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教者路易四世向罗马进军!”
这一消息一夜之间传遍了教宗宫。若望二十二世召集了支持教廷的众多贵族领主在教宗宫的大厅商量对策。不过这次集会被证明鲜有建树:教士和贵族只是大声谴责,咒骂路易四世,却没有一个合理的方案呈给教宗。若望二十二世无奈地坐在圣座上,看着众人群情激愤以及一些无力地叫着“肃静”的主教。
“我们应该召发动十字军。”
若望二十二世不经意听到了一个教士吼叫出这句不算遥远但是已经极其陌生的语句。他想起来了对那次对阿拉贡王朝不太成功的十字军。
“我们这次是为信仰而战,上帝站在我们这边。”那个教士继续说道,“上次对阿拉贡的十字军是为土地,是莽撞而不正义的,而这一次我们是为了对抗教廷的敌人,上帝的敌人。”
若望二十二世苦笑地点了点头,作为教宗,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十字军的本质:以信仰之名,行龌龊之事。每次十字军能召集到这么多参加者,除了骗一些什么都不懂的平民和狂信徒外,大多数骑士和领主们认为此行有名利可图。这次十字军如果能成功,参与的领主除了能在意大利抢到土地和财产外,还能掺和以后神圣罗马帝国选举一脚。不过他也同意十字军是一种有效的手段,毕竟作为教宗他只需要发表一次圣训,再许诺胜利后能得到的荣誉。而且虔诚的法兰西国王查理四世或许不愿意为了政治或者土地问题和神圣罗马帝国同室操戈,但是以信仰之名对神圣罗马帝国讨伐,并集结足够多盟友的话,查理四世或许愿意带领十字军攻击路易四世。
教宗若望二十二世用权杖锤向地板,示意众人保持安静。
“本座需要和天主之盾查理国王讨论十字军事宜。以上帝之名,我们必将铲除那个巴伐利亚犹大。”
“听说路易四世进入罗马了。”
正在写作的威廉听到了来自监视自己的修士消息,心情有些复杂。
“他是要效仿腓特烈一世吗?先不论现在的神圣罗马帝国远不如当年那样强大而统一,要知道腓特烈最后也不得不给教宗下跪谢罪。”
“无论如何,路易四世对小兄弟会表现出足够的敬意。”
“小兄弟会有许多像我这样从事学术研究的会员,或许他需要我们执笔对抗教廷。说起教廷,教宗大人已经一周没有召唤我了。”
“要读完并读懂您的著作可不容易,更别说现在教宗大人更关心路易四世的问题。”
“如果我投奔路易四世......”
“您是想越狱吗?”
“我当然想,可是我可没有办法逃出这个迷宫般的宫殿。”
“上帝会垂青有信仰之人。”说罢,修士露出神秘的微笑,转身缓缓离开。
威廉习惯了看守他的修士的神秘做派,很快就把思绪放在一周前出现的神迹。神迹固然让他被消磨的意志变得更加强韧,萎靡的精神变得活跃,但是他还是不理解自己的使命究竟是什么。是在探索逻辑和信仰的道路上更加精进,还是为普罗大众布道授业,让他们也能接近主的荣光。他一直在教宗宫收藏的各种神学经典,乃至希腊罗马文集中找寻线索。虽然他认为上帝的超越性让他无法被人类定义并完全证明存在,但是他也不否认人类可以通过纯粹的理性和虔诚的信仰理解上帝的荣光。可是他一周的努力被证明是无效的,威廉甚至在无尽的阅读,思考和写作中产生了自己听到了神启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威廉随后停止了纠结,他决定把注意力放在其他方面,然后他出现了一个奇怪的想法:给路易四世写一封信。
“就算不能把找人把信送出去,我有幸跑出这个堕落的宫殿找到路易四世后这封信也会有用。”
威廉换了一张纸,开始构思怎么把自己和自己的处境介绍给路易四世。
和两位心事重重的教士不同,路易四世公爵正处于自己人生的顶点。他成功说服了条顿骑士团加入他挑战教廷权威的征途,并且通过自己的个人魅力,积累下来的金钱财宝,以及各种坑蒙拐骗的手段,组织了一支接近一万的军队从慕尼黑出发,途径米兰,向罗马前进。国王在自己的卫队和25名条顿骑士团的陪伴下跃马行进由米兰当地的征召兵,意大利和德国各地的雇佣军,以及巴伐利亚境内接受过一定训练的军士和骑士组成的浩浩荡荡的大军之前。唯一能够和他对抗的只有支持教宗国几个城市以及早已被他击败的那不勒斯王国。不过他计划中的反抗并没有出现,路易四世的军队非常顺利地穿过了名义上属于神圣罗马帝国的城市,经过的城市和村庄非常配合的提供了住处和补给。和上一位在意大利北部横行的腓特烈一世不同,路易四世避免和意大利人产生流血冲突,并用教宗国的财富作为诱饵又吸引了一批加入军队的热血之徒。
路易四世在比萨停留的时候接到了第一个有关抵抗部队的情报。在一支人数在1000人左右的雇佣军和数量不明的征召兵在距离罗马不远的奥尔维耶托城附近组织了防线。路易四世决定用一场战争向支持教廷的势力展现自己的实力。
几天后,路易四世带领的军队在奥尔维耶托城外摧毁了这只士气低下的杂牌军队。实际上,神圣罗马帝国的步兵甚至没有看清他们的对手长什么样子。在弩手齐射两轮后,帝国骄傲的封建骑士的骑枪与链锤饱尝了同宗兄弟的鲜血。意大利的阳光照耀着大胜而归的帝国骑士们,他们呼吸着夹杂着血腥味的空气,脱下自己的头盔,双膝跪地,低头祈祷。而随军牧师们一边念着经文请求上帝宽恕这场杀戮,一边为参加这场屠杀的骑士们祝福。奥尔维耶托城的市民根本根本不敢开城门接应教宗国的残兵败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