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克里格死亡军团第14坦克团

    Alpha1-1的车组沿着遍地是瓦砾的街道，驾驶战胜者坦克向前方推进。其余的黎曼鲁斯坦克以巷战的单纵队形跟随着连指挥坦克。在指挥台上的战术图板上，闪烁的如尼文显示出有更多来自克里格的战争机器行走在平行的街道上。Alpha1-1顶在纵队的最前方，而其他的黎曼鲁斯坦克掩护着战胜者的侧翼，用钢制履带将一切残骸碾成齑粉。在装甲部队的前方，则是死亡军团的步兵排，他们作为先导部队逐个肃清街道两侧的废墟，并为主战坦克探明叛徒的火力点。激光步枪与手榴弹的噪音不时响起，在远方轰鸣的炮声中制造出一些微不足道的战争的响动。

    高塔般的大理石圣人雕像，甚至比战将级泰坦还高大，眼中满是忧郁。他们阴暗的身影笼罩着下方死亡军团的身影，悲伤的注视着这些战争机械。6个的圣人像在这座废弃的镇落的最主要的街道两边伫立着。身披斗篷的高大石像环绕着下层街区以及教堂，无疑彰显了帝国的权威无处不在。

    在从潜望镜中向外观察周围的街道时，Sheer似乎感到自己又回到了弗拉克斯，指挥装甲连队向圣列奥尼斯大教堂发起突击，现在，也正是这样的情况。他们正在碾过死者的尸体与遍地的废墟，一寸接一寸的啃下敌方的控制区域，将帝国的土地收复到皇帝陛下的怀抱中。装甲兵上尉用红外成像系统扫描过眼前这片被夷平的废墟，火焰与尸体的温度在灰色的屏幕中跳跃，点缀在潜望镜的狭窄视野中。

    “所有Alpha单位，状况报告。”Sheer通过连队内部通讯频道联系其他的车组。

    “第2中队运作正常。”第2装甲中队的指挥官

    Harman回答道。接下来是第3装甲中队的指挥官Asher报告第3中队的战斗坦克处于最佳运作状态。

    “时刻准备作战，上尉。”最后是Ein的声音，新上任的第4装甲中队指挥官，其话语中无不透露出对战斗的渴望。

    “所有Alpha单位注意，保持警惕，我们即将靠近河流。”Sheer说道。“异端的守备力量会在河流对岸预设反坦克阵地，Harman。与炮兵连进行联络，我需要把河流对岸2km内的区域都用地震炮犁一遍。”

    “明白长官，正在联络。”装甲兵少尉的回答很快，接着他拿起同炮兵联络的通讯器，开始将炮击的坐标与任务需求报告给后方的炮兵团。。

    永远不能轻视你的敌人。Sheer想道。主战坦克的引擎轰鸣使得乘员舱中充斥着金属与尾气的噪音，受损的炮塔座圈在转动时发出的声响则淹没在V-12引擎的吼叫中。战胜者坦克的沉重炮塔向右旋转，指向从废墟后显露出的河岸。战斗工兵们正在检查桥梁上的情况，他们必须在装甲部队渡河前确认桥梁上没有被布置炸药。更多的步兵班与奇美拉装甲车在河岸的一侧展开，建立起一道钢铁防线，此时从地平线下，滚滚的浓烟正席卷而来。

    “敌方部队靠近。”负责侦察的海军航空部队向地面上的死亡军团报告，然而他没能说完自己看到的情况。从云端射来的弹雨扫过闪电战斗机，将机身与驾驶舱打的粉碎，被击中的战斗机化作一道火流星坠向深棕色的大地，其余的闪电战斗机迅速分散开迎战。在深灰色的乌云中，3只钢铁构成的黑色飞龙正向地面上的帝国卫队俯冲而下。

    来自十几公里外的重炮轰炸随即而至，将桥梁与河岸用数以万吨的炮弹覆盖。第一波控制桥梁的3个克里格步兵团被炮弹撕扯的粉碎，那些奇美拉装甲车如同纸袋般在钢铁暴风中断裂爆炸，装甲在滚动的烈焰中粉碎，化为发黑的金属碎块。更多的炮弹在河流的对岸被引爆，并碾过粘稠腐烂的泥浆向纵深区域推进。Sheer命令装甲连队立即后退，避开那些由炮弹构成的、翻滚的金属风暴。死亡军团的反应同样迅速，在异端的炮击展开30秒后，帝国卫队的反制炮击也随即展开，20余台蝎尾狮与执政官向炮兵们计算出的炮弹射出位置倾泻上百发重型火箭弹。那些火箭发动机的尾焰将深灰色的天空照的明亮，并驱动那些重型火箭弹尖啸着向异端的炮兵阵地俯冲，最终在地平线的尽头形成一道颤动的橘色亮光。

    “着弹。”Harman在通讯系统中向Sheer报告情况，“第2轮炮击20秒后着弹，准备迎接冲击。”

    Sheer握紧炮塔壁上的把手，Alpha1-1的其他车组乘员也采取防冲击姿势，准备迎接炮击的气浪与震动。装甲兵上尉默数着炮击着弹的时间，当数字数到0时，震耳欲聋的爆炸与剧烈的震荡从四面八方传来。即使是重达63吨的黎曼鲁斯战胜者坦克也如同摇篮一般疯狂的摇晃着，就像一只身处于风暴中的纸箱。无论是谁都无法在这种烈度的火炮轰炸中幸存，Sheer在坦克中大致推算装甲部队穿过炮击区域的时间。第14坦克团至少需要1个小时的时间才能穿越被炮弹反复犁过的区域，这会拖慢进攻的节奏，不过那些可能阻却克里格装甲部队的异端反坦克单位也会被毁灭性的炮击所粉碎。这种代价对于作战是相当值得的。

    当炮击的震荡与冲击停止后，Sheer命令他的装甲连队继续向前推进。但另一个问题也摆在死亡军团面前，目前作为先锋的3个步兵团已经被异端的轰炸所粉碎，装甲部队很难在没有步兵支援的情况下继续向敌方的防线发起攻击。但等待第二批步兵团抵达很可能让死亡军团失去攻穿敌方防线上的脆弱点的机会，Sheer同样不希望失去获得胜利的机会。战事才开始升级。死亡军团的重装甲部队成功的把从北方发起进攻的异端大军挡了回去，成功地阻止了当地剩余守军的覆灭。然而，那些异端将它们的控制区构建成一个由堑壕、地道、铁丝网与防御工事精心构成的巨型要塞，并以此作为向南方进攻的阵地。而帝国卫队决心攻破被控制的城市。攻城的战斗越来越激烈，死亡军团的伤亡人数与装备损失急剧攀升，甚至连超重型坦克连也难逃厄运。

    作为第14坦克团的第1装甲连连长，Sheer被派遣到战斗最激烈的区域奋战，但血腥的绞肉战使得死亡军团的老兵们被严重消耗，而从本土补充的新兵则很难在与混沌星际战士的厮杀中发挥出黎曼鲁斯坦克的优势。因此Rihthofen上校将大部分拥有足够作战经验的装甲兵调集到第1装甲连作为攻击矛头。从理性上讲，这样做是为了最大可能的保证胜利。然而这样的作法也让其他部队的战斗效能出现降低，进而影响整支攻城部队的作战行动。

    战胜者坦克咆哮着碾过如同月球表面的河岸区域，向着河流的位置进发。Sheer将通讯器调至公共频道，向3个装甲中队里的所有黎曼鲁斯坦克-----目前第1装甲连可部署的所有兵力进行通讯。死亡军团的装甲力量即将抵达第二道防线，而之前的炮击与空袭隐约的显现给克里格人他们接下来要面对的情况。灰色的天空中闪过数个亮点，在付出4架闪电战斗机的损失后，3头混沌飞龙被帝国海军航空部队全部击落。

    “所有Alpha单位注意，这里是连指挥坦克。”Sheer说道。“保持作战队形与机动，着重观察车载鸟卜仪。任何地质构造上的活跃运动都必须加以注意。异端可以从地下冒出来，甚至从毒雾中凭空出现，他们的武器足以把我们的主战坦克腐化成一滩锈蚀的废铁与残渣。

    8台黎曼鲁斯坦克喷涌着泛蓝的尾气冲入深褐色的河滩中，翻滚向前的履带将泥浆从地面上带起，抛回地面或甩到沉重的精钢车体上。Alpha1-1与第2装甲中队的3台战胜者坦克坚定的突入到河对岸如同月球表面的土地上，嘶吼着碾过起伏不平的地面，冲出被炮弹犁松的淤泥，径直突入到第二道防线前方的荒芜平原中。在潜望镜视野的尽头，要塞化的修道院与混凝土堡垒俯瞰着整个荒原。要塞周围空旷的广场上满是绞刑架——被屠杀者的尸体悬挂在杆子上面，像腐臭的水果一样任由蝇群啄食。

    而在这尸骨组成的森林当中，真正的可怖之物却毫不犹豫的向着死亡军团挺进：混沌丧尸与被纳垢腐化的叛徒阿斯塔特迈着奇诡而杂乱的步伐向着帝国卫队进军，手中的武器泛着被腐化后的诡异亮光。帝国卫队炮兵团的每一击都在活体瘟疫浪潮中制造出成片的碎肉，瘟疫丧尸在重炮的弹幕轰炸下被粉碎，但那些叛徒阿斯塔特几乎没有受到炮击的干扰，仍然在缓步向前推进。而跟随于无情的步兵部队后方的则是猎食者坦克与犀牛装甲车，每次闪耀的激光射击都在死亡军团的主战坦克上留下一道伤痕。克里格人的装甲部队也不甘示弱，精确且致命的加农炮直射在叛徒阿斯塔特的战争机器的装甲之上留下一个个弹孔与弹坑，将它们贯穿引爆，抑或是在地面战线上播撒着毁灭之火，掀翻整群的步兵梯队。

    Sheer的装甲连从铅灰色的有毒乌云所投下的阴影中出现于荒野中，第2装甲连、第3装甲连与帝皇毒刃超重型坦克“死亡暴怒”也从邻近的河滩当中突入战场，震颤着被瘟疫与蝇群所扭曲的混沌军团。Sheer的战术面板上的每一个符文都显示着这些钢铁巨兽都在等待着一个命令，一个渴望将面前这些杂碎碾成齑粉的指令。

    “开始行动，摧毁异端。”一阵平稳的声音从主战坦克的通信器里面传来，这是来自第14坦克团指挥官Rihthofen上校的行动指令。

    “指令收悉。开始炮击。”

    不到一秒钟的时间，主战加农炮、战胜者加农炮与毒刃加农炮爆发出毁灭性的炮火。席卷过那些瘟疫丧尸与混沌星际战士。正当此时，那些混沌信徒开始抬高枪口，朝着向前推进的死亡军团开火。

    “炮火来袭。”Sheer的潜望镜中闪耀过数团亮光。一阵红色的能量乱流汹涌的冲刷着黎曼鲁斯坦克的装甲。随着炮火的着弹，坦克车体也在随之颤抖。当弹幕掠过大地，沉重的精钢装甲抵挡住异端的猛烈炮火，并将其中一部分弹开，警示如尼文标记在操作面板上不断地闪烁。尽管黎曼鲁斯坦克的装甲与阿斯塔特军团的兰德掠袭者一样坚固，但它不可能永远承受住暴雨般的反装甲火力，很快便有损伤报告显示在Sheer面前的战术面板上

    在战线的右侧。第2装甲连的连指挥坦克径直冲向异端制造出的火风暴。连队中的其他成员：黎曼鲁斯战斗坦克与战胜者坦克随之跟上，和连指挥坦克形成楔形阵型全速前进。战胜者加农炮与战斗加农炮雷鸣作响，2km外的混沌装甲载具排成一列，其表面上的炮口闪烁着灼热的光芒。但被邪神赐福的机械外壳并不能阻止死亡军团装甲部队在其装甲薄弱处造成一个又一个毁灭性的伤痕。Alpha1-1随即开火，MK1战胜者弹贯穿兰德掠袭者的装甲并直接把它打成一地碎渣，随之而来的剧烈爆炸同时也在潜望镜中制造出一片闪耀的白色，并将更多的混沌信徒化作燃烧的碎肉。

    其他装甲连队也同时进攻，来自2台帝皇毒刃超重型坦克的猛烈炮击在混沌军团的阵线上撕开了一个稳定的突破口。此时第3装甲连与第94步兵团冲入敌人右翼，用惊人的火力轰击那些瘟疫丧尸，将它们炸的粉身碎骨。这时，Sheer下达了他的命令。

    “所有Alpha单位，正面突破！”他命令道。黎曼鲁斯战胜者坦克轰击着混沌异端的载具，每一次攻击都让这些受憎恶的机械损失惨重，被炮火席卷的步兵力量在爆炸中分崩离析。第2装甲中队和第3装甲中队跟随着连指挥坦克，第4中队负责殿后，所有主战坦克的加农炮从未停火。

    在装甲部队的后方，步兵团的奇美拉装甲车全速向前推进。自动炮的弹雨在混沌的阵列中制造出成片的死亡，但那些叛徒阿斯塔特的重武器组也用火箭弹与激光炮重击死亡军团的装甲车。一连串爆炸在装甲部队的后方炸开，连同搭载的步兵一起被爆炸所粉碎。“猎食者，方向330，2000m。”Sheer在无线电中喊道，同时踢了一下炮手。G-324随即将炮塔转向330方向，暗绿色的坦克正在向其他的黎曼鲁斯坦克投射血红的激光束，炮手按下电钮，将一串机枪弹射向那台猎食者，当看到曳光弹撞击的火花时，他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战胜者加农炮猛的后坐，弹壳在主战坦克的前方分解成4块散开，高速飞行的反装甲弹在不到一秒后撞击在猎食者的炮塔上，将炮盾直接打断。然而对于混沌的装甲坦克，这种损伤根本不会影响到作战，被击中的猎食者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向前推进并瞄准Alpha1-1射出致命的激光束。

    车体中弹的震动让照明系统短暂的断电，同轴机枪的噪音再度响起，同时L-23拉开炮闩退出打空的药筒，并从弹药架上取下新的炮弹推入炮膛中。此时Alpha1-1的炮弹储备已经消耗过半，在炮闩合拢、绿灯再次亮起的同时，L-23报告：“主炮炮弹低于50%。”

    “了解，但我们必须拿下这片区域。”Sheer向战术面板中撇了一眼，第11坦克团与第28装甲团已经从西侧越过相位线，从侧翼猛攻混沌的部队，将他们分割切断。从侧翼袭来的炮击与轰炸将混沌的防线侧翼撕裂开。混沌飞龙与地狱刃战斗机从云中袭来，扑向正在俯冲轰炸的复仇者攻击机，将它们用自动炮撕碎。在更高的云层中，帝国海军的雷霆战斗机与闪电战斗机也从高空高速掠入，激光束与自动炮弹在空气中形成数十道明亮的火鞭，被弹雨击中的战机在空中爆炸解体，或是化为燃烧的火流星坠向地面。同时在腐朽的大地上，混沌信徒与死亡军团的力量绞在一起，双方的炮火反复犁过交战的区域，制造出数以千计的死亡。

    5台战胜者坦克组成的装甲分队咆哮着向前推进，更多的混沌载具在毒雾内显现出它们的轮廓，Sheer在潜望镜中也认出它们的外观——瘟疫巨汉与纳垢飞虫。它们如同高塔般耸立在混沌军团的灰绿色巨浪中，那些纳垢飞虫在漫天弥漫的毒雾与蝇群中迅速爬升，以极高的航速逼近正在突击的第14坦克团。对于黎曼鲁斯坦克，恶魔引擎的瘟疫加农炮与溃烂加农炮很难击穿精钢制成的车身。但纳垢的瘟疫武器足以将数个团的步兵杀死，让装甲部队失去步兵的掩护而被瘟疫丧尸分割开，最终被浩劫小队与终结者小队在近距离上用反甲武器摧毁。Sheer在弗拉克斯攻城战中见到过混沌星际战士的这种战术，也知晓这种战术的后果，死亡军团也为纳垢的信徒们准备了近似的方案来对付它们。

    既然混沌军团可以将战场变成只有它们可以适应的环境，那么死亡军团也一样可以。

    上百发巨型火箭弹在荒原中炸开，抛撒出大量的灰色的尘土。十几秒后，车载的盖革计数器爆发出密集且狂躁的噪音。尘土席卷过后，远方的瘟疫丧尸与混沌星际战士开始变得迟缓而痛苦，并逐渐呕吐起来。那些尘土是最高指挥部从克里格本土的地表上收集到的，用于将那些混沌的狂热信徒拖入到死亡军团所适应的核辐射环境中。与此同时，第14坦克团的所有坦克都爆发出风暴般的轰炸火力。

    第一台纳垢飞虫被战胜者反装甲弹击中外壳。脓水与腐肉从被贯穿的外壳中喷出，溃烂加农炮的弹舱被破碎的弹体引爆，在伤痕累累的大地上空完全炸开，砸落在已经腐烂的泥土中。第二发战胜者弹被L-23推入弹膛，接着装填手向车长报告：“还有13发反装甲弹，3发猎兽弹。”

    Sheer向装填手点头示意收到信息，然后他将注意力转移到战术面板的图像上，鸟卜仪的探测能力被混沌的电子攻击压缩到只有几百米远。他将潜望镜的探测模式调至红外成像，并将下一个目标的位置与信息告知炮手，接着他将通讯设备的频道调整连队间的频道，踩下踏板并说道：“团指挥部，这里是Alpha1-1，弹药已经消耗过半。尚未突破敌方防线，请求后续部队支援，完毕。”

    “否决，所有部队已经部署到作战区域。已经没有后续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