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道夫二世在我们这个世界名声可不是很好。是的，他容忍新教，想要把重心放在艺术啊，文学啊这些上面。可是他的漠视激化了宗教矛盾，最后引起了战争。另外，我听说他还有不少情妇，莫非......”

    “嗯，他是因为要离婚加上本身波西米亚当时的风气，选择了皈依新教。”

    “我只能祝愿那位鲁道夫二世追爱成功。”

    威廉喝了口水，继续道：”奥地利王室因为有西班牙和意大利的撑腰，所以才能毫无顾忌地实施计划，三者间的联盟对德意志的天主教势力构成了极大威胁。奥地利王室鼓吹以宗教改革来实现政治自由，反抗罗马教廷暴政，号召全体臣民团结起来抗争，并且向邻国寻求帮助，希望通过缔结联盟来庞大的天主教势力相抗衡。市民对宗教的崇拜导致群情激奋，所有市民都愿意为“正义”的宗教拿起武器。如果是为国家和诸侯，市民们一毛不拔，惜金如命，但只要是为宗教，他们却甘愿为皇帝献出生命和财富。大家的情绪被眼前的宗教危机调动起来，臣民们没有往日的半点懈怠之情，斗志昂扬地期待与巴伐利亚，勃兰登堡等天主教势力决一死战。”

    “好了，看起来我们找到了事情的根源——宗教冲突。我其实也想到了这点上，但是我没有想到这会引发全面的战争。”

    “在历史上，人们为了对付一种强权，必须联合起来并付出巨大努力，否则不管自己有多强大，也终究会被击垮。”威廉合上了书，拿起了第二本。

    “我觉得由于法律、语言、风俗和民族性的不同，各民族和国家之间存在着隔阂，这种隔阂让国家与国家之间的关系并不紧密，有时还会发生对峙，只有发生对双方都产生威胁的重大事件时候，他们才肯相互提供帮助。在我们那个年代，十字军算是勉强把欧洲各个国家的人民紧密联系在一起,他们把击败异教徒，光复圣城，赢得名利作为共同的目标，竟然可以团结到一起。”

    米歇尔用手揉了揉自己头发，开始分析。

    “所以宗教改革让信仰宗教的欧洲市民觉得宗教超越了民族利益和祖国完整。那么将来法国的普法尔茨人会为了别人与自己相同的信仰背弃法兰西而远赴他乡，此后法国臣民为了祖国准备战斗。而瑞士人、德意志人、丹麦人、瑞典人为了宗教自由，也会进入到备战状态。”

    “宗教让平民拿起武器，而政治利益让贵族国王撕开伪善的面纱。”威廉叹了一口气，想起了三百年前的十字军和路易四世之间的战争。

    “人类社会有如此多的虚假和伪善，它们就如同难以和麦粒剥离的糠皮一样。”米歇尔把椅子移开，看起来想是要离开图书馆。

    “您不想知道三十年战争的结局吗？”

    “神圣罗马帝国完蛋了。欧洲文明也快完蛋了。”

    “西班牙和法兰西得到了什么？英格兰会如何介入这场战争？”威廉向米歇尔展示了帝国的分裂下半卷的两页。

    “如果奥地利王室支持宗教改革并成功，我想知道一个自由而统一的神圣罗马帝国会掀起什么波澜。令人遗憾的是，那个世界里帝国最后跌落分裂的深渊，而在现实里奥地利王室坚决阻止德意志进行宗教改革。不过现在奥地利王室居然推选出了一位年轻的女王作为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我不知道他们又会有什么惊世骇俗的计划。”

    “年轻的女王？她芳龄多少呀？”威廉下意识地提问。

    “您知道吗？随意问女士的年龄是不礼貌的行为。”米歇尔在疲倦的面容上挤出了一丝笑容，“她和我年龄相仿。不过我现在真的太困了，请允许我小睡片刻。您可以继续呆在图书馆，如果想要什么吃的喝的，直接告诉仆人们就好了,他们听得懂法语。”

    “我要完成我们的计划，找到第十本书。”

    “祝您好运。如果方便的话把这些书摆在历史区第一排书架前面的小箱子里。我们接下来几天重点研究它们。切记，不要把里面的书带到城堡里。”

    米歇尔将长袍脱下，交给一楼一位垂手待立的仆人。他爬着楼梯，仔细审视着旋梯墙上挂的油画，疑惑地自言自语道：

    “我为什么总觉得那副画还挂在城堡里的某处？”

    站在台阶尽头的仆人看着陷入沉思的主人，以为他在怀疑家里的仆人偷喝才导致咖啡消耗速度如此之快，连忙解释道：

    “老爷您这几个月，每天都要喝掉一杯咖啡了。这样下去......”

    “啊？我们已经买不起了吗？咖啡豆现在涨到多少了?”米歇尔被仆人的话语吓得不清。

    “不......鄙人的意思是，您应该控制一下您的口腹之欲。虽然老爷家还是富裕，但是黑色黄金可不是浪得虚名。”

    米歇尔如释重负，而刚刚萦绕他的问题也被他抛在脑后。他缓缓走到自己的房间，拉上了窗帘，准备好好地休息一下。米歇尔家华丽的大床两侧都摆上了小桌。其中一个桌上是一个米歇尔也叫不出名字的英俊男子的铜头雕像，而另外一个上是高高堆起的书籍纸张。他在床上侧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眠，于是穿上睡衣，拿了一张纸，在上面记录着今日的发现。

    威廉找到了第十本书并依照米歇尔吩咐把书放到箱子后，决定在这个神奇的图书馆里走一走。因为墙的缝隙越来越小，越往里走，光线越来越昏暗。他突然被一个硬物绊了一下，然后传来一阵轰鸣。所幸图书馆里几乎没有灰尘，威廉没有被呛得不住咳嗽。他接着仅存的灯光，看见了脚前的硬物是一幅油画。画中的主角是一位神采奕奕的金发骑士，手持宝剑，挡在一位白衣编发的少女之前。下方明净的湖面上倒映着天记上几只从容优雅的天鹅。威廉这时候知道天鹅湖的来历，并猜测这座城堡以前就叫天鹅堡。

    这番美丽的名字和城堡本身也算得上绝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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