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他们是士兵，他们很清楚自己无时无刻面对着死亡。其次，神圣罗马帝国的所有雇佣兵都会被要求宣誓为皇帝效忠，我不过其中的中介人罢了。就算他们觉得不满，下级军官也为我和陛下扛这个黑锅，然后陛下用什么方法奖赏一下他们，这点不满荡然无存。”

    玛格丽塔觉得华伦斯坦这番话有点恶心，但是理性告诉她要听从华伦斯坦的建议。最后理性战胜了情感，玛格丽塔点头同意了华伦斯坦的命令。

    “很好。告诉他们，玛格丽塔女皇会记住他们的牺牲。”华伦斯坦微笑告诉传令兵。

    阵地的24磅炮发出了震耳的轰鸣声，几次炮击后，土堡上的缺口清晰可见。而周围堡垒的守军意识到了帝国的主攻方向，凸角处部署的火枪开始对壕沟里的帝国步兵射击。而附近的帝国火枪手把枪口对准了守军的火力点，想要掩护负责攻克堡垒的友军。帝国的炮兵指挥官也让一些更轻的炮拉近距离对主攻方向周围的堡垒进行轰击，几次开火后，丹麦火枪手逐渐停止了射击。

    遭受的敌方和友军双重火力的佣兵们自知自己大概率命丧此地，少数人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为了钱这种身外之物就去卖命，不过大多数人因为必然的死亡而迸发出了绝境之勇。

    “看，女皇还在后面看着我们。不要让奥地利的姑娘觉得德意志男儿都是怂蛋。”队长摘下了自己的帽子，鼓励着自己的手下。

    “是啊。”虽然在女皇和保护她的骑士们距离前线有快200多米，但是她苗条的身影在身披重甲的骑士中尤为显眼。

    因为土堡下方还放着栅栏和土堆，剩余士兵根本无法在没有工兵的支援下攻入堡垒，于是他们决定把这个堡垒炸毁。一位年轻的衣衫褴褛的士兵自告奋勇，他托着负伤的右手把一位被炮弹打穿身体的战友的榴弹举起，用尽全身的力气把这个铁球塞入工事里的缺口。土堡的士兵惊慌地发现这个这个年轻人的近乎愚蠢的行为，纷纷朝他射击。

    不过为时已晚，榴弹已经被引燃，土堡的士兵感觉到一阵剧烈的晃动，意识到了自己依赖的防御分崩离析只是时间问题。而那位英雄的尸体也随着爆炸而消失。

    “撤退，我们守不住了！”随着内部士兵士气的崩溃，帝国的军队终于在战斗中取得了一些进展。

    “我们能守住这里吗？”

    “不可能，现在看起来只有我们这里进展比较顺利。”队长悲观地说道，“以华伦斯坦元帅的风格，他肯定希望把这个堡垒彻底摧毁。”

    华伦斯坦看见了帝国的旗帜登上了丹麦的土堡。他十分满意这次袭击，虽然无法彻底占据堡垒，但是这次的成功证明了帝国军队完全有能力突破新教徒的第一层防线。

    “我相信他们知道该怎么办。”华伦斯坦对自己身边的传令官说，“现在先停止射击，十分钟后再集中火力攻击那个堡垒。然后我们可以撤退了。”

    把旗帜插上堡垒后，里面的佣兵有序地从里面撤退，并且把任何能找到的，引起爆炸的东西点燃往口子里面扔。十分钟后，帝国炮兵的弹药如期而至，这座堡垒和为了这座堡垒而战死的士兵的尸体在火焰和爆炸中化为灰烬。

    “清点伤亡人数，今天的进攻到此为止。”华伦斯坦几乎不带任何感情地发布了自己最后的命令。

    “这就是战争，陛下。不知道有人给陛下讲过真正的战争没有。”

    因为寒风和战争给她带来的冲击，玛格丽塔白皙的脸庞上透着微红，第一次见证战场残酷的她，眼神里夹杂着恐惧，疑惑和怜悯，但是最重要的是这些复杂感情中的坚定。

    “这和我听到的故事不一样。”

    亚历山大远征记中的战争带来的是征服的荣耀和胜利的喜悦，马蒂亚斯口中的战争是尊崇天主的荣光和惩罚异端的工具，而米歇尔自从得知他家人的死讯后就再也不和她聊关于战争的话题。

    “是的，但是我相信陛下很快就能适应。”

    “适应这种东西吗？”壕沟和水面密密麻麻，残缺不全的尸体，还有战后那些兴奋地高呼“女皇万岁”的士兵军官，以及她看不到的那些因为失去亲人好友而悲痛欲绝的普通人。

    一位士兵在众人的簇拥下向玛格丽塔行礼。玛格丽塔礼貌地向她执意，并且称赞他的勇气。

    “不，您，哦不，陛下才是最勇敢的那位。您的存在赐予了我们的勇气。”

    玛格丽塔不想破坏现在欢乐地气氛，她优雅地点了点头，说了几句客套话。然后骑马走回了营地。

    如遇断更，未更新，可到新站www.xunsilu.cc(新丝路文学网）查看最新内容。