑重其事地和六连的一名年青军官交谈,此时巡逻队走了进去。看到韩晴准尉和突击队长带着人完好无损的回来时,他脸上的肌肉松弛了下来,看到突击队长得意地伸出四个手指头在头顶上挥动着,营长咧嘴笑了起来。即使帐篷里光线微弱,营长的蓝眼睛看上去依然闪烁着光亮。
“不要紧的。”他安慰那位年青军官道。然后他转身对突击队长说道:“很高兴见到你回来,中尉。我们听到了枪声。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在塔瓦里附近遭遇到了一小股敌人,长官。”突击队长答道。他从棉布大衣口袋里拿出一张地图,打开地图,在我们狙击敌人的地方作了标记后把地图交给了营长:“有四名敌人,长官。我们用轻武器和步枪手榴弹消灭了他们。”
营长抬头看着中尉,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在他们身上发现了什么吗?”
“没有,长官,”突击队长非常干脆地回答道,“我们没有时间去搜身。看上去他们像是大部队的先头部队。”
夏晴退到了帐篷的一个角落里,从那里看着突击队长。她仔细地观察着他。假如有一个人如此有信心或者如此斩钉截铁地说话的话,他就是突击队长中尉。
营长耸了耸肩。
“太可惜了。现在我们就有一些情报可资利用。但是,”他说着说着笑了起来,“我们的生意正在好转。我们会干掉那些小杂种,这是我的总体想法。如果没猜错的话,”他继续说道,很显然对自己的遣词造句很是欣赏,“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随时会过来送死。”他再次笑了起来,露出了嘴里一排整齐白的牙。“就这样,中尉。干得好。”
突击队长向营长说了句感谢的话就转身离开了帐篷。夏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想:他不是一个大话王,他相信他确实看到了那一切。他也不是胆小鬼,我已经见识过他对危险的反应。战利品狂人说得没错:突击队长脑子进水了。
幸运的是,突击队长的报告并没有影响到营长采取预防措施的恒心。陆战队继续保持二十四小时的高度警戒,以防备扶桑皇国军真的“过来送死”。
不过那天晚上他们没有过来。
第二天早上,我被指派参加一项新的巡逻任务,目的是侦察塔瓦里的路径。
这次依旧是由韩晴准尉带队,突击队长似乎另有任务。
“夏晴,记住,到昨天痛打他们的地方时告诉我一声。”
雨仍在下,小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湿滑——的行进速度比昨天更加缓慢了。大海就在右方,时而透过雨水的沙沙声能够听见波涛,时而完全听不见。除此之外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
这次,夏晴主动提出想要担当尖兵。
请求得到了韩晴的同意。
从夏晴身后传过话来,说韩晴准尉要和她谈谈。于是她蹑手蹑脚地返回中尉所在的位置,只见韩晴正蹲在小路边上,把地图放在膝盖上,双手在头顶支着雨衣,这样雨水就不会打湿地图。她朝夏晴摆头示意,于是夏晴在他身边单膝跪在泥水里。
“原谅我的这个问题,夏晴,但是,我还是想问一下,我们现在是在哪里?”韩晴压低声音询问着夏晴。
尽管这是一个很平常的问题,但着实让夏晴心里咯噔一下。
她一直把注意力高度集中在这些弯道上,竟然忘记了确定方位。我一直担心的是敌人而不是方向。
无奈她只好屏住呼吸,仔细倾听大海的声音。
假如能够听见大海的声音,并且它在右方,那就意味着依然行进在正确的路径上,而如果她听不到大海或者听到它的声音来自左面,那就意味着迷路了。
她听到了大海的声音——并且声音来自右方,夏晴凑上前仔细查看着韩晴膝盖上的地图,研究着地图上英寸和英里的比例关系,然后计算出走过的距离、绕过的拐角数量以及和大海之间的距离,最后夏晴指着地图上看上去对应的一点,说道:“就是那儿。”
那么接下来,巡逻队会遇到什么情况呢?
A:竹篮打水一场空
B:当然是数不尽的脚盆鸡了
:当然是惊喜了,毕竟,你给我翻译翻译什么叫惊喜
D:路痴准尉的带路一定会迷路的
如遇断更,未更新,可到新站www.xunsilu.cc(新丝路文学网)查看最新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